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了口气再看向她时,眼中多了一份刻意的释然,“我不怪你,真的。” 顾言沉微微抿唇,“毕竟母子连心,我也不想你以后后悔,何况......” 何况这种手术,的确对她身体影响很大。 只是这句话,顾言沉强忍着没有出口。 他说:“放心吧,我会亲自送你回谢家,如果爸妈问起来,你就说是因为我忙着公司那边,家里又接二连三的出事,加上你刚出院,我怕照顾不好你和孩子才让你回家养胎。” 回家? 他要让自己回家? 谢南笛刚止住的泪水唰地一下落了下来,手指颤颤巍巍的去抓他一角,“阿沉......” “南笛,你给我点时间,让我想清楚,好吗?” 顾言沉躲闪般地后撤半步。 双手在身侧握成了拳头,“走tຊ吧,我送你回去。” 这话便是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谢南笛不想。 可是,在得知自己以后很难怀孕的时候,她除了狠不下心,更重要的,是她不敢赌...... 她不敢赌如果徐锦绣知道她以后都不能再有孩子了,还会不会承认她这个儿媳妇。 更不敢堵在徐锦绣因为不能生育为难她的时候,顾言沉会不会想起今天发生的一切而不维护自己。 到时候,沈和从前在顾家的一切遭遇,都会在她的身上重现...... 谢南笛害怕极了。 也恐惧极了。 更是后悔莫及。 可她没有办法,顾言沉像是已经打定了注意,无论她说什么他都无动于衷。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踩下油门,从自家门口扬长而去。 三天后。 一大早起来,于棠和周文便双双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的盯着沈和。 他们什么意思再清楚不过了。 上次公司前台说,顾言慎出差三四天,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 这三天,周文几乎是掰着指头在过。 渝平虽好,可他在乡下呆惯了,再好也不想长住。 沈和心知自己是躲不过去的,只好换了衣服出门。 打车来到顾氏集团,下车后,直奔那幢高耸入云的写字楼。 不想刚走到前台,便听见身侧传来一道温沉熟悉的声音。 “和和?” 顾言慎刚从专属电梯下来,身后跟着凌天。 他脚步匆匆,俊眉拧起的同时,人已经朝沈和走了过来,“你怎么来了?” “我......” 沈和张了张口。 可看身侧人来人往的,还有两个前台时不时朝她这边偷瞄过来。 忽然觉得,这里并不适合说他们两个的私事。 原想说附近找个咖啡店坐坐,可顾言慎却隔两秒就看一眼手表。 沈和狐疑着问了句,“你这么着急,是要去哪儿啊?” “刚才医院打来电话,说三哥晕倒住院了,让我过去。” “晕倒?” 她心口倏然一惊,“怎么会晕倒啊?” 顾言慎深拧着眉心摇头。 凌天说:“少夫人,我和总裁出差回来后还没来及回家,直接来的公司,是刚才早会的时候接到医院电话的。” 说着,他眼神骤然一亮,“要不,您也跟我们一起去医院看看三少是怎么回事吧?您之前不是也给三少治过病吗?说不定还能给医生提供什么信息呢。” “我?” 沈和抬手指了指自己,“没必要吧?” 她是给顾言沉治过病不假,可那是腿啊。 这晕倒怎么也不会跟他腿伤旧疾有关吧? “我也觉得凌天说的有道理。” 见沈和半天都没个决断,顾言慎也随之附和了一声,随后又问,“你找我是不是有什么要紧事,要不咱们路上说?” “不是......” 沈和到底还是没说出口。 她总觉得这件事,还是得坐下来好好谈才能清楚。 可顾言沉在医院里,顾言慎怎么可能坐得住呢? 她轻呼口气,摇摇头,“我......没什么事。” “既然没事的话,就跟我一起去吧。” 说罢,顾言慎没再给她拒绝的机会,自然而然的牵起她的右手就往外走。 凌天开车,一路疾驰到医院。 送顾言沉来医院的是个中年男人。 他说自己原本在等红绿灯,结果绿灯亮了顾言沉也不走导致后面堵车,他下车去看,才发现顾言沉已经昏倒在车里了。 “也幸亏那大兄弟把车窗降了一半,不然我还得在打120之前先打个119破窗,不然怎么救人呢?” 这大哥虽然语气有些不耐烦,可人却好心。 顾言慎道了谢,朝凌天伸出右手。 凌天会意,从公文包里摸出纸笔。 三两下的,顾言慎撕了一张支票给他,“这个,就当做是谢礼吧。” 见状,男人脸色稍稍缓和了几分。 他伸手接过支票,看清1后面的那串零之后,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原本还想多抱怨几句,眼下却是一点怨气都没了,反而堆了满脸的笑,“那什么,下次记得告诉大兄弟小心一点儿,身体不舒服就不要出门了嘛,这幸亏遇到的是我,要是那种只知道看热闹啥都不管的人,真出了事儿可怎么办哪!” 顾言慎轻轻点头。 余光扫过凌天,凌天便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送人下楼。 与此同时,医生从急诊室里走了出来。 顾言慎快走几步迎过去,急声问:“医生,我哥他怎么样?” “病人是因为长时间水米未进,身体太过虚弱才会导致昏迷。” “长时间水米未进?” 医生点了点头,“不过现在已经醒过来了,再等十分钟,你们进去看看他吧。” 顾言慎应了一声。 待医生离开,顾言慎走到急诊室门口的窗户前往里面看。 有两个小护士正在里面忙着。 眼见顾言沉躺着一动不动,顾言慎脸色更加难看。 沈和走到他身边,轻声安慰,“你别太担心了,一会儿进去问问三少就都明白了。” 第172章 心病 顾言慎轻轻点头。 目不转睛的盯着腕表盯了整整十分钟。 连护士出来,凌天回来都没抬头。 待秒针走过十二的那刻起,他立刻拧开了门把。 病房里,顾言沉安安静静地躺在病床上。 三天水米未进,整个人消瘦的厉害,连脸颊都凹了下去。 黑眼圈几乎扩到颧骨,下巴胡茬也不曾修理,整个人憔悴的不成样子。 沈和刚走进时,险些没能认出来。 顾言慎眉心拧的更深了。 别说沈和,就连他都从来没有见过自家三哥消沉到如此地步。 走到床边,顾言慎微微弯腰,轻唤了声,“三哥。” 顾言沉没应。 连瞳孔都没动一下,直愣愣地盯着天花板。 顾言慎心急如焚,急声问:“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可回应他的,依旧是沉默。 “你刚才开车出去,是要去哪儿?” “……” 一连几个问题,始终没得到一句回答。 顾言慎有些慌了。 好像某些尘封的记忆被唤醒了一般,他咬紧后槽牙,抬手便要去碰顾言沉的肩膀。 不想还没碰到,便觉衣角被人用力扯了一下。 他回头,见沈和正朝着自己轻轻摇头。 她将顾言慎往后拉了几步,缓步走到床边蹲下。 “三少,我们刚才已经问过医生了,他说你没什么事,等吊水吊完就可以回家了。” 沈和刻意放慢了语速,声音轻轻柔柔的,像催眠曲。 可顾言沉依旧不为所动。 沈和也不急,唇角扬了一抹淡淡的浅笑,“但是为了保险起见,我还是想再替你看一看,把把脉,好吗?” “……” 她没有得到回答。 却也没有听到拒绝。 沈和权当他是默认了,轻呼口气,将他正输液的右手轻轻翻了过来。 约莫一两分钟,又绕到另一边搭上了左手。 起身时,还替顾言沉将被角仔细掩好。 刚绕回来,便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