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如何,时茗只愿不必与楚霁再相见。 …… 夜里,雏壹慌慌张张地跑到江入年屋里。 “师傅!茗姐姐她!” 小姑娘一时连话都说不清。 江入年听见是时茗的事,眉眼松动些许。 “别急,慢慢说。” 雏壹狠狠咽了口口水,说:“茗姐姐喝醉了……” “嘴里好像还说着什么,‘救我’、‘好痛’之类的。” 第29章 江入年的脸色一变,难看起来。 他自然是知道,时茗在京城的那八年定不是什么美好的经历。 可听雏壹说的这些词,江入年真觉得她是受了极大的委屈。 时茗向来坚强,甚至是擅长逞强,“疼”“痛”。 他起了身,匆匆往时茗的院子里去了。 …… 事实证明,醉酒并未让时茗获得半点轻松。 头脑迷蒙下,差劲的入眠方式让她回到了上一世那暗无天日的囚牢里。 说来也好笑,如今的自己分明离京城很远,也离那一切过往都很远。 甚至想到许多宽慰自己的话,可她却依然难过。 ![]() 门忽然被推开,带来一阵桃香的春风。 来人却有些怒气。 “你就为了那楚霁,连自己身子都不顾,想要大醉一场吗?” 是兄长。 时茗清明片刻,冲他傻傻地笑。 江入年一时又没了脾气,认命地叹了口气,上前来替她盖好被子。 头痛欲裂间,看见江入年那双担忧又关切的眼睛,她就想起小时候。 时茗小时候鲜少生病,可偶一次病来便如山倒,又急又猛。 江入年没去训练,专门来照顾她,喂饭喂水,翻身乃至下床如厕,都不假手他人,任何一处都照顾得细致入微。 时茗朦朦胧胧地想。 我能重来一世,是不是因为江入年的惦念…… 她趴在床上,说得含糊不清:“兄长,我好热,难受,帮我擦擦背。” 时茗无意一句,却听得江入年浑身一僵。 她小时发高热也是如此,被他拿着毛巾细细地擦汗降温。 只是如今,她背上本该白皙透亮的肌肤,上面却是数道狰狞的伤口。 时茗感受到背上手的摩挲,才恍然意识到什么。 “不要,太丑了……” 她直起身,想把衣服穿起,却在江入年手下动弹不得。 “是楚霁,是吗?他到底都让你做了些什么?!” 时茗顾不得其他,只想叫江入年闭嘴,此时也将那些兄长抛诸脑后了。 她揪住他的领子,唇直接贴上他的。 两人磕上牙齿,时茗吃痛,想退开,又被他捏住脖子。 时茗无法,不服输地继续亲他。 她明显比江入年有经验得多。 软舌一下便抓住了进来的机会,同他的纠缠到一起。 人凑近,一阵淡淡的幽香便萦绕在了他的鼻息之间。 低眸便能瞧到她因就寝时衣襟松散所露出来的白嫩沟壑。 只一眼,江入年更觉得身子紧绷,有气血下涌。 时茗则感觉江入年不会再说话了,撤开了身子,又拍了拍他的肩膀。 江入年眸光沉沉地看着眼前这个醉鬼。 “时茗,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他叫她的名字,眼神黏焯。 一如那燃着的红烛,也似从那烛上滴落的蜡油。 每次时茗被这样的眼神盯住,就觉得慌乱。 时茗忽然意识到自己做了些什么,忍不住摇摇头,有些狼狈地推开他。 下一刻,便因力软软地倒在榻上。 江入年倾身而下,唇贴唇的方式叫她松开了口。 “你往后,可以只看着我。” “利用也好,真情也罢,只要你能忘了楚霁。” 之后便是水到渠成,情意交缠。 长兄如父,她也曾犯了错,低眉顺眼地跪在江入年的面前。 江入年虽然气势比师傅凶,但罚人的手段却比师傅要温和。 那时的她小心抓着他的衣摆,不敢抬首。 现在的她跪卧在榻上,被他牢牢制住。 “小时候被人欺负了还能找兄长撑腰,如今怎么办呢,嗯?” 时茗伸出手,眼前晃荡不清,只能无力地虚虚一握。 又被江入年抓了个正着。 她脸是热的,烫到双眼含泪:“兄长……” 身后之人气息也不稳,却轻轻笑道:“是啊,是兄长在欺负你。” 还未能亲密到男女之情又如何呢。 在这世间,还能与她身体亲密至此的人,也只有自己了。 第30章 除夕过后,雏壹发现自己的茗姐姐生活态度都积极了很多。 不像以往那般懒洋洋的,自己时常能在练武场见到她。 这些时日,茗姐姐与师傅的关系也亲近自然不少。 近日,雏壹却敏锐地发现,茗姐姐与师傅之间的氛围与以往不同。 茗姐姐在躲师傅。 而她那往日里冷酷如冰雪般的师傅,好像也化身成牛皮糖似的。 茗姐姐走到那儿,他便跟到那儿。 这不,今日茗姐姐同自己一块到了藏书阁,也甩不脱他。 茗姐姐跟做贼似的四下打量,又数次向她确认。 “你确定你师父没在这儿?” 自然不在,毕竟师傅是跟在她们身后的呢。 但雏壹没说,只是乖巧地一点头。 时茗确实在躲着江入年。 她一看到江入年的唇,就想到那日他覆上来时,带着薄凉的温。 还有眼下那颗红痣,被她轻轻吻过。 气息紊乱又热,却温和地扑在她脸上,想起那唇齿纠缠起来是什么味道。 太失仪了,她怎么能同自己视为兄长的人,做那档子事…… 转念一想,又觉得吃亏得根本不是自己。 江入年一个黄花大小子,被自己吃干抹净了,她怵什么。 “雏壹,你先走吧。” 可江入年突然出现的声音还是叫她浑身一震。 时茗瞪雏壹,雏壹则做无辜状。 茗姐姐,别的你也没问啊。 得了自己师傅的令,雏壹一溜烟便跑了。 时茗则一个闪身,躲到书架后头。 刚刚想得再离经叛道,真人出现在面前,她依然怵得慌。 时茗探出些身子,同他打招呼:“兄长,这么巧,你也来藏书阁呢。” 江入年笑意清浅。 “不巧,我就是跟着你来的。” 这人仍是一袭白衣,眉眼舒朗,缠起人来竟也坦坦荡荡。 时茗有些不愿相信眼前这人是自己那高风亮节的兄长了。 她忍不住后退一步,江入年也前进一步。 “我从不是什么高风亮节之人,至少在对你的情感上。” 那双眼睛就那样盯着她,没离开过半点。 在这样坚持的眼神下,时茗真的就只能节节败退。 可她退一步,江入年也进一步。 直到时茗退无可退,被彻底抵到墙上。 眼见着嘴唇又要贴上了,时茗慌忙伸手抵住他的肩膀。 “停!请您自重!” 这时江入年便装得委屈又无辜。 “我没想让你负责,你也可以当没发生过。” “至少,别再躲着我了。” 这话说得,显得她像一个始乱终弃的负心汉。 “我……” 时茗结巴了好几下,没“我”出个所以然来。 占了个兄长的名头,两人发生什么,时茗都觉得奇怪。 她讷讷道:“那我便当没……” 江入年眼神实在没有威胁性,可时茗一对上,又有些心虚了。 她立马改了口:“我想想吧。” 江入年终于露出一个舒心的笑来。 时茗竟也跟着心情开朗了。 她腹诽着骂自己,这是什么破毛病。 江入年的手在她头上呼噜一把:“那你以后别再躲我了。” 时茗点点头。 此时,刚刚跑走的雏壹又跑了回来。 嘴里还大喊着。 “师傅!有消息传回来,您要人留意的顾老神医云游到了南州!” “那顾老神医,正如师傅您所说,是以能治好经脉断裂之症而闻名于世的!这下,茗姐姐的身子肯定能恢复如初!” 第31章 雏壹感觉自己被师傅瞪了一眼。 她挠挠头,我这是又坏师傅的事儿了? 时茗闻言,有些惊讶地看向江入年。 时茗虽然没说,却一直很在意自己全身受损的经脉。 这一年半载,她虽然身体是养好了,恢复了些力气,但终究是不如以往那般。 前世与今生,自己武功尽失之时,楚霁不是没有装模作样地找过什么神医。 可那些来帮她看病之人,无不是束手无策,扼腕叹息。 然后那个男人再愧疚又落寞地握着她的手,说:“阿茗,没有武功了也不会影响什么,往后我一定会好好待你。” 上一世感动,这一世觉得可笑。 最后就连时茗自己对自己的身体,都没抱什么希望了。 她诧异地问道:“兄长,你竟然一直有帮我留意着吗?” 江入年也看向她,笑意清浅柔和。 “我知道你在意什么。” 他这样一说,好像一下就把之前那些情绪全然覆盖掉了。 只是要去求医问道,必是要出谷的。 从前她一人外出太久,好不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