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他看着季暖被打,一个人在角落罚站,伸手给她擦着眼泪,还递给了她一颗糖果。 然后说:“小丫头,吃颗糖就不会痛了。” 这句话,季暖一直记在心底,口袋里总会揣着几颗糖。 可现在不管她往嘴里喂多少颗糖,心底还是疼。 季暖的视线逐渐模糊起来,她伏在满是淤青的双臂间,眼泪忍不住滑落。 深夜。 她望着窗外漆黑的天空,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这栋冰冷的大房子,踉跄着一步步走到沈闻川家门前。 敲门声吵醒了睡梦中的沈闻川。 他不耐烦地开门,就见季暖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狼狈的站在门外,眉头下意识皱起。 “你这是怎么了?跟人打架了?”他声音冷沉,眼底的厌恶不言而喻。 季暖却不在乎,朝他靠近几分:“小叔,你要结婚了吗?” 沈闻川闻言神情微变,不明白她为什么大半夜跑来问这种问题。 他的无言让季暖的安全感开始消散,她哑声又问:“那我以后还可以接你下班吗?” 沈闻川被她问的心烦,就要关门:“出去。” 季暖却猛然扑进他怀中,死死地抱住他。 “小叔,我、我以后会努力的,也会好好听话,你别跟程茗叶结婚,好不好?” 她说着话,近乎祈求。 沈闻川皱眉,一把将季暖扯开,丢了出去:“你胡说些什么?我这里不是你可以撒野的地方。” “嘭”的一声,季暖被隔绝在外。 随着那决绝关门声,季暖缓缓蹲在地上,隐忍了许久。 ![]() 胸口的疼痛迫使她张着嘴大口呼吸着,眼前的晕眩感差点让她栽倒在地。 她颤抖着摸出一块糖来,想要通过它让痛觉减轻。 可这时,一辆跑车飞驰而过,路上的积水飞溅了她一身。 跑车上住在附近的几个纨绔子弟看见她,掉头过来,哄笑着。 “哟这不是在夜总会领舞的季小姐吗?不陪你的金主,又来给沈律当保姆吗?” “真以为人家沈大律师能看上你?算了吧!你就算把心掏出来给他,他都嫌脏!” 季暖眼眸一震,似是被人戳中了心中伤口,紧紧捏住那颗糖,捡起路旁的石头朝着那辆跑车砸过去。 一时间,车喇叭震响连天。 房内沈闻川听到声音,再次下楼。 将门打开,就看到季暖竟然与几个纨绔子弟扭打在了一起! “季暖!你在干什么!你到底还要闹多久!?”他沉声道。 季暖听到沈闻川的声音一下子止住了手。 而那几个纨绔子弟看到沈闻川,火速跳上车驰骋而去,只留下一身泥水和伤痕的季暖。 季暖无措地看着沈闻川,压制住胸口的疼痛,解释:“他们说我配不上你,还说……” 话未说完,沈闻川冷言将她打断:“他们说的也没什么错。” 第三章 季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沈闻川家的。 她满身脏污的泥水,身上大大小小青紫的伤口有些不忍直视。 她的脑海里始终回荡着沈闻川说的那句话:“他们说的没错。” 沈闻川也觉得自己配不上他吗? 她望着微微亮的天空好一会儿,才抬起僵硬的腿踉跄着去到一破旧小区里。 走至一间大门敞开的石棉瓦屋外,一略微佝偻的身影正在站在屋里擦着桌子。 季暖眸光流动,缓缓走进去轻唤一声:“奶奶。” 林奶奶抬起头,见是季暖,浑浊的目光中满是惊喜。 但看到她一身泥水,忙拿过一旁的毛巾替她擦着,心疼问:“阿暖回来了啊,怎么了这是?” 季暖握住她枯树皮般的手,不愿透露一丝委屈:“来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 “快坐。”林奶奶拉着她坐了下来,爱怜的抚着她略微苍白的脸,“怎么瘦了这么多?” 季暖没有回答,望着墙上奶奶和爷爷的合照出了神。 “奶奶,是不是所有的喜欢都是要权衡,喜欢也会被讨厌吗?” 奶奶闻言,似是知道她的心事,轻轻将她抱在怀里,拍着她的后背。 “阿暖,喜欢这件事其实很简单,因为它本身就应该是纯粹的。” “只要你开心就好,奶奶也相信你是个好孩子。” 季暖听后,揉了揉酸涩的眼睛,点头。 她在奶奶这儿待了许久才离开。 出去小区时,报刊亭旁,一本以沈闻川为封面的访谈杂志吸引了季暖的视线。 季暖将其买下,小心翻看着。 当看到其中择偶标准时,那个答案立刻抓住了她的心。 “温婉懂事,不论工作还是生活,都能有共同的地方……” …… 晚上,律师事务所。 沈闻川忙碌了一天,正欲下班回家,却突然被一抹白色的身影挡住。 “小叔!” 季暖穿着一身白裙,局促地站在他面前,双手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摆放了。 “小叔,我报了一个培训班,听说什么都会教。” 沈闻川就看季暖柔顺的黑色长发如瀑,不施粉黛的脸清秀可人。 他眼底惊艳一闪而过,却只是冷淡道:“这与我无关,你以后还是少化那些妆吧,不适合你。” 季暖心底喜悦顿时遮盖不住,忍不住像小时候去挽住了他的胳膊。 “等我上完课回来,我是不是就能配得上你了?” 沈闻川看着她依旧吊儿郎当的样子,将她的手直接掰开:“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说完,他转身离开。 刹那间,季暖眼中的笑一下僵住。 她低头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手,心中不是滋味。 眼看着沈闻川的背影越来越远,她鼓足勇气,朝他大喊:“沈闻川!我喜欢你,你可以跟我在一起吗?!” 随着她话音落下,四周的人都朝着这边看过来。 可她却浑不在意,说完心底的话,觉得全身都轻松了。 沈闻川眼底一派冰寒,他快步走回一把将季暖拽上车。 “疯了吗,你还当你自己是三岁小孩儿是吗?” 季暖没有防备,被丢上车,鼻腔忽然一股湿粘涌出。 鲜红的血汩汩流下,刺得她双目胀痛,她知道她的病发作了。 沈闻川惊愕的看着她:“你怎么了?” “特发性肺动脉高压病。”季暖忍着突至的心痛,一把抹去人中上的血。 麻利的动作丝毫没有让沈闻川觉得她生了病。 “医生说我只能活半年了,小叔,你和我谈一次恋爱吧,就谈半年。” 季暖说着话,澄澈的眼眸望着他,生怕他拒绝。 岂料沈闻川嗤笑一声,眼中无半分信任:“你什么时候变成现在这样了?撒起谎来都这么从容。” 季暖长睫颤抖,看着沈闻川鄙夷的目光,心脏的疼痛感一下翻了数倍。 车停在季暖的公寓楼下。 季暖被沈闻川扯出车中,就听他说:“这是最后一次送你,以后我们不要再见面了。” 季暖喉咙像是被一根针堵住了一样,她试图去抓沈闻川的手,而男人却一下躲过。 她的手顿时僵在半空,许久才扯出一抹苦笑。 “小叔,我好想回到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