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和裴青寂吃饭,事实上,她不想再和岭南的一切人和事有接触,过去的就是过去了,在新生活重新遇见,那简直是一个拦路石。 两个人僵持着,江浔正好外出任务回来,看到一个男人拉扯着陶霜,三两步走到陶霜面前,把她拉到身后,面色不悦,和裴青寂对弈:“你有事吗?” 两个人个子都很高大,裴青寂看江浔的眼里多了些敌意,江浔也不遑多让,谁也不惯着谁。 陶霜扯了扯江浔的衣角:“师兄,我们回去吧,没事。” 裴青寂看到陶霜的小动作眸色一深,瞬间落了下风,眼睁睁看着江浔和陶霜两个人一起离开。 江浔偏眸看着陶霜,皱眉问道:“那个男人是谁?” 陶霜嗫嚅,言简意赅道:“在岭南的时候,我们在搞对象。” 江浔神色一顿,想起之前孟老师说陶霜不打算回来了,想在岭南安家,莫非就是和这个男人? 他不是喜欢置喙别人私事的人,没有过多评价,但因为面前的人是陶霜,转而问道:“那他刚刚拉扯你没有受伤吧?” “没事。他说想请我吃饭。”陶霜抬头看江浔解释道,有些不好意思,因为面前的人是信任的师兄,又或许因为想找一个人倾诉,一股脑说了出来。 “我算是偷偷走的……因为在一起这么久,我又有些……愚钝,才知道原来他喜欢的人不是我,和我在一起只是因为慰藉而已。” 陶霜扯出一个苦笑:“早知道他喜欢别人,我绝对不会靠近他的。” 江浔垂眸看她,温声道:“你没有错,是他的问题,不用自责。” 陶霜终于有人吐露这些年的心事,说出来好受多了,笑着让他安心:“没事的师兄,你看我,现在及时止损,也挺好的。” 两个人正说着,没注意身后来了一个偷偷摸摸的身影,师姐阿巧把手搭在两人的肩上,凑到他们中间,给陶霜吓了一跳。 阿巧揶揄道:“说什么呢?这么害怕。” 陶霜和江浔对视一眼,两个人不约而同地选择了保密。 陶霜转移话题:“没什么,在说一会儿我们吃什么。” 三个人一路有说有笑地回到实验室。 第16章 陶霜本觉得这件事就这么带过了,但没想到傍晚时分出研究院,裴青寂还在冰天雪地中。 阿巧和她一起出来的,看到不远处那个身姿挺拔、冷冽庄重的身影,笑着说:“我们研究院还有这么俊俏的小哥,我要是没结婚,高低要上去约他吃个饭。” 是的,阿巧已经结婚带两个娃了,小的那个还在襁褓中,实验室几个师兄师弟经常拿着东西去逗他。 阿巧原意是过过嘴瘾,但没想到裴青寂真的往他们这边来了,她立时慌乱起来。 “话是这么说,我确实没有离婚的打算。” 陶霜被她逗笑。 直到裴青寂走到陶霜面前,开门见山:“陶霜,我想和你聊聊。” 阿巧瞪大了眼睛,以为是陶霜了某个追求者,忙离远了些,随便找了个借口说道:“小霜,我想起我孩子尿布没换,我就先走了哈。” 陶霜只看了一眼就知道她一定是误会了,现在好心办了坏事。 江浔本来是说要送她回去的,但临时又被孟老师派了出去。 陶霜看着师姐的背影,无奈道:“走吧。” 裴青寂心里其实有千言万语想说,但一看到陶霜,就什么都说不出口了——因为在这件事中,自始至终错的都是他。 就连村民们得知陶知青走了都毫无意外,甚至还有人专门上门来恭喜他和祝薇的好事将近。 他不明白,怎么就好事将近了? 村民奇怪地打量了裴青寂一眼:“裴营长,你不是喜欢祝薇吗?这事村里上下都知道,现在陶知青走了,可不就是你们好事将近?” 裴青寂喃喃:“我喜欢祝薇?” “是啊,在外面你和祝薇在一起的时间可比陶知青多呢,大家伙都这么传。” 裴青寂霎时怔愣,原来在别人的眼里,他和祝薇是这样的。 那么在陶霜的眼里,只会更甚。 果不其然,陶霜率先受不了这样冷凝的氛围,简直比北京十二月的气温还冷。 她没话找话地问道:“裴营长,祝薇同志呢?她没和你一起来吗?” 裴青寂一愣,眉目半敛,“没有。” 陶霜有些错愕,但想到他可能是临时调来北京,到时候回去就是了,确实也不方便带着家属。 “这样。” 两人又走了几步路,裴青寂突然出声问道:“陶霜,如果我说我和祝薇什么关系都没有,你还……” 他顿了顿,继续说下面的话,“原意和我在一起吗?” 陶霜愕然,抬眼看他,这才发现他眼里不知何时充满了陶霜看不懂的情愫。 她心里一惊,原来裴青寂是来找她说这个的吗? 看着这张她曾经痴迷了千万遍的脸,她现在内心却毫无波澜。 她是真的放下了。没想到现在想要挽回的,却是裴青寂。 沉默半晌,裴青寂原本以为有些希望,陶霜说的话却句句扎心。 “我知道你和祝薇在接触上只是普通的同志,但是——” “并不是只有那样的关系才会让人灰心,我早已在一千次一万次的抛弃中,把对你的爱意,消耗殆尽了。” 第17章 裴青寂浑身一震,盛大的悔意直冲脑门,他从未想过陶霜会有不爱他的一天。 这五年来,陶霜为这段感情付出了多少,从前他从来不在意,现在竟然渐渐清晰明朗了起来。 陶霜知道他的工作忙,所以从来不和他抱怨没时间陪她,无论多晚都会等他回来,裴青寂对祝薇好,陶霜也从没置喙过一句。 这样的人,连离开,都是不声不响的。 她现在脸圆润了许多,看起来过得很好。 裴青寂脚步越来越缓,最走越慢,最后竟然落在了陶霜后面。 陶霜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话有多伤人,转身看着双目郁结的裴青寂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冬天的太阳落得早,路灯早早地亮了起来,昏黄的光线打下来,像一阵温暖的暖融,但只有站在寒夜里的人,才知道有多冰冷。 裴青寂的五官深邃,鼻梁高挺,亮光打下来,在脸上投射出深沉的阴影。 他垂眸受伤地看着陶霜,试图能在她的眼里找出任何心软的影子,但是没有。 陶霜看他的眼神,既没有爱,也没有恨,就像是在看一个σσψ普通的熟人而已。 裴青寂张了张唇,喉咙微动,有些失声。 “陶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