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说也许是太久没有温存了,想要同她亲近一点。 可是,理智回归之后,他没有颜面将这句话再说出口。 “滚!” 一记耳光,重重扇到他的脸上,来自自恃体面的舒茉。 他悔不当初,眼下唯有一条路可走。 梁砚庭知道,他不能失去舒茉,那么就把她困住,永远永远留在他身边。 他打通酒店的关系,喊来保镖将舒茉强制带回了家。 “枝枝,我不碰你,但你除了我身边哪也别去。” “陪我。” 他将舒茉关在婚房中,深情款款在她额间印上一吻。 这一吻,落在舒茉额头,却令她恐惧得浑身颤栗。 婚房陈设如旧,她又回到了这个地方,以被他囚禁的方式。 离婚,回到另一个世界似乎在此刻成了一个无望的幻想。 她看了梁砚庭好久,怎么也想不到一切如何不可抑制地糟糕成这样。 只是哑着嗓子,徒劳地开口。 “梁砚庭,我好想你。” 他说。 “我懂,我也想你。” 事实上,他不懂。 自从感情出现裂隙之后,很多时候舒茉都会很想念梁砚庭。 但她清楚的知道。 自己发了疯想念的那个人,绝不是眼前的这个他。 是将她从原生家庭解救出来,是力排众议留自己在身边,是感情没有裂痕之前过去的那个他。 门外,保镖寸步不离守着屋子。 她意识到,让梁砚庭主动离婚难于登天,自己更加没有办法逃脱这个牢笼。 她不甘心就此被困住,拼命想着对策。 直到,她想起顾眠眠和梁砚庭在她走后的争执。 “他跟我说,和你在一起只是为了气我。” “顾眠眠,你被玩成这样,甘心吗?” “我估计,你得有个孩子才能争得过我。” 高家父母在她跟前求孙子求了十年,刚好她又清楚顾眠眠有多么不择手段。 她很期待明天的修罗场,期待逃脱之后的新生。 第十八章 18 第二天,顾眠眠带着记者找上了门,身前挺着一个高高的孕肚。 她楚楚可怜对着镜头开口。 “阿宇,你可以丢下我,难道对我们的孩子也要这样狠心吗?” 这一句话,把梁砚庭的父母都诈了出来。 二老嘴上说着伤风败俗,转头却搂着顾眠眠笑得脸酸。 梁砚庭从卧室看到这一幕霎时吓得脸色惨白,他彻底慌了。 怎么可能?这算怎么回事? 他刚刚才把他的枝枝哄好,怎么可以让这个女人进家门? “不可能,我每次都有做措施的。” “枝枝,你消消气,我去收拾那个贱女人。” 他慌慌张张去驱赶顾眠眠,生怕自己在舒茉心里的罪孽又记上一笔。 可是没用,他拗不过想孙子想疯了的父母。 他被折磨得精疲力竭,无奈只能回去找舒茉认错。 可是走到卧室门口,不见保镖的踪影,屋内空空如也。 连舒茉的衣服都收拾得干干净净。 他的枝枝彻底消失在了他的面前。 梁砚庭脑袋轰的一下,顿时一片空白,将要失去一切的恐惧席卷全身。 他跌坐在地,心要被生生剐开一般抽痛不已。 他的枝枝怎么可以不要他,他不允许。 “来人,去找夫人。” “把这座城市翻个底朝天也要找到她。” 梁砚庭罕见地在手下面前失了态,活脱脱一个疯子。 他不知道,自己前脚刚出门,舒茉后脚就给高父发了信息。 “爸,孩子要紧,泽宇现在不冷静,你们先把我送走吧。” 她预谋脱身的计划,在此刻完成最后一环。 唯一的牺牲者是顾眠眠和她那个假肚子。 舒茉怎么会不恨顾眠眠,从前骑在她头上作威作福,她忍了。 可是,腹中孩儿也是拜她所赐,她咽不下这口气。 踩着她算计回去而已,不算什么报复。 可是梁砚庭手眼通天,即便是她想通过分居达到离婚的目的,还是会被轻而易举抓回去。 舒茉思索良久,敲响了林深家门。 左右她没别的路可走了,没等对方回应,她自顾自带着行李闯了进去。 她没注意到,那张离婚协议掉在了林深脚边。 “我要住你家,谈个条件吧。” 林深开门看见眼前的女人,稍稍诧异了一瞬,而后用那日在party的轻佻口吻开口。 “小野猫不回家了?” “我凭什么让你待在这?” 凭什么? 有很多理由。 比如她貌美动人,比如她能力出众,比如她不求任何名分。 可舒茉还是说出了林深最感兴趣的条件。 “就凭梁砚庭知道之后会不痛快。” 他是梁砚庭的死对头,又帮她那么多次。 很显然,他们是有机会站在同一条战线上的。 一路匆忙奔波,舒茉略显狼狈的状态,反而带着丝令人疼惜的破碎感。 直到泛起一丝隐晦的心疼,林深才意识到自己和那道安静的目光对视良久。 他手忙脚乱掐灭了手里的烟,脸一阵发烫。 “左转,你住那个空房间,衣服挑喜欢的穿。” 他不愿见她如此狼狈。 林深见过舒茉很多面。 在学校领奖台上的骄傲,靠在梁砚庭肩头满脸幸福,叱咤职场的意气风发。 她明明什么都没有,但似乎什么都不缺。 那股鲜活劲对他来说有着和尼古丁一般的成瘾性。 但,人与人之间的出场顺序很致命。 他错失了舒茉初次入学的无措,于是,错失了和她相关的大段时光。 他觉得现在不算晚,于是捡起脚边那张离婚协议,叫住了她。 “舒茉,你想离婚,我可以帮你。” 她脚步一顿,勾起了唇。 “条件?” “没有条件” 舒茉在和他的交手中,清楚自己找对了帮手。 第十九章 19 梁砚庭急得快疯了,他动用了所有的势力,按理来说她躲到哪里都应该找出来了。 可是没有,一连两天,舒茉依旧杳无音讯。 他想不到舒茉到底能够去哪里。 直到舒茉离开的第三天,梁砚庭收到了她寄来的分居告知函。 一张薄薄的纸上白底黑字,字里行间写满了舒茉离开梁砚庭的决心。 梁砚庭不肯遗漏一个字往下读完,手几乎颤抖到抓不住告知函。 心像是被什么攥紧,钝刀割肉般的痛, 她慌乱得翻找着信函邮件,企图找出舒茉的线索。 终于,发现邮件地址那一栏写着林深的住处。 每一个字变成一柄尖刀,在他心里翻涌,恨得他咬牙切齿。 上一回他找林深算账时,那人口中对舒茉那样了解,他早就察觉不对劲了。 只是那时太焦急,关心则乱,他没反应过来。 舒茉铁了心离开他,一定是林沈作祟。 他气极,把那张分居告知函撕得粉碎。 他想,这的的确确是对他最好的报复。 可他不甘心,说来说去那个女人还是他的妻,凭什么就这么拱手让人。 门口到车库那段路,梁砚庭几乎是跌跌撞撞一路摔过去的。 一路上,他将油门踩得轰轰作响。 泪模糊视线险些出了车祸,他终归还是跌跌撞撞到了林深家口。 敲开门,看见林深皮笑肉不笑的神情,梁砚庭指着他的鼻子恶狠狠警告。 “林深,你绑架我的老婆,我要告你。” 里头林深听完他的话,脸上的笑意渐浓,带着些嘲讽的意味。 他甩甩手,将一张租赁合同摆在了梁砚庭面前。 “沈小姐是我的租客,手续齐全,你有什么意见吗?” 梁砚庭只觉得胸膛里那团火越烧越旺,他清楚林深从小就诡计多端。 如今竟这样算计他就算了,连舒茉也被他一起算计,还真是阴险。 “你用的什么阴招骗枝枝我不管,把她给我交出来。” 怒火烧在心口,梁砚庭气极,挥拳想砸向林深。 一道瘦小的身影挡在了他面前。 是舒茉。 她挡在林深面前,看向梁砚庭,淡漠的眼底早看不出分毫爱意。 让梁砚庭瞬间就哑了火。 “我愿意待在这。” “梁砚庭,我要离开你,分居两年后自动离婚你做好准备。” 舒茉的话一字一句扎在他心口,将他的心搅得鲜血淋漓。 他和林深素来不对付,是永远都恨不得压对方一头的存在。 这番针对,在十八岁毕业那年更甚。 当时的舒茉爱屋及乌,因着他对林深的厌恶,陪着他一起讨厌上了林深。 他一直以为舒茉是以为林深的哄骗,以为舒茉此举只是想要他吃醋。 而如今,他的枝枝真心抛弃了他,到了林深身边。 陪在他身边十年,甘愿为他付出一切的枝枝,如今竟厌恶他至此。 他终于抑制不住,蹲在地上,捂脸恸哭。 两人牵扯太深,纠缠太久,在某些时刻早把对方看作自己的一部分。 最恨他那一刻,恨不得最世ȵ ɱ ʑ ȴ 间最恶毒的诅咒施加在他身上。 从三人纠缠中脱身,她又恢复了从前淡然体面的模样。 到了梁砚庭落于下风的此刻,她什么也说不出口。 只是转身,关上了门。 算了,她想着。 林深看见舒茉对梁砚庭这样冷淡的态度,心底某个角落竟然有那么一丝庆幸。 当初在教室相遇,他见她牟足了劲往前走,没有打扰的心思。 后来梁砚庭捷足先登,她过得也算幸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