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的处理过程很疼很漫长。 楚云汐紧咬着唇强撑着。 护士缝针时,她终于承受不住,疼得眼泪直流。 “对不起啊,我缝针还不是很熟练,科室里有经验的医生护士都被喊走了。”小护士满脸歉意。 通过她的解释,楚云汐才知道她只是一个实习的小护士。 今晚医院里来了个大人物,那些医生护士都被喊去给他的女朋友会诊了。 “听说姓傅。” 真巧啊,除了江珩没有别人了。 那个护士年纪还小,自来熟地跟楚云汐聊天。 语气里不乏对于欢的羡慕。 可她不知道,名正言顺的傅太太,却是她眼前孤零零一个人的楚云汐。 晚上十一点,楚云汐独自一人走在大街上,冷风呼啸而过,冻得她瑟瑟发抖。 刚到傅家小区门口,保安和她打招呼,恭敬地递过来一个包裹:“傅太太,这有您的快递需要签收。” 楚云汐沉声应了一句嗯,用受伤的手艰难地签下自己的名字。 她刚想拆开就收到梁律师的信息。 “许小姐,离婚协议已经显示签收,若您确定离婚,在签好后交给我。” 她看着信息陷入沉思,把装着离婚协议的信封放进包里。 4 回到家,楚云汐一眼就看见了阴沉着脸的江珩。 他手里拿着一件破洞的衬衣。 她这才想起来,晚饭前她临急临忙地下楼,忘记关电熨斗了。 还没等她开口,男人冰冷的声音传来,“这点小事都做不好吗?” 楚云汐一愣。 江珩从来都不在意自己衣柜多了什么少了什么。 怎么这次...... 不等她开口,于欢笑盈盈走出来,“阿景,你别发脾气,许小姐肯定是太忙了。” 说着,她从江珩手里拿过衬衣,“这都是出国前陪你在路边摊买的,款式早就过时了,到时候我重新给你买一件就是了。” 看着江珩脸上的阴沉瞬间被温柔的笑意替代,楚云汐起起伏伏的情绪在此刻跌到冰点。 她送他的礼物,每次都是精心挑选的,可他都是随手丢进某个角落。 没想到于欢在地摊上随手买的衬衣他却视如珍宝。 特意换下来洗一遍,是为了迎接于欢的时候跟她重温过往吧。 想到这儿,楚云汐满心苦涩。 于欢的话还是很管用的,江珩果然没有再为难她。 “你们忙,我先上楼了。”楚云汐十分大方地把空间让给他们。 看着她渐渐远去的背影,江珩却觉得心底空了一截。 像是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卧室里,楚云汐借着微弱灯光看到掌心里像蜈蚣一样丑陋的伤疤。 技术不熟练的就是这个结果。 缝针的时候疼得要命,恢复好了也会留下痕迹。 她打开衣柜,开始收拾自己送给江珩的东西。 身体的痕迹可以忽略,可心里的痕迹必须一一清除。 丢掉去年送给他的西装外套,楚云汐看到角落里安静地躺着他送给江珩的手表。 刚结婚时江珩戴过一回,后面就不见了。 没想到在这里。 也是,她又不是于欢,送的东西又怎么会被珍视。 突然,房门被推开。 江珩端着饭菜走进来。 “你晚上还没吃吧,欢欢给你留了饭菜。” “不必了。” 楚云汐回答得很冷淡,低垂着眼眸很是疏远。 “你对欢欢的恶意太大了,她也是好心。” “今天的事情我了解过,本来就是一个杯子的事情,你何必闹脾气呢,搞得大家都不好下场。” 他的解释让楚云汐很烦躁,随手把一条领带丢掉,语气平静地宛如一潭死水:“我知道了。” 江珩还以为她是认错了,视线落在她包满纱布的手掌,大发慈悲地关心两句:“你的手很严重吗?” 对他极其敷衍的关心,楚云汐并不像往日那般欣喜,反而很无奈。 沉重的心情让她丧失了回答的欲-望,自顾自地收拾衣柜。 见她不回答,江珩补充道:“欢欢是舞蹈家,她的腿脚很重要,情急之下我只能先考虑她。” “嗯。” 楚云汐简单地应了一声,懒得去争吵。 于欢是舞蹈家,所以腿脚不能受伤。 可他早就忘了,她是拉小提琴的,手对一个音乐家来说是何其的重要。 当初若不是为了和他结婚,自己早就是世界级演奏家了。 5 “你还是去照顾于欢吧,她身娇体弱的更需要你。” 看着她笑容灿烂,表现大方的模样,江珩眉头微皱,心里没有来的烦躁。 他正要说什么,楼底下传来熟悉的尖叫声。 他把饭菜放在桌子上,急匆匆地转身,还不忘提醒楚云汐要吃。 她一脸无所谓地把饭菜倒在垃圾桶里,连带这几年来送给江珩的全部礼物。 看着空荡许多的房间,楚云汐从背包里拿出离婚协议,翻到末尾页,在签名位置愣怔几秒,毫不犹豫地拿笔签下自己的名字。 听见楼下传来的欢声笑语,楚云汐不以为然,把协议放在床头最显眼的位置。 确保江珩能看到,楚云汐拿了衣服就进浴室。 在她放空一切安心泡澡的时候,身上沾满奶油的于欢被人拉了进来。 “欢欢,赶紧把衣服换了。” 说着,女人径直打开衣柜,在里面翻来找去,不忘吐槽楚云汐的品位。 “这样不好吧,要是许小姐不高兴......” “管她的,霄景都同意了。” 女人把衣服丢给她,催促几声后出去了。 见房门被关上,于欢面上的温柔尽数消散,以女主人的姿态来回走动,目光偶然落在床头柜的文件上...... 十几分钟后,楚云汐浑身舒畅地走出来,用毛巾擦拭湿答答的头发。 走到床头柜蹲下身准备拿吹风机,余光瞥见离婚协议上属于江珩那一行的空缺被填上了。 文字娟秀,的确是江珩的字迹。 这三个字结束了她这二十年来的执着。 她感到从所未有的轻松,吹干头发裹紧被子躺在床上,侧身凝望着窗外皎洁的月光。 在她受伤疼的睡不着时,她的老公在别的女人床上。 自己在感情里是彻彻底底的失败者。 恍恍惚惚中睡了过去。 现在才发现,没有江珩在身边,她睡得更踏实了。 一觉睡到自然醒,沐浴着温暖的阳光悠然睁开眼。 她下意识地翻身拿过手机,滑动页面。 消息通知栏上出现一则纽约音乐节邀请函。 楚云汐激动不已,没想到离开音乐圈三年,还有人记得她。 她在这段婚姻里内耗蹉跎太久。 也该去做自己的事业了。 这个音乐节是在国外进行,她也可以暂时逃离这个烦恼的地方。 做好心理建设,楚云汐信心十足地接受了他们的邀请。 尽管多年没有触碰小提琴,但与生俱来的天赋是磨灭不掉的。 关掉手机,她掀开被子翻身下床,慵懒地伸了个懒腰,站在窗前迎接新一天的太阳。 她把离婚协议交给梁律师,开始投入到小提琴练习中。 接下来的几天,江珩都没有出现。 她也落得个轻松,沉浸在音乐世界里。 在走离婚程序的最后一天,江珩回来了。 楚云汐和往常一样站在窗边专注拉小提琴。 这时,身后紧闭的房门被推开,她紧张地回头望去,对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