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气温急转临下。
空荡的医院走廊,只剩下一直跪着的夏知梦和红着的手术灯。 夏知梦在手术室门口跪了将近五小时,饥寒交迫,脸色惨白。 父亲等不了了,这笔手术费是救命钱。 冬日的风寒冷刺骨,她捂着口鼻一直在咳嗽,内脏像要被咳出来。 她拿出手机拨通宴星澜的号码,界面上有数百个她拨过去对面未接通电话。 金糜赌场后街。 “嘟……” 宴星澜不耐烦地看向口袋里不断振动的手机,伸手关了静音。 一时分神,他身前身形枯槁的男人趁机绕过他往前跑去。 “啧。”宴星澜转过身环胸嗜血地看着他,“不听人话。” 以为逃出生天的男人不顾一切往前跑去,忍不住看向后面,空无一人。 他露出得意一笑,“切,一个毛头小子还想跟老子斗。” 话音刚落,他直挺挺撞上了一个坚硬的胸膛。 “格老子的!谁这么不……”猛然抬头,他对上一个清冷的眼睛。 还没来得及反应,他就被推翻到地上,尾椎骨发出巨响,几近断裂。 男人顾不上疼,妄想往回跑,几个黑衣人从两侧巷子里走出,冷冷的刀光挡住了他唯一的路。 无路可走,他扑腾跪了下来,“宴,宴宴宴少,你大人有大量,再宽限我三天时间!” 宴星澜低下头,向前一步,一脚踢中男人的胸口,男人口吐鲜血溅在地上。 宴星澜眉眼一片冰冷,“之前看在你跟了我爸十年的份上,一直容忍着你,可惜你喂不饱啊。” “我错了!是我辜负了你,我下次再也不敢了。”男人跪在他面前朝他不断磕头。 “晚了。”宴星澜两指一挥,黑衣人包围住了男人。 “啊——”一声哀嚎。 四砍斧子下去,男人只剩躯干。 一滴血溅在宴星澜脸上,他拿出手帕慢条斯理地擦,“把他做成挂件挂在赌场墙上。” 随手就将手帕扔进了垃圾桶。 这时,某个手下将一张烫金的请帖呈上,低头恭敬报告。 “老大,永衡集团董事长邀你明天参加他女儿的生日会。” “这些老家伙还真不放弃跟我联姻这条路。”宴星澜面无表情捻请帖。 “那属下给您回绝。” 宴星澜像是想起什么,嘴唇微扬,“不用,我的新情人还没见过他们呢。” …… 延阳市医院。 夏百臣暂时稳住了性命,从手术室转入了病房。 然而病情并不乐观,医生下了死亡通告:如果三天内未做心脏移植手术,只能筹办后事了。 深夜,病房里。 夏知梦帮昏迷的夏百臣擦拭完身体,起身走到医院的走廊上,清冷的月光洒在她身上。 路过一个镜面的消防门闩,夏知梦停止脚步,审视镜子里面与她对视的女人。 她唇角勾出一抹苦笑,不怪宴星澜不愿帮她,她现在这张脸凭什么值50万。 如果还能再年轻十岁,如果苍白的脸还能像以前一样红润,如果还能毫无顾忌地笑得灿灿烂,如果千疮百孔的心还能无畏无惧…… 最重要的是,如果能让眼睛里这四年多出来的压抑弥散,添满张扬的天真——那么,她还能像以前一样死皮赖脸跟着宴星澜。 可是没有如果,时过境迁,他依旧是光芒四射的太阳,她却是墙角内见不了光的野草。 宴星澜完全放弃了她,她该怎么办…… 寂静的医院,夏知梦的手机铃声格喧嚣。 她拿出手机,点开突然传来的信息,呼吸一滞。 【阿宴:明晚七点,左岸嘉园106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