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则奕还站在回廊下,见她出来,问了声:“怎么了?” 她晃了晃手里的伞,指着马路的对面,“服务生说西府路有客栈,我们可以先去那待会儿。” 程则奕闻言看了眼对面。 雨太大了,噼里啪啦砸向地面,激起无数水花与水雾,台阶下的积水湍急,要走过去,可能撑伞并没有多大作用,更何况只有一把伞。 于辞看出了他的顾虑,将伞交到了他手里,笑嘻嘻地道了声:“我没关系,我跑很快的,你撑伞吧。” 说完,就抬手遮在额前欲跑进雨里。 一只脚刚踏出出去,胳膊就忽然被扯住,整个人也定在了雨幕与廊檐交界处,愣愣回头看去。 程则奕扣着她的胳膊,看了她片刻,似是轻微叹了声,转而将伞又递到了她手里。 “我……” 话未完,就见他踏下了台阶,密集的雨幕瞬间打湿他的肩背,而后微微弯腰。 雨声很大,大到有些嘈杂,但在这片嘈杂中,她还是听见他说了声:“上来。” 于辞一时间愣住了。 台阶下的雨水极速流淌,呼呼啦啦倒灌进他的鞋里,湿了裤脚。 她咬了咬唇,一刻没敢耽搁,微微一跳,跃上了他的肩,而后急忙撑开了伞。 宽大的伞檐遮挡了雨水的冲刷,视线也终于清明了起来。 程则奕轻轻托过她的腿,踏进了更湍急的水流里。 淋湿的衣服隐隐传来彼此的体温,于辞莫名觉得心跳有些过速,迟疑了半晌,才缓缓将一只手绕过他的肩,轻轻扣于他锁骨前。 气息清冽,像是雪山,又像是晨雾森林。 镇定、且有归属的安全感。 于辞抿了抿唇,扣于他身前的手缓缓蜷起。 这么些年,与他为数不多的近距离接触又多了一次。 * 西府路的客栈也基本满了。 但好在店家都是连着的,不用再冲进雨里,顺着回廊一家一家问就可以了。 眼看着一条街都要问到头了,于辞有些失落,不抱任何希望地走进店门。 “住宿吗?” 刚进去,吧台后的老板娘就站了起来。 闻声,于辞立刻像是打了鸡血,抬头看过去,连忙点了点头:“嗯!还有房吗?” 老板娘笑呵呵瞧了她一眼,又看了眼她身后的程则奕,回道:“你们来得倒是巧,刚好只剩一间。” 于辞微微迟疑了一秒,回头看了程则奕一眼。 他身上几乎全湿了。 回了声:“要。” 老板娘笑着将房卡推过来,“两百六十八一晚,二位身份证给我办个入住。” 于辞正欲拿身份证,就听老板娘又补充了句:“是情侣房。” 瞬间,她所有的动作停住了。 虽然她没住过,但活这么大,没吃过猪肉还是见过猪跑的。 这声儿一出来,连站在身后的程则奕都跟着愣了愣。 老板娘似是看出了两人的窘迫,来回看了二人一眼,问道:“要不要啊?” 恰逢此时,门口的雨幕里又走进来一对年轻男女,浑身湿淋淋地站在地垫上拍了拍身上的水。 于辞回头看了眼,立刻将身份证拍到了吧台上,“要!” …… 触及 于辞也不知道自己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态走到房门前的。 民宿型的客栈,没有电梯,纯木质的楼梯从楼下蜿蜒而上,楼板也是漆木的,那沿途挂的宫灯,让于辞有一瞬像是走在裕园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