当时黎瑾深什么也没说,没有训斥她,也没有愤怒。 他只是去了佛寺,皈依佛门,用行动告诉她,他们不可能。 江虞晚一张一张撕下满屋的表白贴,七年,有些表白贴已经泛黄。 撕完后,墙壁上留下了一道道斑驳的胶印——像极了伤痕,时间越久,越触目惊心。 但伤痕之下,血肉总会愈合,也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江虞晚敛起心思,抱着箱子走出了房间。 下一秒却在拐角撞到人,箱子摔落,表白贴掉落一地。 熟悉的檀香传来,江虞晚怔愣抬头,只见高大的男人逆光而站,眼眸深幽无波,俊美的脸禁欲十足。 江虞晚有些局促,因为从七年前开始,黎瑾深回来的次数就屈指可数了。 他们也很久没说话了。 说些什么呢? 江虞晚张了张嘴,刚想喊一声“小叔”。 黎瑾深却先开了口,他看着散落一地的表白贴深深皱起眉:“江虞晚,我已经要结婚了,你又想干什么?” “难不成,你连自己好朋友的未婚夫都要抢吗?” 江虞晚狠狠一顿,明白他是误会了。 可那句“好朋友的未婚夫”,刺得她说不出解释的话。 黎瑾深的未婚妻孟沐宁,是她的好闺蜜。 她甚至不知道他们是何时认识的,黎瑾深一还俗,就官宣了两人的恋爱。 江虞晚用力咽下苦涩,摇头:“不是的……” 黎瑾深却听也不听,直接离开。 ![]() 江虞晚看着他的背影,直到消失,她才蹲下身将表白贴一张张捡起。 然后走到院子里,一张张烧掉。 最后,她摘下手腕上十五年前黎瑾深亲自去为她求的佛珠,一同扔进了火里。 第2章 十二岁那年,江虞晚发了一场高烧。 不知道是什么作祟,黎瑾深请了最好的医生,用了最好的药,可这烧就是退不下来。 他急得六神无主,什么法子都去尝试。 有人说可以去求佛,他就不顾身份地位,跪了999层台阶为她求了佛珠保平安。 从此,她就没再生过什么大病。 后来,江虞晚也跪了三千层台阶,求了一块与他的姻缘牌。 只是,佛祖没有听到她的愿望。 火烧尽了一切后,在黑夜冷风中慢慢熄灭。 江虞晚转身回到客厅,黎瑾深意外地还没走,并难得地换了身柔软的家居服,平日的疏离都淡了几分。 她没有像以前那样,一看见他就迫不及待地凑上去。 黎瑾深也只是扫了她一眼,并没有在意她去花园做了什么。 收回目光,他继续吩咐管家,招一个会做上海菜的厨子来。 江虞晚怔了怔,她和黎瑾深都是地道的北京口味,对偏甜的上海菜都不太喜欢。 但孟沐宁是上海人。 果然下一秒,黎瑾深让管家退下,就转头对她淡淡道:“沐宁过几天会住进来,不管你们之前是什么关系,我希望你明天知道该怎么称呼她。” 话音未落,开着的电视里突然传出主持人高昂的声音—— “让我们恭喜第23届金百合最佳女主奖的得主——孟沐宁!恭喜!” 电视屏幕上,孟沐宁一身简约贵气的黑色抹胸礼物,走上台落落大方。 她才出道两年,论演技,论资质,这个奖都轮不到她拿。 可没办法,谁让她的身后是黎瑾深? 江虞晚心里没有多大的波澜。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黎瑾深在意一个人的时候是多高调。 她掐住手心,很快调整情绪,顺从一笑:“小叔放心,我都知道。” 闻言,黎瑾深才收回沉沉的目光。 可同时他又觉得,今天的江虞晚似乎听话得有些异常。 她是真的懂事了?还是以退为进? 他沉默了片刻,再次开口:“明日沐宁庆功宴,你也一起去吧。” 不等江虞晚拒绝,他就转身回了房间。 江虞晚也知道自己没有拒绝的权利,苦涩地扯了扯嘴角,也抬步离开。 还剩……14天。 第二天晚上,时隔七年,江虞晚才再次坐上黎瑾深的车。 加长版的林肯,车牌5个8,在京圈谁见了都会让步。 上车后,江虞晚就被车里的檀香给包围,像极了她曾经坐进他的怀抱。 她放缓呼吸,特地和黎瑾深之间隔了一个人的位置,紧贴着车门坐下,然后将车窗打开一条缝呼吸外面的空气,一路沉默。 从前的她并不是这样的。 她会粘着他,给他讲学校里发生的趣事,或者训练受了伤,委屈地让他哄自己。 但现在,这样的场景再也不会发生了。 如他所愿,她会懂事地保持距离。 静谧间,黎瑾深却突然开口:“你的佛珠呢?” 江虞晚顿了一下,还以为他不会注意到。 沉默一瞬,她面不改色地撒谎:“收起来了。” 黎瑾深皱起眉:“那东西是保你平安的,要一直带着,别用这种方式来获得我的关注。” 江虞晚喉间哽了一下,艰涩出声:“不会的,小叔。” 因为她再也不会像以前一样,想尽办法让他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了。 很快抵达宴会厅。 一进门,孟沐宁就亲切地拉过江虞晚到一旁坐下,笑盈盈地分享她和黎瑾深之间的事。 “阿晚,你小叔看着傲然,但其实好体贴好温柔哦。这几个月他总是变着花样送我礼物,还带我去佛寺祈福,陪我去放风筝看花灯。” “所有人都说他很爱我,可我却始终少了一份安全感……你说,他是真的喜欢我吗?” 江虞晚静静地看着这个自己曾经的好朋友。 就在几天前黎瑾深官宣恋情之前,孟沐宁还和她一起出去逛街。 聊起黎瑾深,孟沐宁还劝她、安慰她:“你喜欢他那么多年,他都没有动心,不如还是放弃吧。” “而且你喜欢你小叔这件事传出去,对你名声也不好。” 那时,江虞晚还以为她是为自己好。 后来看到黎瑾深河孟沐宁在一起,江虞晚只觉自己被深深地背叛、背刺了。 她想象过无数次,见到孟沐宁的时候,要怎么质问,怎么发泄。 可眼下,她什么都不想问了。 因为不重要了。 江虞晚淡淡一笑:“我从没见过小叔对谁这么在意过,你也知道他从没谈过恋爱,又在佛寺待了七年不是吗?你是他的初恋。” 孟沐宁神色僵了一瞬,但紧接着就恢复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