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总,您......现在才知道吗?您爱人不慎从山上落下,又错过了最佳抢救时间,直到一天后才来,这才不得不做了清宫流产手术。 “可惜了,如果她摔下山后就及时过来,说不定还能保住孩子 “毕竟您爱人的身体素质很好,即便是天天练舞,也没有影响到胎儿。这胎原本是很稳健的......” 医生的嘴一张一合,可傅景深什么都听不见了。 只觉眼前是野兽的血盆大口,向他撕咬过来,瞬间将他撕碎,只剩血肉模糊的疼。 原来许卿音早就给了他奇迹。 原来那是个无比坚强的宝宝。 原来......只要再早一点,一切都还能挽回。 可那个将她关禁闭,惩罚她,让宝宝失去生机的人,是他啊! 是他毁了自己的奇迹! 傅景深的心从来没有这么痛过,他捂着胸口,跌跌撞撞地离开。 所以卿音是在怪他吗?她到底去了哪? 傅景深悔恨无比,只想找到她,求她原谅。 他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心意,一定会全心全意地爱她。 他们,也一定能再孕育一个奇迹。 卿音,你到底在哪里? 冷风吹在脸上,傅景深蓦地想起一些片段。 想起指导员提起的家人,想起许卿音放入行李箱的大白兔奶糖和围巾。 他一定知道什么! 指导员和妻女住在家属院的另一头。 夜深人静,傅景深疯狂砸门,指导员开门的时候脸很臭。 “傅总,你吵到我女儿了!” 傅景深却完全不介意他语气不佳,急切地抓住他,就如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我家卿音在哪,你知道我家卿音在哪吗?” 指导员不可思议地看他:“小许申请了转业,算算时间,今天应该已经离开了,你竟然不知道?” “什么?她从来没告诉过我!” 傅景深身形晃了晃。 “我是她的丈夫,这么大的事,她怎么没告诉我?” 指导员的表情更一言难尽了。 “你们已经离婚了啊,强制离婚申请书下来后,你亲笔签了字,是我盖的章。怎么,你不知道?” 傅景深惊得忘了呼吸。 电光石火间,他想起许卿音一反常态,主动写声明,同意让他带着唐琬之离开。 还说要一式三份。 她说会给他留一份! 傅景深跌跌撞撞往回跑,没有亲眼看到离婚申请前,他绝对不会相信这一切! 可是抽屉里什么都没有,傅景深翻遍了书房,也一无所获。 他颓丧地跌坐在地上,突然发现书桌的缝隙里有一张白纸。 傅景深立刻伸手去够,谁知木板下有一根钉子,将他的手划开好大一道口子,鲜血顿时涌了出来。 他却仿佛意识不到疼,只呆呆望着那份离婚申请。 果然,就是他那天所签下的。 上面也有许卿音的签名和红章。 如今还滴落下傅景深的斑斑血迹,那么触目惊心,让他不敢直视。 傅景深如石化了般,一动不动,面无表情地望着手里的纸。 那么轻,又那么重,几乎将他击垮。 他的卿音是真的走了,也彻底地不要他了。 意识到这一点后,傅景深用染血的手捶打着心口,爆发出痛彻心扉的哀嚎。 11 傅景深看着自己鲜血淋漓的手,想到的,却是那一日许卿音好不容易爬上山坡,她原本娇嫩白皙的双手都划破了,一片触目惊心的红。 可当时的他,却一点怜惜都没有,反而只想着是非对错,只想着惩罚她。 明知道她最怕被关在黑暗的环境。 明明她当时已经求饶认错。 可他还是没有心软,没有放过她。 如果当时他及时把许卿音送去卫生院,他们的宝宝,是不是就能活下来了? 傅景深越想越悔恨,痛苦地闭上眼睛,不停地嘶吼着。 不知过了多久,他平静下来,呆滞地躺在地上,好似没有了灵魂。 等意识回笼,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卿音转业去了哪里?你快告诉我!” 办公室里,指导员抬起头,便见傅景深逆着光冲进来。 他双目赤红,手上淌血,仅仅一夜就憔悴了许多,就好似失去了什么最珍贵的东西。 指导员愣住了。 他印象中的一把手傅景深,一直是那样冷静克制,那样冰冷威严。 从未如此失态过。 指导员想起自己曾预感傅景深会后悔,果然是一语成谶啊。 可迟来的悔意又有什么用呢? 唐琬之回来的那短短两个多月,傅景深对许卿音做了那么多过分的事。 尤其是,竟然还害得她流产。 多可笑,傅景深为了一个背叛过自己的女人,害死了自己的骨肉! 那日指导员去卫生院给女儿配药,便看到许卿音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走廊的长椅上,捂着肚子,默默垂泪,痛苦至极。 她明明没有发出声音,可那种无声的痛苦,那么的震耳发聩。 那一刻指导员就觉得,傅景深无论遭到什么样的报应都是活该! 想到这里,指导员冷淡了神色:“小许去了哪里?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我这边只是办手续,至于转业去哪,就看小许自己的意愿了。” 许卿音离开这样的男人是对的,指导员是不会助纣为虐的。 傅景深吃了个软钉子,双眸带着怀疑,严厉地审视着指导员,就像在看一个犯人。 “真的是这样吗?当初卿音转业的事,你怎么不告诉我?她要跟我离婚这么大的事,你作为指导员,也有义务告诉我! “还有,上次我听到你们在说什么家人,是卿音找到家里人了吗?你到底还有什么事瞒着我?赶紧都说出来!” 傅景深当惯了上位者,自带一股威严,尤其是如今面上冷峻下来,便形成一股巨大的威压。 连空气都仿佛骤然冷了几分。 可令傅景深意外的是,指导员却没有露出那种下属被训斥后诚惶诚恐的表情。 指导员只不卑不亢地开口。 “傅总不要拿这些话来压我。按照规定,转业只需要本人来申请,小许的申请完全符合流程。 “至于强制离婚,一方申请,双方签字,这样即可完成所有流程,程序都是合规的。 “另外,小许只是顺嘴提了一下找到了家人,至于具体情况,连傅总这个身边人都不知道,我又怎么会清楚。” 顿了顿,指导员没忍住说出心中的话。 “傅总,你自己都没尽到做到丈夫的义务,却来质疑我没有完成义务,这未免有些让人难以理解。” “我怎么没有尽到义务?” 傅景深陡然拔高的声音,显出他的一丝心虚。 “那,就要问你自己了。” 指导员平静的话,像一把刀子,猛然扎在傅景深的心。 是啊,其实他很清楚,他真的做错了很多! 他记得在半年前,许卿音就收到过一封信。 那一天,她手里握着信,眼睛红红的,好像哭过一场。 许卿音见他回来,似乎是有话想说,可那天他连续加班几日,觉得很累,实在不愿意听。 后来,许卿音还找过他好几次,可他都不耐烦多分时间给她。 只有夜里,他才愿意多和许卿音待在一起,那个时候的他,只把她当做另一个女人的替身,慰藉自己的心。 所以许卿音明明半年前就收到了信,那时她应该还没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