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眸子暗了暗。

　　如果，爷爷还在就好了。

　　她的情绪变化得太过明显，程宵一下子就察觉到了。

　　他接过空姐手中的温水，给苏媛倒了一杯。

　　“喝点水。”

　　也不管苏媛接不接，硬塞了过去。

　　温热通过掌心传遍她的全身。

　　“谢谢。”

　　苏媛是由衷地感谢他。

　　程宵除爷爷外，明知道她毁容，坐过牢，还一直对她好的人。

　　现在想来，程宵除了行事有些疯狂，让人害怕之外没什么不好的。

　　“谢什么，你是我老婆。”

　　言毕，苏媛的手紧了紧，她想要说什么，却瞥见病床上的人动了动。

　　机器发出刺耳的声音，找来的医生立刻警觉，拿起听诊器正想要听听季羲之的情况。

　　下一秒，季羲之醒了！

◇ 第二十一章

　　季羲之睁着一双圆润的眼睛，懵懂地看着苏媛。

　　“小姨，我们现在在哪？”

　　这么多陌生的人，他只认识苏媛，只敢和苏媛说话。

　　听到‘小姨’二字，苏媛的心像被人揪住了般，一时说不出一句话。

　　她的孩子，管苏清喊了五年的妈妈，而她只能成为他嘴中的小姨。

　　泪从眼眶滑落，苏媛终是忍不住，将季羲之揽到自己的怀里。

　　“对不起，对不起……”

　　她不知道怎么跟羲之说，她才是他的妈妈。

　　季羲之被苏媛抱着，不挣扎，不哭闹，懵懂地看着苏媛。

　　还是程宵说话直截了当，他看了眼季羲之。

　　“她才是你妈，我是你妈的老公，你应该喊我爸。”

　　季羲之看看苏媛，又看看程宵，只信了前面半句话。

　　他已经五岁了，上过幼儿园，每次听同学们说他们的妈妈怎么怎么样，他都觉得陌生。

　　他从来没有受到过来自妈妈的爱。

　　季羲之以为，是自己不够乖，所以才会这样。

　　但他已经很乖了，他没有告诉爸爸，妈妈会打他，也没有告诉爸爸妈妈会偷偷在他面前说其他阿姨的坏话。

　　可妈妈还是不爱他，看到他时会露出嫌恶的表情，仿佛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坏的小孩。

　　原来，那不是他的妈妈。

　　季羲之毫不犹豫地回抱了苏媛，怯生生地喊了句：“妈妈……”

　　话音一落，苏媛的哭声实在是压抑不住了。

　　两母子抱在一起痛哭，程宵跟个外人一样，显得格格不入。

　　摩挲了下指尖，烟瘾上来了，他从怀里掏出了盒糖，倒出一颗塞进了嘴里。

　　母子相认的场景，真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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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片场。

　　从录制开始，苏清便有些心慌。

　　录制结束后，她在休息室看到了背对着她坐着的季宸，第一次没觉得欣喜。

　　她停顿了片刻，挤出一个笑脸，努力摆出从前的那副娇俏模样：“阿宸，你终于来看我了。”

　　季宸没应答她的话，转过身来，漫不经心地与她对视。

　　檀香手持被他叠戴在手上，修长的指节有一搭没一搭的轻敲桌面，语气不咸不淡：“我看你，不是很开心的样子？”

　　苏清的笑僵在脸上。

　　“怎么会。”她忽然想到什么，岔开话题：“羲之怎么样了？”

　　“原来，你还记得那孩子啊，我以为你早忘了。”

　　“我可是羲之的母亲，怎么可能忘。”

　　闻言，季宸笑了起来。

　　“母亲？羲之真的是你的孩子吗？”

　　苏清脸色大变：“阿宸，你怎么能这样说，你明明知道的……”

　　“够了，苏清，你还要演到什么时候？！”

　　季宸的声音陡然变冷。

　　一把文件照片甩在桌上，苏清怔怔地看着这些照片，大脑一片空白。

　　里面有的是她从苏老爷子房间出来的照片，有的是她和程宵交谈的照片，文件大部分是银行流水，其中几笔大额开销被人用红笔标了出来。

　　苏清不死心，拿起文件就往地下丢。

　　“假的，全是假的！”

　　她抓住季宸的手，苦苦哀求：“阿宸，你相信我，这都是假的，肯定是有人陷害我。”

　　她眼珠子一转，眼神一下子清明：“苏媛，这绝对是苏媛做的，阿宸，你别信她。”

　　季宸甩开她的手，冷笑：“事到如今，你还想将脏水泼到小媛的身上！”

◇ 第二十二章

　　苏清的手段并不高明，其实当年只要他愿意去查一查，一下子就能查到。

　　可当时的他并没有那么做。

　　“明天开记者会，你做了什么，自己说。”

　　“别等我自己动手。”

　　她不是想出名吗，他可以成全她。

　　“不要……”

　　苏清爬起来，挣扎着想要求情，可季宸一个眼神都没留给她。

　　“嘭”的一声，门被关上了，苏清知道自己的攀升路也断了。

　　处理完苏清，季宸上了车。

　　车平稳地开着，季宸看着不断倒退的窗景，忽然开口。

　　“你说我错了嘛？”

　　助理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季宸，默不作声，假装没听到。

　　季宸并不在乎有没有人回复他，这句话，更像是他自己问自己。

　　是错是对，只有苏媛有资格评判。

　　季宸望着窗外，沉默了很久很久。

　　快到季家后，季宸又说话了。

　　“给我约一个律师，要划分一下股权。”

　　助理顿了顿，什么都没问。

　　第二天。

　　苏清想了一夜，还是不甘心。

　　她的手里还有三部戏的邀约，还有两部综艺在播，现在她的名气已经起来了。

　　她受到了很多人的喜欢，走在路上都有人跟她打招呼，求着她要签名。

　　被所有人喜欢，成为大明星，她想要的一切近在咫尺。

　　要从她的手里夺走，她怎么甘心。

　　每次都是这样，明明快要成功了，苏媛总会出来横插一脚。

　　儿时的冠军，季宸的喜欢，还有六年前的首席之位。

　　苏清想赌一把。ȵ ɱ ʑ ȴ

　　季宸肯定还是有点喜欢她的，要不然，季宸手里那么多证据，早就把她送到了监牢，哪里还用得着这样。

　　想到这，苏媛挺直了腰板。

　　她打了个电话给经纪人，让她取消明天的新闻发布会，正常工作。

　　等了一个早上，说好的发布会没了。

　　季宸坐在办公室听着助理的汇报，脸色越来越黑。

　　他没想到，苏清如此不见棺材不落泪，非得他亲自来。

　　季宸的手撑在办公桌上，双手交合，有条不紊地吩咐道：“联系狗仔，说我们有料要报。”

　　她不是想出名吗？

　　他可以帮她一把。

　　下午，苏清在录制一场真人秀，不能带手机。

　　其中有个环节是要和路人一起完成的。

　　苏清有不少路好，名气不小，对于这个任务，她信心满满。

　　没想到，刚出门，她就被人认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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