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贺吾竟这样敏锐。 云岁晚故意笑着岔开话题:“你今天穿这么帅,是要相亲吗?” 贺吾一身黑色风衣,脚踩皮靴,衬得人帅得冷冽。 他听到云岁晚的话,却没想往日一样笑着打趣回来,只默默摇了摇头:“我去城里办事。” 云岁晚只好点头:“好,一路顺风,我也去上班了。” 说着便离开。 贺吾看着她背影,眸中担忧更深。 正值旅游旺季,不少高反吸氧的病人,加之日常的住院病人护理与门诊看诊。 云岁晚忙得几乎没时间喝一口水,连午饭都是草草吃了两口。 早上吃的止痛药好像过了效,她的脑袋越发晕沉。 云岁晚摸了摸自己额头,确认没有发烧,只是头脑昏胀。 “应该没事吧。” 她想着,便从长椅上起身,准备去病房里再观察一下病人。 不想刚起身,眼前就一阵发晕,几乎要倒下。 千钧一发之际,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将她扶住。 那人身上带着好闻的藏香味,像是冰山雪莲,透着凌冽。 她恍惚了一下,下一瞬立刻清醒,扭头看去,果然是洛桑森格。 他眉头轻皱,扶着云岁晚坐下,叮嘱道:“小心。” 云岁晚愣了下,下意识问:“你怎么在这?” 她还以为洛桑森格离开了,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洛桑森格神色不动,解释道:“寺院里有游客高反晕倒,我帮忙送到医院观察。” 他一边说,一边从怀中拿出一颗糖递给云岁晚:“中午没吃饭低血糖了吧?” 云岁晚还没反应,手中就被塞了一块糖。 看着那熟悉的包装,云岁晚撕开糖的动作一顿。 这是她最喜欢吃的糖。 最初到藏区时,她因高反吃不下去饭,又害怕低血糖影响工作,便常备这种糖。 没想到……洛桑森格还记得。 云岁晚看了眼他,低声说了句:“谢谢。” 洛桑森格见她吃了糖,眼眸温柔,轻轻摇了摇头:“你喜欢就好。” 这话让云岁晚心口一滞,心中滋味复杂。 曾几何时,费尽心思记住对方喜好的人是她,现在竟然身份对调,真是…… 云岁晚无言轻笑,将糖纸攥紧,起身离开:“我还有病人,先走一步。” 说完便离开,只留洛桑森格怔怔看着她背影离开。 梦境与现实在此刻倒转,困在原地的,变成了洛桑森格。 第19章 十天很快过去。 云岁晚还是和领导请了假,启程去往林芝。 只是——“你又去林芝做什么?” 云岁晚有些不解地看着身旁贺吾。 他又穿上了第一次见面时的那件冲锋衣,站在火车站的拥挤人潮里一如既往的显眼。 贺吾听到云岁晚的问话,眉头一挑:“我自然是有正事……” 说着,他漂亮的桃花眼撇向另一边,话语暗藏不忿:“他能跟你一起,我就不能吗?” 云岁晚顺着他视线落在洛桑森格身上。 他依旧藏袍打扮,一手捻珠,周身气势让人不敢多望。 有人拜服于他的气势,或认得出他身份,路过时双手合十俯身行礼。 他也合十回礼,神色冷静。 洛桑森格好像没听见贺吾的话,只看向云岁晚,神色柔了一瞬:“次仁来接我们了,走吧。” 说完抬腿就走,云岁晚赶紧跟上,贺吾也抬腿跟上。 到了停车场,云岁晚下意识拉开后座的门,想将副驾驶的座位让给洛桑森格。 却见他先一步拉开副驾驶的门,示意云岁晚上车。 他声音温柔:“晕车的话,坐副驾驶会好一点。” 云岁晚愣了一下 她确实晕车,和别人坐车时,大家都体恤她让她坐副驾。 只是洛桑森格习惯坐副驾驶,所以唯有和洛桑森格一起乘车,她才会坐后排。 没想到洛桑森格竟知道她晕车。 云岁晚看着他体贴的动作,心却没觉得温暖,只觉酸涩。 既然知道,之前为何不这样呢? 云岁晚心间一沉,默默摇了摇头坐上了车。 到了格桑家。 云岁晚刚下车还没站稳,就被格桑冲过来抱住:“岁晚姐姐,我好想你啊!” “你怎么一声不吭跑了那么远?你都不知道,你离开这段时间阿吾有多伤心,他……” 眼见她要说出什么,洛桑森格眉头一紧,赶紧厉声制止:“格桑!” 格桑这才不情不愿地止住嘴。 云岁晚轻轻拍拍格桑,体贴地岔开了话题:“还没恭喜你,明天就要结婚了。” 她眸中是由衷的喜悦。 一路上,次仁平措热情质朴,话语中透露出善良与对格桑的爱,让云岁晚对他的印象很好。 提到婚事,格桑耳尖一红,虽然羞涩,眸中却难掩喜悦。 她悄悄凑在云岁晚耳边低声耳语:“姐姐,我有点害怕呢……你能不能今晚陪我睡啊?” 云岁晚没有理由拒绝。 当晚,夜色深黑,星子闪烁微光,广袤的草原上,只有烈烈风声。 和格桑帐篷中女孩们低低地交谈声。 “岁晚姐姐,爱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啊?” 两个女孩披着毯子,围着小夜灯而坐。 “我以前以为,爱一个人就是想与他一辈子在一起,可是现在,我突然不确定了。” 格桑白日的热情被迷茫替代,滚圆的眼眸流露出一丝困惑。 “……我是不是不爱他了?” 云岁晚沉默片刻,开口询问:“那要是不结婚,与他一辈子在一起,你愿意吗?” 格桑立刻点了点头。 云岁晚见状轻笑:“看吧,你还是爱他,只是没做好结婚的准备罢了。” 格桑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所以,想要与他一直在一起,就是爱吗?” 云岁晚点了点头。 “哪怕因为什么原因不能一直见面,心里也会一直惦记着他,那便是爱了。” 话音刚落,格桑便眼眸一闪看过来:“那岁晚姐姐在阿里时有一直惦记着阿吾吗?” “岁晚姐姐,还喜欢阿吾吗?” 第20章 云岁晚神色一僵,默默垂下了眼睫。 她沉默了许久,在呼啸的夜风中轻轻叹了口气,没有回答。 只说:“太晚了,明天还要做新娘子,快睡吧。” 说是这样说,直到格桑呼吸绵长,已然熟睡,云岁晚还是一丝困意也无。 草原的风声烈烈,让人无法安眠。 云岁晚眉头轻皱,正觉不适应,便听风中响起一个熟悉的乐声。 是骨笛。 那悠扬的乐声让她想到洛桑森格,不由得起身,心中疑惑。 这么晚了,洛桑森格也没睡吗? 她鬼使神差地披上了毯子,拿着夜灯出了帐篷。 只见不远处的山坡上,一个白色藏袍的影子立于月下。 悠扬的乐声中,洛桑森格一身月辉,风吹乱他的头发,露出饱含悲悯的双眸。 云岁晚不由得想到初见时,他也是如此悲悯神圣,让人不敢亵渎。 不由得晃了神,怔怔站在原地看着洛桑森格。 直到厚重的袍子搭上肩膀,熟悉的清冽藏香将她包裹,才回过神来。 “这么晚还出来吹风,小心着凉。”贺吾的声音响起。 云岁晚闻声扭头,撞进一双温柔深邃的眼眸。 仿佛天上星子倒影眸中,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