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宗氏手里提溜着小鸡仔,满头大汗跑了进来。气不待喘匀就开始满院喊,“谷栗,不好了你快出来。” 焦急中带着恐慌将谷家人全震了出来。 “老婆子,发生什么事了?” 谷老头上前拉住宗氏,胳膊反被对方死死牵住。 “老头子,谢忱那小子背着咱们往外卖配方,那队伍排得老长了。” 从屋里跑出来的谷栗,听见是这事不由放下心来。 她上前将宗氏扶到凳子上,不等出声安慰便听宗氏咬牙切齿怒骂道。 “谢忱不是个好人,咋能干出这事。” 说着看向自己脚步的鸡笼子,又开始埋怨起自己,“都怪我不该买小鸡仔,这钱够买五斤肥肉了。” 肥肉能烤很多油,全家够吃两个月。 想到这眼泪就掉了下来,家里刚有点进项,就发生这事,老天爷咋就不给人条活路。 谷家众人既震惊又慌张,他们都下意识看向谷栗。 “奶,这事我知道。” “你知道?”宗氏顾不得伤心,吃惊地望向她。 “奶,是我让谢忱将配方卖出去的,福满园低价竞争,正好我也想换新项目。” 宗氏眼角挂着泪珠,根本听不懂谷栗在说什么,“啥新项目,让你杀鸡取卵。” 谷栗没忍住笑出声,“奶,紫薯糯米糕容易复刻,嘴叼的人一口便知原材料,我打算做蛋糕,四六分账已经和谢忱谈好了。” “而且这次我想带上家中女眷。” 赵氏早上刚听完谷栗不着边际的话,现在又听一遍依旧觉得糟心。 反观丁氏就很激动,她将谷穗推到身前,“让你姐去,她干活麻利错不了。” 女儿婚事受因谷栗影响,迟迟没定下来,若是她学会做糕点,也许上门提亲的会多些。 说话间对上谷老头视线,丁氏心虚般别开眼,她也喜欢谷栗,只是和亲生女儿比起,还是隔了一层。 谷栗不曾注意到这微妙变化,笑道,“好,待积压食材卖完就开发新糕点。” 刚还因丢了配方情绪低落的宗氏,闻言心情缓和过来,妈呀一声忙抱起地上鸡笼子,开始检查小鸡仔有没有受伤。 宗氏一共买了十一只小鸡仔,破天荒地买了只公鸡,打算来年自己孵小鸡,争取让全家都吃上肉。 一晃过去数月,气温逐渐下降。 县城卖紫薯糯米糕的一家挨一家,就连永安村都出现走货郎中了。紫薯糯米糕也从精贵吃食,变成街边小吃。 这日,谷栗和谢忱二人核对这两天挣到的钱,“配方一共卖了三百份,一份五钱正好一百五十两,加上咱们糕点钱共二百两。” 卖配方钱,谢忱良心发现算五五分账,先是给了谷栗七十五两,后又给了糕点分红钱十两银子。 谷栗望着手里八十五两银子,久久回不过神。 她发了,一夜间她成暴发户了。 谢忱也第一次挣这么多钱,除去食材人工,短短小半年时间就挣了三百多两,不但可以送谢轩去书院,连今年雇人收麦子的钱都有了。 有了钱,谷栗第一时间便想买地建房子,她激动道,“谢忱,咱俩去找村长,买块宅基地如何。” 谢忱心咯噔一下,谷栗这是啥意思,他俩一起买宅基地怎么想怎么不对,耳尖染上淡淡红晕。 心想若谷栗向他求娶,是马上答应,还是给彼此留半天冷静期,就在他天人交战时,谷栗脆生生的声音传来。 “买大一些,改成厂房以后糕点都在那加工,随后运出去售卖。” 啥,买宅基地不是为了....谢忱心情瞬间跌落至谷底,耳尖红晕被风吹散,神情莫名严肃几分。 他冷声道,“村里倒是有处宅基地,面积大一直荒废着,买下来收拾妥帖得花不少钱。” 谷栗一听眼睛瞬间亮了,“买不?” 她见谢忱臭着脸迟迟不搭话,心中已知七八,笑着缓解气氛。“我买,你每年给个场地费就成。” 谢忱心里闷闷的,开始反思是谷栗说话有问题,还是他思想有问题,大脑乱糟糟搅成一团。 只回了句,“好,场地算我租你的。” 谷栗不在意地摆摆手,“场地费从咱们收益里扣,我和你共同承担。” “这不好吧,”谢忱心思被拉回正轨,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谷栗心中小人掐腰大喊,少年你还是太年轻了,姐上辈子打工时,别说场地费,连水电费都平均到每个员工身上。 不过她脸上依旧挂着微笑,“咱们共同做事,心必须在一处。” 心必须在一处,谢忱问题解决了,是谷栗说话有问题,不是他思想有问题,多么明显的暗示。 心情莫名又好了几分,嘴角再次扬起,而他这起伏心情在谷栗看来,属于阴晴不定。很符合恶霸性格。 紫薯糯米糕的账今天算是彻底结了,再开头便是新的账本。 ......... 谷栗揣着八十五两跟做贼一样跑回家,进门便一头扎进谷老头房间里。 眼尖的赵氏气得牙痒痒,就谷栗那捂胳膊咧嘴笑的傻样,准准给又去送钱去了。 屋内。 谷栗盘腿坐在炕上和谷老头大眼瞪小眼,“爷,走呀,你和我一起去找村长。” 谷老头还没从八十五两中回过神,就听谷栗要买老孙头的宅基地,老孙头孤寡老人死后还是村里人给下的葬。 谷老头被唤回神,银票夹杂着银两摆在他面前,谷老头第一次见到银票,手指轻轻摩擦过纸面。 心里不托底道,“八十五两,就算什么都不干也够咱们全家活四五年,若是赔了。” 谷栗毫不在意,“赔了还有宅基地。” 谷老头两眼一瞪,仿佛下一秒钱就不翼而飞了。“你这孩子,村里宅基地又不值钱,你买它脱手都难。” 说完又苦大仇深地盯着银票和碎银子看,谷栗咋挣这么多钱,他这辈子想都不敢想。 “爷,你就相信我这次。” 谷老头认命般叹了口气,老了,早没了年轻时敢闯的冲劲,一心想过安稳日子,罢了随她去吧,毕竟钱都是谷栗挣的。 许是老天爷开眼,看见谷家过得艰难,想拉扯一把。 想到这,谷老头下地穿好鞋,毅然决然地走进鸡窝,经他这一扑腾,引得鸡圈咯咯咯乱成一团。 听见动静的宗氏,提溜着铲子从灶房内跑出来,见谷老头抓着鸡脚正在绑绳子,急道,“老头子,你抓我鸡做什么。” 谷老头一言不发,拴好麻绳提溜着母鸡往外走,宗氏三步并成两步快速追了上去,一把薅过母鸡。 眼中染上怒气,“你拿我鸡做什么去。” “你拿来,我有正事要做,”谷老头伸手去夺,却被宗氏躲了过去,“你不将话说清楚,休想动我的鸡。” 谷栗此时已经赶了过来,她推着谷老头往外走,“爷,我奶的鸡都三四年了,咬都咬不动,你送鸡,不如给钱来得实在。” “给啥钱,”宗氏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谷老头也不回话,望着一老一少背影发懵。 直到母鸡扑通才醒神,她忙将母鸡解开放回鸡圈,又数了数,见数对上了才安心进灶房做饭。 灶房内,赵氏好奇地问宗氏,“娘,公爹带着谷栗干什么去了?” “谁知道,神神秘秘问也不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