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从言皱着眉走进来,直直盯着孟丹枝,声音冷沉。
“你什么意思?” 孟丹枝心头一颤,移开目光,并未答话。 冯兰菊见状连忙走上前,声音都因急切而尖锐高亢起来。 “当初是你自己爬床死活要嫁进来,还坏了我们沈家的名声,不夹起尾巴就算了,现在怀个孕还拿起乔来了?” 沈从言眉头皱得死紧,满眼不耐。 “你从昨晚就开始闹脾气,到底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要到孩子面前赌气!” “到底是后娘!”冯兰菊冷哼一声。 “当初你姐姐怀了两回,都没像你这么难伺候!” 听着他们一句接一句的指责,孟丹枝只觉得窒息。 她知道自己要是倾诉或辩解,只会换来更多指责。 孟丹枝深吸了一口气,在沈轩和沈曼面前蹲下,朝他们扯起唇温声道歉。 “刚刚是我不对,那些都是气话,你们别当真。” 沈轩和沈曼竟有些不知所措,下意识看向沈从言。 沈从言没再多说什么,端起红糖鸡蛋递到她手边。 “赶紧吃了,吃完去卫生院检查。” 孟丹枝胃里一阵绞痛,撑着灶台站起身。 “我没胃口,不想吃。” 沈从言眉头一皱,将碗塞到她手里,语气强硬:“吃!” 他仿佛在命令手下的兵,孟丹枝肩膀都跟着颤了下。 手里的碗还是很热,却热不到她的心。 她真的累了,在这个家里,她怎么做都不对。 孟丹枝强忍着想吐的欲望,在四双眼睛的注视下,硬着头皮将一整碗红糖鸡蛋吃完。 她噎得眼眶都泛起了泪花,也不敢再说一句“不”。 好不容易吃完,孟丹枝颤抖着手放下空碗。 “我吃完了。” 沈从言的目光在她泛红的双眼停顿了瞬,淡漠地移开。 他去给孟丹枝拿了外套过来:“走吧,去县里。” 两个孩子赶忙拽住他的衣角。 “爸爸,我们想去县城买好吃的!” “爸爸带我们一起!我们也要去!” 沈从言顿了瞬,将衣服随意递给孟丹枝,牵着两个孩子朝外走去。 孟丹枝攥着外套,默默缀在后面。 她始终……融不进去。 县城卫生院。 沈从言带着孟丹枝做了一系列检查。 折腾了一上午,检查结果终于出来。 孟丹枝确实已经怀孕两个月。 走廊上,孟丹枝将报告单看了又看,难掩心里的欢喜。 沈从言只淡淡地扫了一眼,随后开口道。 “你带孩子在这里等我,我去缴费。” 孟丹枝点了点头。 沈轩和沈曼也跟着点头:“爸爸,我们会很乖的!” 然而沈从言刚走,沈轩就看向孟丹枝,故意大声问。 “后妈,你有了自己的孩子,会把我和妹妹赶出去吗?” 沈曼配合着假哭起来:“求你不要赶我们走,我们会好好伺候你生的弟弟妹妹的……” 孟丹枝脸色一白,浑身血液倒流一般。 “你们胡说什么……” 周围的人已经都朝这边看过来,还有人认出了她,指着她窃窃私语。 “那不是咱们村的孟丹枝吗,爬了团长姐夫的床,现在还怀孕了?” “这种烂裤裆也有人要?那俩孩子可就惨咯,有了后妈就有后爹!” 那些指指点点的议论瞬间将孟丹枝淹没,让她无法呼吸。 她脸上毫无血色,徒劳地辩解:“我没有……” 两个孩子见她这副模样,哭闹得更起劲了。 就在这时,沈从言回来了,脸色铁青地走到孟丹枝面前,劈头盖脸地质问。 “我就离开这么一会,你又在闹什么?” 孟丹枝刚得到一点喘息,又被沈从言的话无形扇了一巴掌。 她脸色苍白地站起身,嗫嚅半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以前沈轩和沈曼就配合着闹过当众揭她短的事。 那时她面对沈从言的指责万分委屈,直接解释说是两个孩子闹起来的。 沈从言却说:“他们也没说错,你一个大人还要跟孩子计较?那你嫁进来做什么?” 从那之后,她就不说了。 正想着,就见沈从言身边跟着的一个女人笑着拉了拉他的胳膊。 “从言哥,大庭广众的给嫂子留点面子呀。” 孟丹枝这才注意到她——沈从言部队首长的女儿,苏云歌。 她开了口,沈从言脸色才缓和了些。 他转头安抚两个孩子,没再给孟丹枝一个眼神。 沈轩见孟丹枝没什么反应,眼珠一转,故意指着苏云歌问。 “爸爸,这是你给我们找的新妈妈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