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收回目光,不再细想下去。
不管萧景深是什么反应,都与我无关了。 对我而言,从前那个爱我如命的萧景深,早在五年前就死了。 我忽略掉心底的苦涩,转身回到自己的住处,开始着手收拾东西。 最先要清理的,就是我和萧景深谈对象那几年的所有回忆。 有萧景深偷偷找首长夫人拜师学了许久才织出来的,针脚粗糙的围巾。 有萧景深到外地出任务回来给我带的,早就挥发殆尽的香水。 也有萧景深在部队封闭训练时,一天一封写满对我思念的信。 还有……我们的合照。 我看着照片里两个笑得灿烂幸福的人,不由又想起过去五年对着照片以泪洗面的自己。 我抚上萧景深那张年轻又张扬的脸,眼前渐渐模糊:“萧景深,我不想再为你流泪了……” 而后,我将照片从两人中间一点点撕开,将萧景深的那一半收进了纸箱。 就像是将萧景深从自己的心里强行撕下一般,心脏的剧痛让我呼吸不畅。 可这一次,我是真的要和我们的过去彻底了断。 往后君向潇湘我向秦,彼此归于陌路,再不纠缠。 翌日,距调离东南军区倒计时六天。 我一早就将昨夜清理出来的东西都装进了纸箱,带下楼准备扔掉。 垒得满满当当的纸箱遮挡了视线,我刚走过中间平台,就迎面撞上了人,东西顿时撒了一地。 “对不起对不起……” 我连忙道歉,一抬眼,却对上了萧景深那双冷峻的眼。 道歉的话都卡在了喉咙里。 我心口忽然扯了一下,沉默地收回视线,蹲下身去收拣东西。 大概这是萧景深回部队半年来,我第一次没有纠缠他。 他反倒没有抬脚离开,而是蹲下身,帮我将东西一一捡回箱子里。 我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抿了抿唇说:“我自己来就行……” 话没说完,萧景深的视线忽然定在一张旧报纸上。 报纸上硕大的标题写着:【独家对话东南军区三等个人荣耀奖获得者——营长萧景深。】 而标题下署名:记者,程沐晚。 我随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顿时心口一刺。 那是我第一次采访萧景深的报道,也是我们结缘定情的最开始。 此刻他看着这张报纸,眼里满是诧异:“这是什么?我以前……接受过你的采访?” 我见他一脸不相信的模样,垂眸将他手中的报纸径直抽走。 “没什么,一张报纸而已。” 我不想再和萧景深有所纠缠,将报纸放回纸箱后,就准备离开。 可下一秒,萧景深突然哑着声音唤了一声:“沐晚……” 我蓦地顿住脚步,心脏一瞬间狠狠缩紧,尖锐的痛让我忍不住眼眶湿润。 我已经有两千多天,没听到萧景深这样叫我了…… 我僵着脖颈转过头,满心复杂地看向萧景深。 一开口,声音就哽咽得厉害:“你……是不是想起什么来了?” 萧景深神情空白了一瞬,眉头皱得死紧,一贯坚毅的眼底一片迷惘。 他下意识摇头否认:“不,我……” 我的心猛地落回去,轻轻打断了他的话:“也是,都过去了,你想不想得起也不重要了。” 我压下上涌的泪意,抱着箱子转身径直往楼下走去。 我一边走,一边能感觉到身后的视线一直落在我身上。 但我已经不想去想萧景深此刻是什么想法,搬着箱子下到一楼。 却看见萧母站在楼梯口,正满脸阴沉地看着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