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室的温馨,更映衬出苏绵绵的狼狈。
她盯着两人不说话。 妻子不在,和大姨子共处一室,搂抱着喂粥,这事儿要是传出去,不知会有多难听。 似乎是也察觉到了自己做法不妥,陆江难得主动解释。 “昨天的雨太大,明月家房子塌了,还砸伤了她的手,她现在怀着孕,一个人难过,我就把她接了过来。” 昨夜暴雨,陆江担心惦记苏明月难过,却完全忘记自己老婆还没回家。 苏绵绵身上滴着水,悄无声息在地上聚成一滩。 察觉到她的沉默,陆江轻咳一声,把手里的粥放到桌上,转头拿起军装外套。 “你们姐俩住家里,我去部队和那帮新兵蛋子挤大通铺。” 苏绵绵知道,陆江只是怕她吃醋吵闹给他丢人,才退了一步。 但她已经不是那个满心爱他的苏绵绵了。 她抹了一把脸上的泥水,面无表情开口:“没事儿,你留下吧,姐姐现在身子不方便,你是个男人,还会开吉普车,有急事方便照顾。” “我去卫生所住,那有单人宿舍。” 她敷衍了两句,陆江就顺势没走了。 苏绵绵压下眼底的嘲讽,连身上的湿衣服都没换,拿上自己东西就离开了。 日子又过了半月,期间,苏绵绵都没回家打扰那两人。 转眼就到了国庆节。 改革开放后,祖国的建设发展越来越好。 大家的日子更有奔头,到处都是一片喜气洋洋,挂满了红旗和红灯笼。 部队也给家属们准备了聚餐,苏绵绵这才又和陆江碰了面。 苏明月老公还是没回来,席上陆江一直照顾着苏明月。 “这芋头排骨我记得你最爱吃,你尝尝。” “喝点水,温度刚好。” “你是孕妇,不能吃凉拌的黄花菜。” 陆江熟悉苏明月的口味,知道她爱吃什么、不能吃什么,夹菜递水,有求必应。 苏绵绵就坐在他身边,他连一个眼神都没给。 不知道的恐怕真会以为,他和苏明月才是两口子。 苏绵绵依旧什么都没说,自顾自吃饭。 可桌上的一位心眼直的婶子,却大咧咧喊了出来:“陆营长这端茶倒水的,不知道还以为你和苏明月是两口子。” “对了,我还听说你把苏明月这个大姨子接到家里照顾,把自己老婆挤去宿舍住了,这事是真的吗?” 饭桌上人多,苏明月的脸顿时就挂不住。 一双眼中浮起水雾,委屈着抹眼泪。 “我也不想打扰妹妹跟妹夫,但实在是男人不在家,房子又塌了,我的手也受了伤,要不是无处可去……” 她话锋一转,突然抬眼看向苏绵绵。 “绵绵,你要是不高兴,要不我还是搬回去吧,房子塌了一半,也是能住的。” 苏绵绵还没说话,陆江就急了。 “胡说什么,房子塌了怎么能住?你现在还怀着孩子,要是出点儿什么事,等卫国回来,我怎么跟他交代?” 说着,他转头看向苏绵绵,眼含警告。 “我们是一家人,相互帮衬是应该的。” 瞧瞧。 她明明什么都没说,就已经被警告。 苏绵绵不动声色地减去眼底情绪,再抬头又变成了那副温和平静的样子。 “你说得对。” 话落,有人小声嘀咕:“陆营长媳妇可真大度,换我可不乐意。” 苏绵绵假装没听见,继续吃饭。 她不是大度,只是不在意了。 小插曲被揭过,饭桌上又恢复了一片热闹。 陆江不知怎的,一直闷头喝酒,众人散伙时,他已酩酊大醉。 几个热心肠的老哥想着小别胜新婚,不顾苏绵绵阻拦,强行把人送到了她卫生所的小单间里。 陆江长手长脚,一个人就霸占了她的铁架子小床。 入秋了,天凉。 苏绵绵本想帮他盖个被子,却在靠近时意外听到一声含糊的梦呓。 起初她还没听清,俯身凑到他嘴边,“明月”二字,就这么猝不及防地闯入耳中。 苏绵绵直起身,平静的望着酣睡的陆江,心底再无一丝波澜。 只轻轻说了一句:“陆江,很快,你就自由了。” 苏绵绵转身出门,在中药房凑合了一宿。 第二天早早就去食堂领了早饭,她回宿舍时,陆江已经醒了。 他正坐在床边,桌上还摆着她买的火车票,一见她回来,就锐利质问:“你去首都干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