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放弃了喜欢八年的竹马,从队伍里调走那天,我没告诉任何人。
直到他用掉了三年的年假。 追到我面前,问:“为什么退队?” 我笑了下,“队长,你太严格了,我想轻松点。” 追他第八年,只因为我上班晚了五分钟。 他就扣了我的分。 可明明,前一晚我加班到五点,可明明队里的女法医也还没来。 他却只指责我。 就因为那个女孩,是他喜欢的人,他就可以这么糟践我吗? 我申请永久留驻那天,他红了眼。 对我说,“抱歉,我只是觉得,你能做得更好……” "不,”我摇头,“你只是对我有偏见,你觉得我做不好,你觉得我做不到……” 说完,我笑笑。 “恭喜你,追你第八年,你不用再担心我的纠缠了。” 分明是好事。 可他脸色却一瞬苍白。 我喜欢他这件事,人尽皆知。 轰轰烈烈追了八年,为了他,我放弃了喜欢的文学专业。 毕业后,又义无反顾地跟着他进了最苦最累的刑侦组,结结实实吃了三年苦。 我的确是个不折不扣的恋爱脑。 可追了八年,他还是没有接受我做他的女朋友。 我感觉舌根有些泛苦。 还没说话,一道冷漠严厉的声音倏然在身后响起:“没事做吗?我让你盯监控,你盯了吗!” 他一米九的身高让他的周身气势更加压人。 若是以往,我一定会跟他撒娇,让他不要总是对我这么凶,这么凶会把我从身边赶走的。 但如今我终于明白,他从不怕我的离开。 不在乎,也无所谓。 喉间像是被湿棉花堵住,我微吸了口气,勉强呼吸顺畅才说:“对不起队长,我马上就去。” “但去之前我还有件事想和你说,两周后我就要……”离开了。 一道清丽的声音打断了我的话,“队长是3个月前来的法医。” 她小跑过来,直接拉住他的手腕,又扯着他离开:“我刚才有了新的发现,你快跟我来!” 他任由她拉着,还不忘提醒:“你慢点跑,什么事也不用这么急。” 我看着两人的背影,看着法医扯着他的那只手。 脑海里不可控制地想起了过往的这些年。 我和他是在一个大院里长大的,他比我大三岁。 5岁那年,我的父母在一次任务中双双牺牲,只留下我和爷爷相依为命。 小学,有同学说我是没爸没妈的野孩子,不等我哭,他就把那男孩打了一顿。 初中,有男生对我开下流的玩笑,他没再动手,只是天天提前从高中放学,护着我回家,告诉所有人,我是有靠山的。 渐渐地,我也以为,自己对他来说是特殊的。 后来我进队伍时,他已经是一队的队长。 他的语气永远严肃,神情永远冷漠,不管是谁,只要犯了错就一定会骂。 而对我,有时还会更严厉。 我也一直以为,他就是这样的性格,对我严厉也是希望我做得更好。 直到法医出现,我才知道,原来他是会笑的。 原来,他也会温柔地对一个人说话。 原来,他也会轻声哄着一个人让她别再生气。 也是那一刻,我决定不追了。 三天前,我递交了调去云南的申请。 我呼出一口气,转身离开。 以后,我是真的不会再缠着你了。 距离离开,倒计时15天。 查完监控已经是凌晨5点。 我累得不行,找了个偏僻地方就躺下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的,我梦见了小时候在家属大院。 梦里,我迈着小短腿跟在他身后,一边跑一边喊“哥哥。” 少年停下脚步转回身来,温柔地将我抱起。 转瞬,场景变化。 毕业晚会结束,我拉着他跑到没人的操场角落。 看着他,我心脏狂跳,做了好几次深呼吸才鼓足勇气又小心翼翼地开口:“我喜欢你,做我男朋友吧!” 他却眼都未抬,直接拒绝了我:“我只把你当妹妹。” 我以旁观者的角度看着梦中的自己笑容凝在脸上,清晰地听见自己心碎的声音 下一刻,我被一道厉声从梦中叫醒。 “起来!队长召集大家赶去现场,现在就你没出发了!” 我猛地张开眼,在看见他的脸后,骤然惊坐而起。 "……队长,怎么了?” 他的脸冷得像是结了一层冰霜:“有人报案发现尸体,我通知了所有人赶去现场,只有你没回应。” 我睡得太熟,自然没有感觉到手机的震动。 我心里咯噔一下,立刻起身往外走。 却被他抓回来再次训斥:“这里不是你过家家的地方!浪费一分钟,嫌疑人就多一分钟逃跑的时间,你有没有把这份工作当回事?!” 我被吼得浑身一震,下意识辩解:“我不是故意的,昨晚我加班到五点……” 他冷声打断我:“队里谁没熬夜?别给我找借口,再有下次就自己脱衣服走人!” 说完,他松开我:“去法医室叫王主任派两个法医跟着,新来的就别叫了,她昨晚加班,现在正在补觉。” 闻言,我的心狠狠缩了下。 他的偏心对待,怎么可以这么明显。 又或者,他是故意对我说的。 毕竟叫法医到现场打个电话就行,他却偏要我去。 他就那么想让我明白,他喜欢的人是那个新来的女法医吗? 其实不用的,我已经很明白了…… 我忍着心口翻涌的苦涩,干涩地应了一声,转身离开。 没关系的,只剩最后两周了。 无论如何,我要站好最后一班岗。 去完法医室出来,我坐着他的车赶往案发现场。 我们谁都没说话,车厢里寂静无声。 半路下起雨,雨点噼里啪啦地打在玻璃上。 我侧头望着窗上流动的水痕,只觉得心脏也像是被敲出了一个个洞。 突然,他手机振动,打破了沉默。 他瞥了一眼,握着方向盘淡声开口:“你看一下是谁发的消息。” 我怔了怔,我一直觉得,看别人手机是一件很私密的事。 表白被拒后,他也不准我动他的私人物品。 今天怎么…… 我拿起手机查看。 只见是他的母亲发来消息,让他周末回去吃饭。 我没想乱看多看的,可他之前的聊天记录就这么闯进了我的视线—— 3天前,伯母让他回去相亲。 他的回复简单又直接。 【不去,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这才是他让我看手机的目的吧。 他对我的追求厌烦至极,又碍着两家的关系不能明说。 所以想让我知难而退,想让我别再厚颜无耻地跟在身后,想让我放弃。 可是,我已经放弃了啊。 …… 海城警察局,凌晨两点。 我拿起办公桌上的日历,用笔将两周后的那一天圈了起来。 好友于薇路过看见,好奇地问:“11月18?小念,那天是什么日子啊?” 我手指蜷了蜷,心脏像是被泡在冰水里。 “是我和俞墨亭彻底一刀两断的日子。” 闻言,于薇怔了下。 随后她便笑起来:“你和俞墨亭一刀两断?这绝对不可能。” “我不了解俞墨亭,还不了解你吗?你就是个恋爱脑!” 我没反驳。 我喜欢俞墨亭这件事,人尽皆知。 轰轰烈烈追了八年,为了俞墨亭,我放弃了喜欢的文学专业,一头扎进警察学院。 毕业后,又义无反顾地跟着他进了最苦最累的刑侦组,结结实实吃了三年苦。 我的确是个不折不扣的恋爱脑。 可追了八年,俞墨亭还是没有接受我做他的女朋友。 没有恋爱关系,也能叫恋爱脑吗? 我感觉舌根有些泛苦。 还没说话,一道冷漠严厉的声音倏然在身后响起:“都没事做吗,闲到在这里聊天?” “宋云念,我让你盯监控,你盯了吗!” 海城刑侦支队一队队长俞墨亭一身警服,一米九的身高让他的周身气势更加压人。 于薇忙不迭转身跑了。 而我转头对上他凌冽的双眼,心里五味杂陈。 若是以往,我一定会跟俞墨亭撒娇,让他不要总是对我这么凶,这么凶会把我从身边赶走的。 但如今我终于明白,他从不怕我的离开。 不在乎,也无所谓。 喉间像是被湿棉花堵住,我微吸了口气,勉强呼吸顺畅才说:“对不起俞队,我马上就去。” “但去之前我还有件事想和你说,两周后我就要……”离开了。 一道清丽的声音打断了我的话:“墨亭!” 是叶青青,3个月前来到局里的法医。 她小跑过来,直接拉住俞墨亭的手腕,又扯着他离开:“我刚才有了新的发现,你快跟我来!” 俞墨亭任由她拉着,还不忘提醒:“你慢点跑,什么事也不用这么急。” 我看着两人的背影,看着叶青青扯着俞墨亭的那只手。 脑海里不可控制地想起了过往的这些年。 我和俞墨亭是在一个大院里长大的,俞墨亭比我大三岁。 5岁那年,我身为警察的父母在一次任务中双双牺牲,只留下我和爷爷相依为命。 俞家与我家本就是世交,俞家夫妇因此对我更加照顾。 更是嘱咐俞墨亭要好好保护我。 小学,有同学说我是没爸没妈的野孩子,不等我哭,俞墨亭就把那男孩打了一顿。 初中,有男生对我开下流的玩笑,俞墨亭没再动手,只是天天提前从高中放学,护着我回家,告诉所有人,我是有靠山的。 渐渐地,我也以为,自己对俞墨亭来说是特殊的。 后来我进刑侦支队时,他已经是一队的队长。 他的语气永远严肃,神情永远冷漠,不管是谁,只要犯了错就一定会骂。 而对我,有时还会更严厉。 我也一直以为,他就是这样的性格,对我严厉也是希望我做得更好。 直到叶青青出现,我才知道,原来俞墨亭是会笑的。 原来,他也会温柔地对一个人说话。 原来,他也会轻声哄着一个人让她别再生气。 也是那一刻,我决定不追了。 三天前,我向局长递交了调去云南的申请。 局长已经同意了,调令会在两周后下来——就是我在日历上画圈的那天下达。 我呼出一口气,转身离开。 俞墨亭,以后,我是真的不会再缠着你了。 距离离开,倒计时15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