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昭没有说话,也没有反抗,任由宋泊辛一腔怒火发泄到他身上。 可目睹了这一切的端王妃立刻就急了,当即领着数十名护卫杀来: “哪里来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匹夫,竟敢在端王府撒野?来人啊,还不把他给我抓起来!” 顿时,车外呼喝声一片,形势听上去十分严峻。 宋杳知急得立刻就要下马,却被郭氏按住,无声地摇了摇头。 宋泊辛高声道:“你端王府权势再大又如何?今日就算舍了国公爵位,我也绝不会让我的宝贝闺女再踏进你们端王府半步!” “安国公,你女儿还没有和我们家阿昭和离呢。”端王妃却冷笑一声,不疾不徐道,“以她如今的身份,先是世子妃,再是你的女儿。既然你不会管教自己的女儿,那就只好由我这个做婆母的来替你管。” 端王妃原本日日夜夜盼着谢云昭和离,可在宫中亲眼瞧见了宋杳知与肃王非同一般的关系后,她却改变了主意。 这个宋杳知,凭什么过得这般顺遂? 恐怕她巴不得立刻和离,好嫁给肃王! 凭什么让她如愿?若她真成了肃王妃,日后岂不是要和自己平起平坐? 端王妃一想到那场景就气得呕血!断不能放宋杳知安生和离! 与其如此,倒不如把她留在府中,好生磋磨磋磨她的性子,也让她亲自感受一番阿昭曾受过的苦! “你们愣着干什么,还不去车里把世子妃请下来!” “你们谁敢?” 宋家的三个男人死死守在车前,就连只会花拳绣腿的宋瑜都在不停地变换姿势,企图威慑对方。 就在这几十个带刀的侍卫齐刷刷地亮起长刀,准备一拥而上时…… “肃王到!” 高亢有力的声音,瞬间穿破了紧张了空气,也打破了现场刀拔弩张的僵局。 众人的目光纷纷投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只见一条长长的队伍夹着轿辇而来。 ![]() 待稳稳停下后,轿帘被一只修长的大手掀开,走下来一道格外冷肃的身影,身姿挺拔如苍松翠柏,一袭绣着蟒纹的墨色长袍随风而动,袍角猎猎作响,似有千军万马奔腾之势。 端王妃乍一看到肃王,心中不免生出几分惧意,但仍强装镇定道:“肃王殿下大驾光临,只是府上正处理些家务事,无法得空招待您。” “是本王来的不巧了。”谢蘅笑了下,当然笑意不达眼底,语气也十分冰凉,“然本王是携圣旨而来,只怕大嫂有天大的事,也要先接旨才行。” 说罢,他缓缓抬起手,身旁的太监立刻恭敬地递上一卷明黄色的圣旨。 听闻此言,众人无不下车下跪。 谢蘅朗声:“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特赐二人和离,从此各安天命,互不相扰。望尔等自此之后,各自珍重,另寻良缘,共度余生……” 众人面面相觑,似是没想到皇上竟会亲自赐旨和离。 谢云昭握紧了拳头,然而他只能满心不情愿地被迫接旨。 但他的视线还是穿越了人群,落到许久未见的宋杳知身上,哑声开口:“杳杳,你听我解释……” 说着,他已不管不顾地就要朝着宋杳知冲过去,脚步急促而慌乱,眼里似是只能看见她一人身影。 就在这时,只听铮的一声响,谢蘅身形如电,迅速抽出身旁侍卫腰间的长剑。 阳光照耀下,寒光凛冽的剑身反射出锐利锋芒,刺得人眼前一晃。 仅在一息之间,这把剑就架在了谢云昭的脖颈上。 谢蘅目光如炬,眼神冰冷而决绝,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抗旨不遵,就地格杀!” 【第114章 五年前:求娶】 第114章 五年前:求娶 “皇叔……”谢云昭满眼都是难以置信,目光直直地投向冷漠到了极点的谢蘅。 他还记得前世,他被那些毒药折磨得死去活来时,是肃皇叔将他从端王府带出,想方设法解毒。 后来他便跟着皇叔一起去了战场。 他们不是并肩作战的关系吗,为什么皇叔要把剑架在他的脖子上? 然而谢蘅脸上的神色是如此的不近人情,直接命人拿来早已备好的和离书,逼着谢云昭签字画押,一点反悔的机会都不给他。 就连宋泊辛三人都看傻了,若不是知道这是在逼谢云昭和离,单看眼前这架势,还以为他签的是认罪书呢! 谢蘅行事向来雷厉风行,在他强大的威压笼罩之下,谢云昭神色阴鸷,却不得不一一照做。 谢蘅居高临下地垂眸看他,又冷声道:“你自请去北地。” 闻言,谢云昭身子猛地一震。 然而他跟了皇叔多年,再清楚不过他的脾气,在这强势的命令面前,他深知自己根本无力反抗,只能默默接受。 待他最后再想看一眼宋杳知时,却只能捕捉到她的裙摆,然而就连这小小的一角裙摆也很快消失于车帘之后,再也看不见了。 端王府门口却是一阵兵荒马乱,因为端王妃在听到谢云昭即将流放到北地后,两眼一抹黑,瞬时昏死过去。 * 安国公府却充满了欢乐的气氛。 一来虽经历了一番波折,好在总算成功和离,从此国公府与端王府再无任何瓜葛;二来那些叛军已被全部缉拿,杳杳也再无生命之忧。 如今可算是拨开云日见天明了。 “这一切,可多亏了肃王殿下啊。”宋泊辛念叨着好兄弟,声音充满感激,“明日我便提上两坛好酒,亲自登门道谢。” 不过还未等到他前去肃王府,谢蘅又来了。 宋泊辛有些意外,若说前段时间他频繁来国公府坐镇,是为了让那些杀手不敢靠近分毫。 眼下风平浪静的,不知为何,宋泊辛心却跳得厉害,突地生出几分紧张来。 因而他没有留意到正陪着他喝茶的女儿在瞧见肃王后,竟慌乱起身,头也不回地匆匆离去。 宋泊辛见谢蘅面带微笑,神色与往常无异,这才稍稍放松下来,殊不知这恐怕是二人最后一次以兄弟相称了。 酒过三巡,谢蘅才道:“今日叨扰安国公,在下确为一件至关重要之事而来。” 宋泊辛没发现肃王对他的称呼悄悄变了,乐呵呵道:“殿下是我们家的大恩人,有什么事直说便是,我便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谢蘅:“我想求娶杳杳。” “欸!小事!不就是……”宋泊辛三分醉意顿时消弭,“欸???” 谢蘅神色却愈发郑重,又道了一遍:“我想求娶杳杳。” * 送走肃王后,才恢复平静的安国公府,再一次炸开了锅。 宋瑜率先发表意见:“我就说肃王怎如此殷勤,敢情是动了色心了!” 接着他便收获了全家人欲言又止的眼刀。 “话也不能这样说。”宋杳知小声嗫嚅,“他还是……挺正人君子的。”除了半夜上她的床榻、躺在她闺房的屋顶上、在只有两个人的马车里…… 宋衍与谢蘅共事多年,自是了解他的为人,也为他说话道:“殿下虽是谢云昭的皇叔,但他做事向来滴水不漏,势必会护着杳杳的名声。” 这也是一家子最担心的地方,虽然肃王声名赫赫的,多的是世家想要把女儿嫁给他。 可宋家却绝无这般想法,单是想到肃王与谢云昭,与端王府之间的关系,众人便是千个万个的不乐意,若是传出“叔侄争妻”的谣言来,那不是把杳杳架在火上烤吗! 好在谢蘅早已敲打过各家,如今京城根本无人敢议论分毫。 这么想来,肃王做事,却是让人无比安心。 但最重要的,还得是宋杳知愿不愿嫁。 一群人中,只有郭氏还算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