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梁母说话断断续续的,但是一点也不妨碍她语气里的冷淡。 酸涩涌上心头,梁淮生如鲠在喉。他垂在身侧的两只手掐了又掐,才勉强做到面不改色。 “我是您儿子,这个时候理应陪在您身边。” 梁淮生的两条腿像是灌了铅,很是艰难地走到梁母跟前。 然而梁母把眼闭上,不打算看他。 “之前我说过不会再管你,为了公平起见,你也不用再管我。回吧,去做你想做的事。” 只有刀子捅在自己身上,才会知道什么叫做撕心裂肺的痛。 梁淮生如梦初醒,他这些日子都干了什么荒唐事! 可是即便他认错,梁母也没有要搭理他的意思。 梁淮生也不敢奢求梁母能够立马原谅自己,他每天公司医院两边跑,把心思都放在正事上,用实际行动去证明他不会再胡闹。 这天,梁母拿出一份订婚请柬,“我这腿也不方便,你替我去吧。” 请柬是摊开的,梁淮生一眼看见徐芮和沈思景这两个名字。 他忽视掉心底的波澜,淡声道:“我就不去了,免得她以为我是去找麻烦的。” “怎么说你也做了她十五年的哥哥,该有的礼数不能少。” “我懂。” 梁淮生垂下眼帘,合上请柬。 22 订婚这天,梁家送来的贺礼堆满了一整间屋子,全部是极为贵重的东西。 用徐父徐母的话来讲,这是他们拼命奋斗几辈子也赚不来的价值。 他们打电话给梁母,坚持要退回去。 梁母却说:“芮芮在梁家当了十五年的女儿,现在她订婚,梁家理应给她最好的。而且啊,这都是淮生亲自为芮芮这个小妹准备的,你们如果不收,淮生怕是会以为你们不认可他这个当哥哥的。” 三言两语就说清楚了梁淮生现在对孟桑的态度,也让徐父徐母不好再说退回贺礼的事。 不过梁母也知道这礼太重,给人的压力也会很大,于是她又说:“我这段时间啊,只能坐在轮椅上,无聊得很,芮芮要是不忙,让她来陪陪我。” 孟桑就坐在徐父徐母身边,闻言她笑着应下:“过两天我就来陪您。” 沈思景知晓她要回梁家,很不放心。 孟桑伸手抚平他眉心拢起的川字,安慰道:“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她就不信梁淮生敢当着梁母的面胡来。 沈思景还是不放心,他拉下孟桑的手握住,“那天我送你过去好不好?” 孟桑忍俊不禁,“我又没说不让沈老师送,沈老师这么卑微做什么?要知道沈老师能送我,我的笑能咧到耳朵根。” 沈思景被她逗笑,心里的沉重减轻不少。 孟桑回梁家这天,是个下大雨急降温的日子。 下车前,沈思景从行李箱拿出一件比较厚实的外套给她穿上,再三叮嘱千万不要着凉了,才撑伞送她到老宅门口。 孟桑挥挥手,转身就要往里走,沈思景却突然拉她回去抱在怀里,下颌抵在她的头发上轻轻蹭了蹭,“晚些时候我来接你。” 说完,男人摩挲着她手上的戒指,弯腰在她嘴角温柔落下一吻。 “就不弄花你的口红了,进去吧。” “你也赶紧回学校吧。” 孟桑脸颊红扑扑的,眼睛里像是有水润过,她站在原地挥着手,直到沈思景开车走了,才转身朝里去。 从老宅后门出来的梁淮生远远看着,等到那抹身影彻底看不见,他才上了车。 孟桑原本以为会在老宅看见梁淮生,没想到梁母说他刚走,还问她有没有遇见。 孟桑摇摇头。 梁母拍拍身边的空位示意她坐下说话,“那你们应该就是错过了。” 从前孟桑在梁家就经常陪梁母聊天,所以她和梁母坐一下午也不会感到枯燥或者尴尬。 到了傍晚,沈思景来接她,梁母让他们留下吃过晚饭再走。 正好梁淮生也回来了,梁母就说:“之前你们订婚,我们也没去,今晚算是迟来的团聚。” 饭桌上,梁母询问了孟桑和沈思景的相识相知相恋到相爱。 梁淮生一言不发,从始至终都很平淡。 直到孟桑说她和沈思景的婚礼定在来年春天,一声哥哥让他拿筷子的手紧了又紧。 “到时候还请梁阿姨和哥哥一定要来。” “会的。” 梁母应下。 梁淮生则是淡淡嗯了一声,随后放下筷子起身,“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 第二天一早,孟桑就到了老宅陪梁母。 吃过午饭,梁母回了房间午休,她也准备眯会儿,刚要躺在沙发上,就见梁淮生从外面进来把她盯住。 孟桑躺也不是,坐也不是,整个尬住。 好在梁淮生很快移开视线,她还是去露台睡吧,那里没人清静。 梁淮生见她要去外面,眉心一拧,“知不知道从昨天开始降温了?” “知道啊。” 孟桑没懂他想表达的意思。 梁淮生看出她的迷惑,有些无奈,“现在降温了,有太阳也不暖和,你去外面睡会着凉,回房睡。” “哦。” 孟桑往回走了几步,又被梁淮生叫住。 “婚姻需要慎重考虑,你确定要和沈思景共度余生了吗?” “我确定。” 孟桑转身看着男人眼睛,回答得果断。 梁淮生目光寂静,嘴角却是微微上扬,“那就好,千万别像我一样。” 23 此后孟桑去老宅的每一天都没再见过梁淮生,听说他在忙着拓展海外市场,连梁母也很少见到他。 这天她陪梁母到医院复查,碰见了乔盈。 乔盈过来同梁母打招呼,问她近来可好。 梁母自知有愧于乔盈,握住她瘦削的手心疼道:“我很好,倒是你又瘦了不少。乔家的事我也有所耳闻,这些日子你费心了,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开口,我这边一定竭力帮你。” 乔盈苍白的脸上绽开一抹笑,“我倒也没什么需要帮助的,就是希望妈妈能赶紧醒过来。” 乔家最近闹了一出笑话,乔父带着情人和私生子在外面过生日被乔母撞见,乔母没有哭也没有闹,而是很平静地告诉对方乔父是入赘的,乔家的资产都在她手里。 言外之意很明显,继续跟着乔父讨不到好,就是纯纯的浪费时间。 小三当场就质问乔父:“不是说乔家是你当家做主吗?” 乔父想把人哄住,结果乔母不怒自威地甩他一句:“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