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傅景深的地位,要为难她简直易如反掌。 许卿音坐在床上,想得入神,连有人进来都没察觉。 “呀,这些围巾是沪市才有的款式吧,还有这奶糖,也是沪市的,你怎么会有这些?” 唐琬之“呀”了一声,伸手就要去拨弄围巾。 傅景深抱着豆豆,心头突然一紧。 “卿音,你去沪市了?” 他总觉得好像有什么正在失控,令他无端心慌。 6 “文工团有人去探亲,带回来的。” 许卿音淡声道。 “你快把这些给我,全都给我!” 豆豆指着糖大声说道,奶声奶气都掩饰不住命令语气。 唐琬之的目光也在围巾上流连,一副很喜欢的样子。 傅景深见状,不假思索道:“喜欢吗?那便给你们吧。” 过去也是这样,家里的任何东西,只要她们看上了,傅景深就会大方地给出去。 许卿音一旦反对,他就会责备地说:“又不值几个钱,你怎么跟个小市民一样斤斤计较?” 可是对许卿音来说,这不是钱的问题。 这是感情,是她饱含着心思布置起来的家。 把家里的东西拿给外人,久而久之,这个家就残缺了。 这一次,许卿音没有忍让。 这些是她买给家人的,她不会给别人。 她直接将奶糖和围巾都放到行李箱里。 “这些是我的,你想给她们,可以自己去买。” 她拒绝得不留情面。 傅景深却没有如往常那样发怒,他的目光落在行李箱上。 深邃的眸子里染上了一丝愧疚。 “月底才去总军区,你......这么快就收拾东西了?” 许卿音顺势“嗯”了一声。 傅景深有些艰难地开口。 “是这样的,这次我调去总部,那边文工团有个首席领舞的位置,是留给我家属的。” 许卿音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这件事,她早就知道了。 所以当初指导员听说她要放弃大好前途去转业,才会觉得惋惜。 傅景深回避地别过头。 “我考虑过了,这个名额还是给琬之吧。她一个人带着豆豆不容易,我先带她过去,也能有个照应。至于你,就先留在这,以后找机会再让你过去。” 以后? 可是傅景深,我们没有以后了。 许卿音自嘲地想着,心底终归是有些酸涩的。 她全心全意爱了这么久的人,从来都没有把她放在第一位。 “好,你们先去吧。” 见她如此干脆,唐琬之愣了愣,随即开口。 “卿音,如果你有什么想法就说出来,不要憋在心里。别回头找景深不痛快,又或者我们走了,你再抱怨,对他的影响不好。”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奈何傅景深就是吃这一套,他望向许卿音的目光带着警告。 这时,许卿音想到需要签字的离婚申请书。 “好,我这边写一份声明,声明我是自愿把这个机会让给唐琬之,这样就不会惹非议了。” 她转身进了书房,飞速写了一份声明。 又把两份离婚申请书放在下面,这才拿给傅景深。 “一式三份,一份你带走,一份我留存,还有一份放在指导员那。这样,你们就是名正言顺了。” 傅景深又有了那种不对劲的感觉。 为什么她一点都不吵闹? 为什么她那么通情达理? 傅景深犹豫地握住笔,看向那份声明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