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你老婆还怀着孕呢,抛妻弃子可不是男人该做的事!” “是个男人就该有担当一点,难道你真的要逼死自己老婆吗?你老婆这么漂亮,打着灯笼都找不到下一个!” 林淼听着眼底多了几分柔情,“老公,你看他们都在劝你呢。” 用死和舆论来威胁,是她最后的孤注一掷。 若裴承之哪怕对她还有一点感情,就不会眼睁睁看她去死。 裴承之却道,“那你跳吧。” 所有的劝阻声戛然而止,继而以更加猛烈的形势爆发。 “畜生!”“你在乱说什么?”“到了这个时候还刺激她!” 一旁的林父也怒不可遏,想要冲过来打裴承之。 林淼也呆住了。 而裴承之其实比谁都怕林淼跳下去,因为他无法承受有人因自己而死的生命之重。 但越愤怒越害怕他的神色反而越平静。 隔着数米的距离,裴承之望进林淼不可置信的眼睛,又重复了一遍,“跳吧。” 林淼抓着护栏的身体晃了晃,所有人顿时发出一阵惊呼,林母更是晕了过去。 只有裴承之面色不改地与林淼对峙。 “我想我们之前已经说的很清楚,”四目相对,他平静到几乎冷漠,“或许你觉得我对你还有感情,会舍不得,会心软,但林淼......” “我对你那些残余的感情早已经被你这段时间消耗殆尽了,所以,你今天拿死亡威胁我未免有点可笑,没感情又怎么会在乎你的生死?” 这话太重了,林淼无法接受,惨白着脸摇头,“别说了,不要再说了。” 裴承之继续道,“如果你今天真的死了,我对你有的顶多是一些没能阻止的愧疚。” “但林淼,我不会像你记萧泽川那样整整八年还念念不忘,过不了几年,这点愧疚就会烟消云散,我会忘了你,也会有新的人生。” “而你可能只会后悔自己今天的愚蠢。” 林淼不敢相信裴承之竟真的这样绝情,以前的他不是这样的。 可她忘了,父母双亡的裴承之能做到一家之主,能成为裴氏的掌权者,本身怎么可能是个善茬? 只是因为爱她而一直包容迁就着,可一旦不爱了,他的心可以比谁都硬。 “为什么不能给我一次机会?” 她绝望又不甘,“明明以前不管我怎么对你,你都会原谅我,为什么这次就不行?!” 最后几个字林淼几乎是嘶喊出来的。 这次裴承之有一会没说话,再开口时平静的眸底带了些莫名的悲哀,“因为,直到现在,我发现自己过去八年可能爱错了人。” 他爱的是八年前的林淼,并不是婚后的因萧泽川而变得面目全非的妻子。 他的话无异于直接否定了跟林淼过去的八年,杀人诛心莫不于此。 林淼捂住耳朵,发出一声崩溃的尖叫。 她的双手脱离护栏,在场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 裴承之掌心出了汗,语气反而更加冷淡,“林淼,该长大了。” “不要总给别人添麻烦。” 他顿了顿说,“希望民政局门口是你我最后一次见面。” 言罢,裴承之转身毫无留恋地离开,林淼眼泪模糊地看着他的背影,良久跌坐在天台边缘,失声痛哭起来。 她终于死心,也终于明白这辈子跟裴承之不可能了。 那个男人是真的不爱她了。 好聚好散是留给她最后的体面,可她却因为太自以为是而一直没看清。 第20章 离开天台后,裴承之并未走远,他站在楼道口听着众人把林淼拉回来,这才压抑地呼出一口热气。 有风从半开的窗口灌进来,他不禁打了个寒颤,才发现整个后背都被汗浸透了。 好在结果不错。 否则如果林淼今天真的跳了,他无论如何日后都会背上逼死发妻的骂名。 苦笑一声,裴承之顺着台阶一步步往下走,前方却有人挡住了他。 “你真的不会再回到淼淼姐身边?” 萧明景对上裴承之扫来的视线,沉声道,“天台的那些话你没骗人?” 裴承之没理他。 萧明景这个人从来都不在他的眼里。 所以萧明景听到的只有两个冷淡的字眼,“让开。” 一股被看轻的怒火油然而生。 萧明景阴沉着脸刚要开口,肩膀突然被人拍了拍,只见裴承之的那位保镖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勾住他的脖子,然后把他强行带到一边。 “老板,你先走。” 裴承之颔首,无视萧明景下了楼梯。 而保镖留在原地拍拍萧明景敢怒不敢言的脸,“怎么,上次没让你长记性?” 想起上回挨的一脚,萧明景的脸霎时有些扭曲,到现在他的腰还在疼! “你想怎么样?”他的话顿时磕巴起来,“我告诉你警察就在楼上,你别乱来!” 保镖莫名其妙,“想什么呢,打你,脏手。” 等裴承之走远,他松开手,嫌脏似的擦了擦,看着萧明景,眼里是不加掩饰的鄙夷,“废物。” “像你这样的怂货,就算我们老板跟林小姐离了,人林小姐也不会看上你。” 萧明景气得浑身发抖,他好歹也是萧家的少爷,一个保镖竟也敢这样侮辱他! 但他知道对方说的是真的。 他的确配不上林淼,论家世,林家和萧家很久以前姑且还能属于一个梯队,但越到后面就越不行了,而他这一房自从哥哥死后更是成了最不受重视的存在。 论本事,他不会做生意也没什么过硬的技能,只会画画,画画水平还不高,到现在都没什么名气。 可那又如何。 既然配不上,就想办法把林家大小姐从云端拉下来,等她跌到了泥里,萧明景想,那时候林淼还会嫌弃自己吗? 楼道里静悄悄的,只有风看到了萧明景眼中一闪而过的狠毒歹意。 这边裴承之回去后不久便收到了林淼发来的信息。 “我同意离婚。” 翌日早上八点,他手中的结婚证变成了离婚证。 裴承之看着手中的红本有些怔然,但很快怔然就变成了释然。 他没有回头去看从头到尾眼神空洞一言未发的林淼,而是大步走向外面。 外面旭日初升,仿若新生。 裴承之笑起来,他已经订好了去旅行的机票,两个小时后就可以出发。 晨光下,他的脚步越来越轻快,仿佛终于甩脱了那压抑冗长的八年时光,也终于能把林淼这个名字抛进记忆的长河。 或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