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他的行为有多疯狂,他是一点也没意识到。 孟桑没接男人递给她的东西,自己从包里拿纸擦拭干净后去开车门。 发觉车门落锁,孟桑首先看的就是时间。 还有十五分钟了。 她现在下车打个出租过去都要十二分钟。 不能再和梁淮生耽搁时间了。 “我现在有急事要去办,梁先生有什么事等我忙完了那边再说,还请梁先生开门。” 一口一个梁先生,好像他们是陌生人一样。 梁淮生很不喜欢这个称呼,但他看孟桑的着急不像是装出来的,也就没跟她计较这个。 “你要去哪儿?我送你。” 孟桑想说不用,可是等她打到车,怕是就要迟到了。 而且梁淮生耽误她的时间,让他当司机送她过去不是应该的吗? 梁淮生听见她说的地址后,眉心拧紧,“是不是沈思景逼你去跳舞的?” 孟桑正在给舞蹈老师发消息,说她可能迟几分钟到,闻言一愣,抬头去看梁淮生,“梁先生从哪儿看出我是被逼的?” “你最讨厌的就是跳舞。” 孟桑垂下眼睫轻笑,“梁先生记错了,讨厌跳舞的是您妹妹梁桑桑。” 话音落下,车里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16 当年孟桑在被梁家收养后没多久,就被安排去了画室上课。她不喜欢画画,不想一直坐着,梁淮生就安慰她说:“技多不压身。” 她信了这句话,于是问梁淮生可不可以学跳舞,没想到梁淮生立马就变了脸色,告诉她学什么都行,就是不能学跳舞。 后来才知道是因为梁桑桑恐惧跳舞,梁淮生才不准她学跳舞。 她们只是眼睛像,梁淮生却妄图把她打造成另一个梁桑桑。 可见梁淮生确实是拿她当妹妹对待的,既是妹妹,就断然不会橣橗㊉㋕有喜欢上的可能性。 之前是她没有看透这点,总认为不会有人真的拿一个替身当自己亲人,事实证明,执念深到某种程度,万事皆有可能。 两个人一路无话到了舞蹈室。 下车后,孟桑再次提醒梁淮生:“我和梁家已经解除收养关系,现在我们各走各的路,请梁先生不要再来打扰。” “我已经离——” 梁淮生话说一半,孟桑的手机响了。 是沈思景打来的,问她到舞蹈室没有。 孟桑不自觉扬起笑容,“马上就进去。” “等你考核完,记得给我发消息或者打电话,我想第一时间知道你的开心。” 沈思景说话总是很温和,孟桑每次听见,内心都会感到一种很舒适的宁静。 就像春日的午后,沐浴着阳光,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 “好,你那边的天气怎么样?我这边看起来像是要下雨。” 孟桑一边和沈思景说话,一边往里走,完全忘了梁淮生的存在。 男人脸色阴沉,像极了暴风雨来临的前兆。 梁淮生很想冲过去抢了手机挂断电话,但他要是真这么做了,只会让他们的关系更僵。 眼下孟桑还在气他和乔盈结婚,他得想办法让她先消气。 思索片刻,梁淮生驱车去了附近的花店,想到孟桑说过最讨厌粉色,他特意没要粉色的花。 趁着店员在包花,梁淮生提笔在精致的卡片上写下一行字,随后放进娇艳欲滴的花束里。 梁淮生把花放在副驾驶上,驱车回到舞蹈室外等待考核结束。 看着舞蹈室里跟随节奏摆动身体的孟桑,梁淮生突然感到一阵陌生。 这是他不曾见过的孟桑。 就好像......他从未了解过她。 考核结束后,孟桑得到几位老师的夸奖,短短两三个月,她从零基础到如今能够在大家面前游刃有余地展示自己,进步非常之大。 谢过几位老师后,孟桑赶紧跟沈思景分享了这个好消息。 微信才刚发出去,沈思景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之前不是说喜欢T家的项链?算算时间,应该今天能到。” 话音刚落,就有一个快递电话打了进来,快递员正在舞蹈室外等着。 孟桑签收后看见项链,眼眶热热的,声音沙沙的:“怎么沈老师每回都能这么巧?” 之前她要离开京市,不管哪个时间出发,沈思景那边总能合适,起初她以为只是巧合,后来次数多了,她才知道哪儿有什么巧合,不过是有人迁就她。 电话里的沈思景听出她的不对劲,心疼道:“芮芮你现在就哭,我都不敢让你回头了。” 孟桑呼吸一窒,猛地回头。 看着拐角处抱着一束花的男人,眼泪再也忍不住,啪嗒啪嗒往下掉。 沈思景两步并做一步,到了孟桑跟前,伸手替她擦掉眼泪,“不哭不哭,这么漂亮的眼妆得花掉了。” “我又没化妆。”孟桑擦了擦眼睛。 沈思景双手捧起她的脸,“芮芮没化妆都这么漂亮,做我女朋友真是委屈芮芮了。” 孟桑没好气地瞪了男人一眼,“委屈什么委屈?我这叫心甘情愿!” 说完,她搂住男人脖子,大大方方亲了上去。 余光瞥见梁淮生的身影,孟桑眉心一紧,他怎么还在? 沈思景察觉到她的分神,大手摁在她的腰窝上。 这里是孟桑的敏|感处,她嘤咛一声,注意力重新回到沈思景身上。 看着相拥在一起的两个人,梁淮生脸色难看到极致。 自尊心让他没有走过去,而是在开车一路狂飙到郊区后,才给孟桑打电话—— “沈思景的铁饭碗,我轻而易举就能让它碎掉。” 17 孟桑在梁家待的十五年,深知梁家就是站在金字塔顶端的人上人,毁掉一个京大讲师的前程于他们而言就像踩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梁淮生本身不是一个滥用权势,冲动行事的人,他这是陷进执念的沼泽无法自拔。 她需要让梁淮生清楚意识到她不是梁桑桑。 电话拨过去,没人接。 再拨,还是没人接。 无奈之下,孟桑只能发消息问:【你在哪儿?】 梁淮生没接电话,也没有回消息,他正在开车回市区的路上。 等到了舞蹈室外面,他才回复孟桑。 一句【到这儿】和一个定位。 孟桑赶紧穿好鞋就要出门,听见动静的沈思景拿着铲子从厨房出来,问她要去哪儿。 “我去见个朋友。” 她如果说去见梁淮生,沈思景肯定会要求一起去。 沈思景温润的褐色眸子倒映出孟桑有些紧张的样子,他没有戳穿她,只是说:“路上注意安全,代我向他问个好。” “我要是不回来吃中饭,会提前跟你说的。” “好。” 孟桑抱了抱沈思景,在他脸上亲了一下才走。 沈思景心里那点郁闷转眼就烟消云散,目送孟桑下了楼,他才回到厨房继续忙活。 孟桑打车到了舞蹈室,她以为会看见一个冷脸的梁淮生,没想到他神情温和,仿佛在电话里威胁她的人根本不是他。 “梁先生,我们需要好好谈——” 她走过去,话没说完,就被梁淮生递过来的一大束花打断了。 里面有栀子,这种花的香味会让她忍不住打喷嚏,过去她以为是栀子的花香太刺鼻,后来才知道她是对这种味道过敏。 出于自我保护的本能,孟桑把花放到了一边,即便如此,她还是忍不住打喷嚏,断断续续才把刚才的话说完—— “梁先生,我们需要好好谈一谈。” 梁淮生皱了皱眉,瞥过一旁被冷落的花束,“我记得你以前很喜欢栀子。” 是啊,她以前很喜欢栀子,因为那是他第一次送她的花。 虽然栀子的香气让她不舒服,但她还是会忍住不适努力做出开心的样子告诉他:“我很喜欢。” 就这样,他以为她很喜欢,便又给她送过很多栀子花。 现在,孟桑平静地看着男人眼睛,告诉他:“从前喜欢不代表现在喜欢,而且我对它过敏。” “抱歉,是我没注意。”梁淮生垂下眼帘,思绪飘回从前,“当时我看你收到花很开心,还觉得你和桑桑是真的像,连喜欢的花都一样。” 提到梁桑桑,空气似乎都凝固了。 紧接着,梁淮生话锋一转,他抬眸看向孟桑,“现在我才知道自己错得有多离谱。” 明明对栀子过敏,却因为是他送的,就无比珍视。 过去是他忽视了她的在乎,从现在开始,他都会弥补回来。 孟桑不喜欢梁淮生现在看她的眼神,就好像他们曾经发生过什么。 “梁先生,我已经不是你妹妹,还有我本来也不是梁桑桑,请你清醒点,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