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呀,您快别在这里伤心了。王妃失子,痛苦失意是假的,为情所伤也是假的。她对您全是技巧,丝毫没有感情啊!您若是看重她,就得赶紧支楞起来,前往青州去好好问问她才是,怎能在这里醉生梦死,白白消磨时光呢?” 这时陈良玉又适时地添上一句,似有若无的疑惑,给姬越心头的那把火又添了一捆柴: “就算是王妃气殿下最开始隐瞒欺骗了她,可生气也不至于就要和离呀。瞧她这样子,像是费尽心思故意谋划着,莫不是从一开始便全都是虚情假意,都在玩弄殿下的感情吧?” 这下姬越本就不好看的脸色彻底黑了,怒而拍掌,冷喝道: “备车,咱们这就去青州!” 好个小阿鱼,骗他一次就算了,还敢骗他两次!把他当猴子一样蒙在鼓里耍,耍得团团转! 很好。果然是他看中的女人,够聪明,竟把那一股聪明劲头全用在跟他耍心眼上了。 他必得去好好问问她——爱人之心,岂可藏着欺骗?她不是最恨谎言了吗? 说干就干,姬越派擒风风风火火地备好了车马。 燕王若无旨意,不可擅自离开燕地,明面上去不得,他便打算隐瞒身份,以客商燕梁的名义,悄悄前往青州。 谁知刚到门口,准备上马车时,却见到一衣衫褴褛、头发丝都打着结、状如乞丐的男子捧着一纸血书跪在他的燕王府前边,声嘶力竭地告状: “在下应天萧府嫡子萧世意,手中有燕王妃不守妇德、玩弄权柄、结交朝臣的证据!求燕王殿下一见!” 姬越冷眸微眯,寒眉轻蹙,不悦地抬起:“……嗯?” 何人在找死? 第128章 实情 萧世意从应天一路北上。 跋山涉水,吃尽了千辛万苦,这才来到幽州,来到了燕王府。 赫赫然一跪,手捧着血书,几乎字字泣血。 姬氏和祝家有血仇,这一次他一定要借燕王殿下的手弄死沈幼薇那个贱人! 他声嘶力竭:“求殿下一见!” 姬越眉心微拧,眼眸清寒。 本不予理会这等事,可萧世意那起子找死的竟然话里话外的指摘阿鱼在外偷情。 阿鱼偷没偷情,他能不知道吗? 怎能由得这种人白白玷污了清白名声! 姬越本想让擒风直接上手了断,可是街上人多眼杂的,动手恐惹人非议,于是凉凉一道眼神。 擒风立刻会意,上前唤了萧世意起来,客客气气的把他往府里请。 “先生所言之事,我家殿下甚是感兴趣,请过府一叙。” 萧世意顷刻间欣喜若狂,疯狂点头。 “请殿下放心,我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燕王妃乃殿下心头大患。我懂殿下心意。此番前来,便是助殿下拔去这根眼中钉肉中刺!” 擒风眼角一抽,有些不耐烦的轻轻睨他一眼,眉间微皱。 这浑身脏不垃圾,臭气熏天的,是哪儿钻出来的蠢货?还眼中钉肉中刺,谁的钉谁的刺? 他家殿下爱王妃爱的心肝肉一般,即便是被设计强行和离了,还要巴巴的追过去呢。 说是去讨说法,擒风在心头掠过一丝轻笑,还不过是舍不得人家,想贴上去找人家负责罢了。 这小子也不知道是哪儿钻出来的,竟然还敢来告王妃的状? 真是阎王殿前求死——求死得死! 而姬越已经先行去了书房。 等到萧世意前去拜见时,姬越已然在上手,正襟危坐眸光居光临下的睥睨着,端的是一副清贵矜持的模样 遮去大半张脸的面具,寒光射人。萧世意只鼓起勇气抬头看上一眼便不敢再多看地垂下眼眸。 这王爷身上好重的杀气! 不愧是久在戍边的王爷,身上自有一股杀伐之气。 比之当初在印天的太子殿下也不遑多让写。 谢太子仁孝闻名天下,实则狠辣手腕都藏在内里,谈笑风生间便定了一人的生死。 而这位殿下,金戈铁马,冷若冰霜,杀气迫人,仅仅是释放而出的威压,变阵的人不敢造次。 萧世意吞了吞口水。暗暗攥紧拳头,积攒勇气: “臣……草民……咳咳,在下乃应天前帝师府萧氏之嫡子萧世意,远道而来求见燕王殿下,实是要状告燕王妃结交朝臣,不守妇道,盼殿下做主。” “……”姬越不置可否。 然而周身释放出的气压更低了,震得萧世意仅仅是跪在下手,便已然克制不住的有些发抖。 姬越寒眸轻轻扫了一眼擒风,擒风便立刻会议上前道: “先正如此说,可有实据?” “有!” 萧世意来了劲,“我那不守妇道的发妻,贱妇沈氏,她敢同我义绝,这便是证据!” “……” 屋内无人应答。 好半晌,擒风的声音才凉凉道:“萧公子,敢消遣到燕王府头上,可是要拿命赔罪的。” 第129章 又被骗了 没有人在意他同原先发妻之间有什么恩怨纠葛。 更何况这些纠葛与王妃有何关系? 姬越本被他阻挠了脚步,心生不悦,此刻听他如此发言更是不悦至极。 一道淡淡的眼神,擒风便立即会议一招手便着人要将萧世意拖下去。 “且慢!萧世意立刻,大呼求饶,“我那发妻之所以不守妇道全是祝氏女在背后推波助澜的结果!” “沈氏女本为江南耕读世家书香门第,举止毫无行差踏错,她哪来这么大胆子,还不都是有人给他撑腰?她敢同我义绝,也全是祝家在后边买通了御史舒衡,在其中作梗!要不然借她八个胆子,她也不敢这么干!” “那舒衡早些年间在军中同祝将军共事多年,祝家对他有恩,于是乎,祝氏女一开口舒衡便为她的好友沈氏女披荆斩棘!” “燕王妃祝氏,不恪守妇道,结交朝臣,玩弄手腕。表面上是扫了臣的颜面实际上却是将殿下的脸面与天下千千万万男人的尊严,践踏于地。殿下您切不可放过她,必得拿出为人丈夫的架势,好好惩戒一番,教一教她做女人的规矩才好!” “……” 任凭萧世意如何慷慨激昂唾沫横飞,姬越坐在上手,始终一言不发,未置可否。叫萧世意不曾明白他的心思 好半晌,萧世意一直保持着跪拜的动作,直到膝盖都有些发疼了,才听到,头顶姬越传来一道淡淡的询问: “沈氏女?” “是,”萧世意以为是自己说动了姬越心中狂喜,连忙答道,“江南耕读人家,其父为一代名儒,其兄沈辰安如今正为青州州牧,沈氏幼薇,小字阿鱼,表面上装的温柔娴静,三从四的实际上举止自专,以妻殴夫,实不配为天下女子之表率,人人得而唾弃!” “沈氏女,自幼与青州祝氏嫡女交好,二人待字闺中时便互为金兰姐妹,之后更是狼狈为奸,殿下定要狠狠的责罚她们才是啊!” 沈、幼、薇。 这个名字在姬越心间滚过,一些先前被他遗忘的记忆在脑海里翻涌起来—— “我是沈家阿鱼……从江南来的……家中有爹爹娘亲和哥哥……你不知道我兄长那个人有多能吃……爹爹是读书人,每次吃饭前都要念采薇……” 一道轻笑从他喉头挤出来,舌尖轻轻抵了抵后槽牙。 姬越神色之中忽然多了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 好得很啊,阿鱼。 她可真是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惊喜呢! 萧世意的话信息量巨大,他还不知自己正泄露了一个怎样大的秘密。 都到这种时候了,姬越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自己又被她骗了。 她不是祝氏女。 先前自己虽然也对这些事起过疑心,可却以为她同自己一样,不过是用的化名。 没成想,竟是有这样的玄机在。 先前许多破碎零散的记忆此刻皆如草蛇灰线一般串联起来与萧世意的话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