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悠耳畔嗡嗡作响,极力想稳住表情,可僵硬的嘴角已经出卖了她。
“打掉?为什么?” 傅漓逸的语气再没往日的柔情,只剩绝情。 “芷彤已经知道我们的关系了,我要把她接回来。” 林悠忽地松开傅漓逸的手,一把拿起桌上的离婚协议。 “傅漓逸,人家都已经签字要和你离婚了,你还想着她做什么!” 如水的夜色侵蚀进来,冰凉寒凉。 却不及傅漓逸眸中薄情的万分之一。 他说:“我还没签字,芷彤就是我唯一的妻子。” 林悠的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用力到双手都在颤抖。 “是我先认识你,先怀了你的孩子,那个贱……” 对上傅漓逸冷冰冰的眸子,林悠浑身一僵,还是没把脏话说出口。 夜风裹着湿意进来,冷得林悠打了个寒颤,却也让她回过神。 她忍着恨意,强行挤出几滴眼泪,放软了声调。 “漓逸,我肚子好疼……” 可这一次,孩子的借口对傅漓逸没效了。 傅漓逸拽着她起来,一把推出门外:“疼就去找医生。” 大门被重重关上,连同林悠未说完的话一起堵在了喉咙。 她柳眉横竖,咬着唇离去。 …… 这天晚上,傅漓逸梦到了尹芷彤。 他们最后一次见面,尹芷彤坐在理发店里,脸色苍白得几乎透明。 可他却因为林悠的一个电话,对尹芷彤撒谎了。 他和林悠缠绵的时候,尹芷彤却在家给王妈打电话,交代他的喜好。 “首饰盒里给宝宝的长命锁用不上了,你拿了去送给林小姐吧。” “漓逸,我不该和你来圳市。” “芷彤!” 半夜惊醒,傅漓逸满身冷汗。 墙上的时钟滴答嘀嗒响着,每一声,都将傅漓逸往深渊更黑暗的地方推。 身侧的冰凉时时刻刻提醒他,尹芷彤已经离去了。 傅漓逸深呼吸几次,才稳着心绪打开灯。 梳妆桌上的长命锁跃入眼帘。 傅漓逸呼吸一滞,起身将长命锁牢牢握在掌心。 冰凉的金属透过掌心,一路凉到心底。 红痕也在掌心显露发疼。 可傅漓逸舍不得松开,心底不断念着尹芷彤的名字。 芷彤,尹芷彤。 像是一道鲜血淋漓的伤口,唯有疼痛,才能他感受到离尹芷彤更近一点。 当初她在理发店说出“好”,放他离开的时候,也是这么痛吗? 傅漓逸垂着眸子,哑声道:“芷彤,等等我。” 第二天清早,傅漓逸照常去公司,吴秘书见到他,长舒一口气。 “傅总!您终于来了!” 傅漓逸回到办公室,重新安排了日程。 吴秘书一看,眉头拧成麻花:“傅总,这么密集的行程,您的身体会吃不消……” 话未说完,就被傅漓逸冷淡打断:“不会。” “早一点上市,安顿好公司,就能早一点去京市。” 吴秘书一顿,怔怔看向面前百年一遇的商业奇才,总觉有什么地方变了。 原本潇洒又平易近人的傅总,多了几分疏离和冷漠。 最最不同的是,自从尹芷彤离开,傅漓逸身上好像有什么死去了。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娇滴滴的女声。 “漓逸,你吃过早饭了吗?” 吴秘书舒了口气。 只要林悠在,不管属下犯多大的错,傅漓逸都不会追究,笑着相迎。 吴秘书的反应被林悠看在眼里,越发得意。 果然昨天傅漓逸只是在气头上说的胡话。 她扭着腰进来,脸上挂着一如既往轻柔的笑。 “吴秘书,辛苦啦。” 那模样,俨然把自己当成了老板娘。 傅漓逸面无表情地瞥了她一眼:“你来的正好,我有事找你,出去吧。” 上了车,林悠还沉浸在傅漓逸为了她放下工作的自满中,丝毫没意识到傅漓逸的不对劲。 直至凯迪拉克停在医院面前,林悠才反应过来,脸色瞬间没了血色。 “漓逸,你这是……” “昨天说过,带你来打掉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