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年还以为是她读书读傻了。 他从来没想过一个可能,姜莱不忍心伤他,是因为她爱他。 爱一个人至深时,生出来的刺是向里扎的。 姜莱掰开李斯年无力握紧的手指,走的头也不回。 她不是机器,不是程序,身上没有一按就不爱的开关。 哪怕现在,她步步向外也如同美人鱼刚幻化出的脚尖。 如果有神明一定能看到她过往的每一步血印。 疼。 疼也要走。 姜莱一步步走出去,风打透单薄的衣衫。 这是人生的安排。 短暂的拥有,漫长的失去。 人有孤零零降生的勇气,也该有一人独行的无惧。 一直到她被塞进车的那一刻之前。 姜莱想的都是和这个世界和解。 可惜,没人打算放过她。 第15章 姜莱的手机在进门的时候就被搜走摔碎。 温瑶坐在沙发上,身上穿着高定的公主裙,忽闪着一双大眼睛看她。 “姜助理,你母亲的葬礼办的还体面吗?” 她娇嗔的语调却叫人生寒。 “姜莱,你可得好好谢谢我哦~” “毕竟这体面是我给你的。” 笑着笑着,再看过来的眼神却满是寒光。 “姜莱,你该滚的利落一些的。” 姜莱盯着温瑶,她像是一株毒株在空气中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温小姐,非法拘禁?” 姜莱的话让温瑶大笑出生,妈妈整日说自己单纯~可这些自己爬上来的人才是愚蠢。 竟然妄图在权贵面前谈礼法? 可笑至极。 精致如洋娃娃般的面容歪着头,几多天真。 “怎么会呢?” “难道不是不依不饶的小三,来找我这个正室的麻烦吗?” 姜莱眉头皱紧, “你想干什么?” “我和李斯年已经没有关系了,我不会拦着他和你结婚,更没想过影响你们的婚姻。” 温瑶点点头小声嗯了一下, “那是你现在的想法。” “后来你会发现李斯年已经是你这辈子能找到的最优选择了。” “接着你会被铺天盖地的后悔纠缠,想要质问当初那个傻女人怎么就轻易放手了摇钱树。” “你会在穷困潦倒的日子里,心生恶念。然后你会卷土重来。” “那时候你会是什么样子的?” 温瑶笑的停不下来,她看着眼前这个女人,不肯承认自己心生了嫉妒。 同一个人,李斯年。 李斯年这样的人对待任何人,就该只讲利益的。 他要利益,而温瑶能提供给他。 这样的关系才坚不可摧。 可为什么眼前这个身后空空的女人,能得到李斯年的袒护。 任何一个男人,在她们之间,都应该选择温大小姐才是正确答案。 姜莱这个迷惑人心的选项,真可恶啊。 温瑶真金白银人脉资源才能砸到身边的人,姜莱只要站在那就能得到。 “我不会的。” 姜莱静静的站在那,像是一颗安静生长的树。 温瑶查过她的过往,那样的人生,早点死了重来不好吗? 为什么要一次一次的活过来,纸醉金迷掏空的肉体恶毒的看着植物旺盛的生命力。 嫉妒的情绪让温瑶不想再维持什么天真的假面,她点起一支烟,嗓音沙哑又疲惫, “你当然不会。” “那时候的你早就被困苦生活磨的一张老脸满是风沙。你拿什么跟我这个温氏千金争?” 烟味袭来,姜莱下意识的皱眉。 引得温瑶一声嗤笑, “可,你肚子里那个会。” 温瑶看着瞬间失神的姜莱,得意的弯起嘴角。 “你以为我们温家几辈人是靠运气得到如今产业的?” “几辈人的努力啊,凭什么便宜给别人呢?” “我喜欢李斯年,我愿意给他。” “可你不行,你肚子里有李斯年血脉的孩子也不行。” 一股寒凉从脚底蔓延到小腿,一路向上,层层冻冰。 “姜莱,今天是一定要出个新闻的。要么是小三携子逼宫,情急之下失足流产终得报应。” “要么…伤心欲绝的弃妇,绝望跳楼。” “你,喜欢哪一个呢?” 温瑶扔掉烟,倒了一杯酒,踩着尖利的高跟鞋步步站到姜莱面前。 红酒浇头落下,像是血滴滴落下。 她盯着姜莱的脸,眼中是挑衅和蔑视,她企图从对方眼中看到恐慌,又或者是听到她问出些什么可笑的话。 可她盯了半晌,却什么都没看到。 温瑶勾起嘴角,装。 “选吧~” 姜莱回头看紧闭的门口外是两排壮汉,没有跟外界联系的任何渠道,她出不去了。 “温小姐。” 姜莱开口, “想来你应该调查过我了。” 温瑶眉梢微挑,不知对方葫芦里卖什么药。 姜莱却自顾自说下去。 “那你也应该知道,我那个烂赌的爸给我找了多大的麻烦。” “那些要债的人啊,像是赶不走的苍蝇铺天盖地恶心人的很。” “但你说,为什么我还能活下来啊?” 温瑶来不及反应的片刻,姜莱已经利落的从桌面抄起一把水果刀,一手揽着温瑶的脖颈,一手将刀刃死死贴在她的动脉上。 “因为人没什么可失去的时候,才是最可怕的。” “温瑶,你不该逼我的。” 第16章 温瑶惊恐的叫声中,门外壮汉推门而入,但一时间没人敢进前半步。 他们看到温瑶白皙的脖子上已经有血溢出。 “救我啊!一群废物!” 温瑶大声的叫嚷又在剧痛中敛声,她声音发颤, “我让你走好不好…姜莱,我让你走!” 经济学中,谁的损失大,谁买单。 姜莱轻笑一声, “温瑶,一起死才好。” 温瑶崩溃的眼泪鼻涕一起流,哪里还有刚刚半分嚣张模样。 温室里的花朵最多只是花匠剪掉枝丫,就自以为是的觉得自己见过了刀光。 殊不知,野外就连一颗草被鸟吃掉排出扎根,风吹日晒雷电交加。 现在谁才是那个天真的花? “给李斯年打电话。” 姜莱说。 ...... 李斯年接到电话,一路不知道闯了多少红灯。 车没挺稳人就已经连滚带爬的下来了。 腿都是软的,他生怕自己看到姜莱满身是血的躺在地上。 和李斯年一起赶到的是温家父母和警察。 姜莱长时间保持着握刀的力气,手臂已经有些不易察觉的颤抖。 随着血越流越多,温瑶不仅哭哑了嗓子,就连公主裙上满是淡黄色的污渍。 那是她企图逃走时,刀割进皮肤半分的惊吓。 “爸!妈!” 温瑶哭的声嘶力竭。 高高在上的温家双亲此刻脸上是和普通父母一样的紧张。 他们说, “你要多少钱你说!别伤害我的女儿啊!” “她才这么年轻,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姜莱心口发闷,她的妈妈已经走了。 以后漫长的人生长河里,再也不会有人焦急的叫她一句女儿。 她也很年轻,可她的人生啊,已经过了好几辈子了。 谈判专家也在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