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毕业那一天,姜轻浅将自己交给了许焕。
此后五年,许焕食髓知味,日夜痴缠。 朋友们都笑说,许焕恨不得把命都给她。 只有姜轻浅自己知道,许焕只把性给了她,却将爱给了别人。 所以,她决定离开了…… 夜深。 “姜轻浅,别的医生援黔都是三个月镀个金,你可倒好,直接申请三年!” 姜轻浅躺在床上,听着电话对面闺蜜喻冉没好气的声音,笑了笑:“既然要去做好事,那就别搞表面功夫,做个彻底。” 喻冉又问:“那许焕怎么办?” 听见这个名字,姜轻浅眼里溢出苦涩,好半晌才哑声道:“我已经决定跟他分手了。” 喻冉沉默片刻,再开口时声音有几分愤愤:“你终于想通了,在一起五年了还不给你个交代,比起继续跟许焕那个烂人在一起,我还是宁愿你去黔州当白求恩。” 挂断电话,许焕还没回来。 姜轻浅看了眼日历,距离她离开,还有半个月的时间,足够处理好一切了。 这样想着,她放下手机按灭床头灯,房间内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就在迷迷糊糊刚要入睡时,门口传来动静,没过几秒她被人从背后搂入怀中,与此同时一只略微粗粝的手掌顺着她的腰肢摸进大腿,暧昧呼吸吹来,有人咬住她耳朵。 黑暗中,许焕的声音低沉嘶哑:“宝贝儿,好几天没做,想了吧?” 姜轻浅想把他手推开,却换来对方越发疾风骤雨般的动作。 许焕对那方面需求大,从不会给她拒绝的机会。 姜轻浅挣扎间,抬手碰到床头的灯。 温暖台灯下,一张毕业合照静静立在那里。 照片里,是歪头看向镜头二十一岁笑得灿烂的姜轻浅和闺蜜喻冉,还有背景里被两个男生扯着比剪刀手的许焕。 这是也是他唯一一张对着镜头带笑的照片。 但看见那张照片,许焕眼里的欲望却一瞬散去:“怎么把这张照片摆出来了?” “今天翻照片整理出来的,这好像是我们俩的第一张合照。”姜轻浅回答。 见许焕不说话,姜轻浅又转移话题:“今天回来得这么晚?” 许焕从女人的身上下来,掩下眼中的情绪翻涌:“下个月医院里不是要去几个援黔的?我科室的副主任也去,把我留下来交接工作才回来的晚。” 姜轻浅没有告诉他,自己也申请了援黔,培训的群里有大家的班表,今天他们科室的副主任休假根本不在医院。 她没有拆穿。 许焕又说:“今天太晚了,你先睡吧,我去洗个澡。” 姜轻浅看着那个背影,不自觉攥紧手,心口闷得发疼。 刚才许焕在看见照片的眼神变化,她看得清清楚楚。 这照片是她故意摆上去的。 照片上他们都在笑,但许焕是在对镜头外拿相机的那个人笑。 给他们拍下照片的人是摄影专业的一个女生,叫易欢。 姜轻浅还记得那个女生的长相,几天前才在错手拿的许焕U盘里看到过。 U盘里的照片每一个都有小注。 易欢教我第一次拍照、陪易欢过生日、陪易欢去医院看病…… 2019年5月20日,【易欢接受了别人的告白】。 这天的照片没有易欢,只有垃圾桶里一大捧百合花。 他们在一起的时间是在5月21,那天,许焕送来一束有些蔫了的百合花。 看见照片那刻姜轻浅才明白,为什么五年里,许焕从没在医院里公开他们的关系。 为什么无数夜里沉溺于她的身体,也只字不提结婚的事。 也知道了,在那些许焕疯了似的折腾她的夜里,都是因为得知了易欢的消息。 U盘最新的一张照片,是在一个月前的机场,备注是【易欢分手了,来接她】。 从头到尾,许焕只把性给了她,却将爱给了别人。 许焕在浴室待了很久,出来时姜轻浅闭眼假寐。 她感觉到身旁有人躺下,这次,许焕没有再靠近她。 一滴泪悄无声息从眼角落下。 翌日,姜轻浅起得很早。 许焕睁开朦胧睡眼,迷迷糊糊问:“宝贝,你去干嘛?” 姜轻浅扣上最后一颗扣子:“跟喻冉约好了,去爬不离山。” 桐城不离山有个传说,用心参拜99次,能得神明庇佑许一个愿望。 从跟许焕在一起后,姜轻浅每个月都会去爬桐城的不离山,少则一次,多则两次。 她原本决定在第99次时许下心愿,与许焕长相厮守,恩爱不离。 许焕漫不经心应了一声,又沉沉睡去。 冬日的桐城空气冷冽,湿润的山路,被一层薄雾所缠绕。 喻冉看着长长的阶梯,对身旁的姜轻浅叹了口气:“你何必呢?非要在走之前还来爬最后一次不离山。” “你不是已经决定离开许焕了,援黔以后有的是山路给你爬。” 寒风如锋利刀刃切割着每一寸皮肤,姜轻浅扯出一抹略带破碎的笑容。 “今天就是第99次了,有始有终嘛。” 两个小时后,姜轻浅跪在大殿神像前,神色虔诚。 “愿神明庇佑许焕,多喜乐,长安宁,岁无忧。” “也庇佑分离以后,我们……”她顿了顿,一字一句,语气坚定,“此生两不相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