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兰芝似是听出了她的话外之音,没直接评价,倒是下意识看了眼自家女儿。
沈彻看起来确实不错,但星辰才被林勇负了,被退了亲,心中怕不好受的紧,哪能这么快缓和过来。 虽然,星辰从不跟他们诉苦,但知女莫若母,她整日里忙得不停,不就是怕停下来去想这些事吗。 星辰心中的苦,她都知道。 一想到林勇那厮干的好事,赵兰芝就气得牙痒痒。 “二嫂子,我知道你的意思,只是这事还得看星辰才行。” 遂又说了上面的那些顾虑,末了叹了口气道,“星辰,万不可再遭受这样的打击了。” 罗氏却有不同的看法,道,“小妹,你糊涂。”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正因为星辰被那狗男人伤了,才更需要一个好男人啊。” “而且,你没听村中的婆娘怎么说星辰的?” 村中的人每日都有闲话说,赵兰芝从不去掺和,且,村人说闲话的时候,都会刻意避着话题主人极其家里人,所以赵兰芝自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今日一早罗氏和方氏去河边洗衣服的时候,因为其他人不认识两人,自然也没避着,所以,关于宋星辰的闲话,全都听到了。 “人家说星辰脑子被水淹坏了,疯癫了;还有的说,是被林家退亲,刺激的。” 察觉到小姑子的脸色不太好,罗氏立刻停了,一拍大腿,急了。 “反正,你就听嫂子一句话,不管是为了星辰的名声着想,还是为了她以后的幸福着想,你都得将星辰的婚事提上日程了。” 拖久了,就怕星辰疯癫的谣言越传越大,到时候,哪家儿郎还敢来提亲? “咱就得让他们知道,咱家的女儿是不愁嫁的。” 罗氏说完,方氏也跟着道,“老二家的这次说的在理,小妹,你和妹夫得好好想想了。” 那边,宋星辰洗了把脸之后,规整了下中午要吃的菜,想着时候还早,不如趁着沈彻的牛车在,去一趟镇上。 她去跟沈彻借牛车,沈彻听说她要去镇上,忙扔了手中的活,朗声道,“我随你一起。” “不用,我自己可以。”她不想同框机会太多,惹得别人乱猜疑。 沈彻就像是早料到她会拒绝似的,也不强求,只是提醒道,“我那牛倔得很,除了我,没人能使唤得动它。” 宋星辰偏还不信了,牛绳在手,老牛还能翻了天去? 牛车是坐上了,老牛根本不动,威逼利诱都不好使。 连光卓兄弟俩来都没能让老牛听话,只能喊沈彻来帮忙。 一听到宋星辰喊,沈彻立刻咧开嘴笑着跑过来,“来了。” 气人的是,沈彻一接过牛绳,老牛就动了,就像是认主似的。 “你这牛脾气真大。”宋星辰割水芹的时候,望着正在喝水的老牛,忍不住问,“你是怎么让他听话的?” 沈彻正在‘刷刷’割水芹,速度之快,没几下就是一捆。 他动作麻利,力气又大,每一捆都像座小山似的,显得宋星辰的动作像孩子过家家似的。 忙中偷闲的男人抬起头,露出两排大白牙道,“我买它的时候,是准备吃的。哪知道被人骗了,这牛病了。” “我就想着,给它喂了药,等他病好了再宰杀。它tຊ自己争气,活下来了。” “正好那段日子,我每日都能猎到好货,便没顾及到它,后来也就不想杀了。” 原以为一牛一人之间,有什么感人的故事,却没想到竟是这样的。 “这么说,它还能给你带来好运呢。”宋星辰觉得这头牛不是头简单的牛,是头好运牛。 “呸!”沈彻啐了口道,“气就气在,自打我不准备杀它了,我就猎不到好货了。” “我就跟它说,不好好听话,我说不定哪天就给他宰了。” 就不该对沈彻抱有什么幻想。 关于他和老牛,宋星辰没再多问一句。 能说什么? 反正沈彻这种以武力镇压的事,她干不来。 且不说她没有与牛干架的经验,就拿老牛那双坚硬的角来说,宋星辰都怕自己会被戳两个洞。 四大捆水芹上车,牛车上空着的位置小的可怜,两人中间只隔了巴掌大的距离。 宋星辰有些局促,沈彻却笑得开心,一路找宋星辰说话,尽管没什么聊的。 到了镇上,铁锤一看牛车上的水芹,乐得合不拢嘴。 “这下好了,好几日不用愁了。我兄弟那饭馆消耗大,还担心没得卖了呢。” 宋星辰看着他们称重量,道,“铁锤大伯,这水芹季节也差不多了,后面老了就不好吃了。但您放心,我还有其他的卖给您,只要您价钱公道。” 因为宋星辰教的几款菜品,销量很好,铁锤自是十分信任宋星辰的话。 “价钱你放心,只要是你送来的,我都好说。” 宋星辰笑着点头,又将背筐里的野生菌倒出来,这次的野生菌多了松茸和白葱菌。 这两种价格都不低,宋星辰报上了自己的价格,铁锤磨了点价,最后成交。 近三百斤的水芹,再加上十几斤的野生菌,一共卖了五百六十三文。 又是一笔大的进账,宋星辰揣在怀里,在谋划一件事。 也不知买一头活牛要多少钱,若是她自己能有个牛车,那么到哪里去都会方便很多。 这个年代,人们的交通工具基本全靠两条腿,条件好些的人家,会养头牛,再置办个板车,就有了牛车。 牛平时能耕田,又能拉车,对农家人来说,比马要万能多了。 况且,马还比牛贵的多。 想着,便问了有经验的沈彻,沈彻听完,很是怪异地瞥她。 反问,“你要那么多牛车做什么?” 就算他的牛车不算大,可他有的是力气,多跑两趟就好了,没必要再多置办一个。 宋星辰更是莫名,两手一摊,问,“我一个都没有,想置办一个,怎就成了要那么多了?” 得。 沈彻算是听懂了,她是没将自己的牛车当成她的。 于是他不厌其烦地又说了一遍,“我说过,我的就是你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