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荣俱荣,一损......她跑。 主院里这时送了拟订好的嫁妆册子过来。 说来也巧,今日一早,在沈长念还未出去时,顾府就派人来纳吉交换定帖。 这便相当于正式订约。 因着沈则轩那些话,陈氏对此事总算是上了些心,媒人来回奔走于两家商量聘财和妆奁的种类数量。 自此,两人的亲事就算是正式订约了。 接下来婚前的准备就只剩下纳征请期了。 事已至此,除非两人之中谁暴毙而亡,否则这门皇上下旨,两家又走了流程的亲事,就算板上钉钉了。 “夫人这次倒是明事理了些。”小桃看着手中的嫁妆册子,感叹了一句。 虽说陈氏不曾苛待,但更多的是漠视。 陈氏入府不过一年,就诞下了沈明珠,府中下人惯会捧高踩低,为巴结陈氏,送来的东西往往都是最差的。 老爷前几年还想起过自家小姐,可自从公子诞生,这边院中之事便再无过问。 可怜自家小姐从小在府中受尽了冷眼。 沈长念目光停在了桌子上已经被打开檀木匣子上,里面那支玉簪静静的躺着。 “赠阿念”。 沈家女儿按照族谱这一辈应该是明字辈,原主在陈氏进门以前叫沈明念。 陈氏进门时,她尚年幼,连自己的亲娘宋氏都没见过几面,哪能分出来什么亲娘后娘,别人让她喊母亲,她便巴巴的凑过去,以为这就是自己的母亲。 可哪怕她一次请安也不落下,口中的母亲也不曾抱过她。 直到沈明珠出生。 她看着陈氏抱着那小婴儿一整天都不舍得撒开,才明白这不是她的母亲,这是别人的母亲。 陈氏身边的冯嬷嬷过来问她:“你想要自己的母亲吗?” 小阿念手里捏着衣角,轻轻的点点头。 她想要自己的母亲。 那冯嬷嬷嘲讽的笑了一声,上下打量她一番,唾了一口。 “果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第二日,许久未见的父亲难得将她叫了过去,“你想你娘了?” 小阿念不明所以,乖巧的点头。 沈淮叹了口气,“既如此,从此你便改名叫长念吧。” 自此,原主就独自一人长在了后院之中。 如今她替她出了这沈府后院,却不知道入的是不是另一个牢笼。 第12章 发现 这簪子上刻的“阿念”是有意还是无意,不得而知。 “再出门时,将这支簪子戴着吧。” 沈长念仰头,一脸的绝望,只觉得是上了贼船。 其实没什么,两人这般也算是相互利用。 想清楚以后沈长念内心那点愧疚之情荡然无存,既然顾鹤安要立一个痴情人设,那她便做一个被打动后全身心陷入的恋爱脑就是了。 同时她也下定决心,一定要攒钱,就算到了两人闹崩的那一天,她也要有东西傍身。 孤立无援,只能抓住这一只浮木。 “好嘞。”小桃听完面色一喜,连忙应下。 那顾公子对小姐这般上心,若是小姐愿意好好同顾公子相处,一定能......那个词怎么说来着? 对了,羡煞旁人! 沈长念见小桃这么开心,实在不忍去泼她冷水。 这簪子是不是那顾鹤安亲手做的还不一定呢。 这件事上沈长念确实冤枉了顾鹤安。 顾鹤安在众人面前“病”了之后,除了必要的出面,他大多数时间都待在自己房中。 一时闲下来,总想做些什么。 顾府不缺钱,银子大把的砸下去,有的是上好的玉料送进来。 青石端着晚膳进来时,就看见顾鹤安沉浸于其中。 一身素净的月白色长袍,袖口微微挽起,露出来那双指节分明的手。 面前摆着一块温润的羊脂白玉,顾鹤安一手拿着刻刀,刀刃在玉石上轻轻游走,犹如毛笔在轩纸上游动。 随着刻刀的起落,一朵栩栩如生的梅花在玉簪上渐次绽放。 那花瓣薄如蝉翼,纹理清晰,似乎凑近时还能嗅到寒梅的冷香。 如果沈长念在此处,便能发觉,这支玉簪可比那檀木匣子里的要精致许多。 毕竟那只是顾鹤安随手给出去的残次品,细看还是能看到几分的瑕疵。 听见声响,顾鹤安抬起头。 “公子,都商定好了,聘礼册子跟嫁妆册子也都誊写下来了。” 青石没说的是王婆那张生无可恋的脸。 她今日是要两家跑着商定,可她去了沈府那边,不管说什么,沈夫人只会说行行行,等到了顾府这边,顾夫人又一脸的淡然,只点头。 压根没有一点商量的感觉。 跑一趟就成了。 哪有这样的! 成在王婆手里的亲事,一年到头也有个二三十桩,忙的时候一个月同时在三四家里周旋。 可这次,她只觉得职业生涯都要交代在这了。 事都快成了,她都摸不清两家意思。 “最近有没有什么宴会?” 顾鹤安心思从玉簪上出来,随口问道。 “两日后城郊有个诗会,是孙家公子举办的。” 一般京城之中这类的帖子都会往顾府递一张,只是公子一般都成病,很少参加此类公子小姐的聚会。 “公子可是要去?我去同门房说一声。”青石说着就要往外走。 “不去,”顾鹤安顿了顿,“去下个帖子送到沈府,请沈家姑娘前往郊外踏青,就约在两日后。” “那岂不是会撞上孙公子那边......” 顾鹤安往青石这边瞥了一眼,青石连忙低下头去,“小的这就去。” 既是作戏,自然要有观众。 沈长念看完了那长长的嫁妆单子以后,难得睡了个早觉。 梦里美男左拥右抱,小富婆的生活好不自在。 可一眨眼那男子的脸全都变成了顾鹤安的模样。 沈长念猛地睁开双眼,看了眼窗外天边渐渐翻起的鱼肚,只觉得心痛,像呼吸一般简单。 这还远不到她平日里起床的时辰。 想着再睡会,可翻来覆去,脑中都是那张病弱透着清冷的面容。 他薄唇轻启,唤了一声又一声“阿念”。 那双眼睛莹莹波动间,漾出款款情深。 “......” 完蛋。 既然已经睡不着了,沈长念索性将昨晚放在床榻边的嫁妆册子又拿起来看了看。 这一看,却是发现了端倪。 问题就出在她母亲宋氏的那些嫁妆上。 她外祖家宋家在广陵,原是靠贩卖小物件起家,到了外祖那一辈,外祖靠着敏锐的商业嗅觉,发现了西域与广陵之间商路tຊ并不发达。 集结一批商队亲自带往西域走了一遭,一路风餐露宿带回了一批货物,很快在广陵打开了市场。 这批西域货物在广陵引起了轰动,吸引了一批众多达官贵人、富商巨贾的关注,又联合往返了几次,宋家的财富迅速累积。 成了广陵一带有名的富商,而后宋家小姐宋茹静就遇上了路过广陵的沈淮。 凭借一身好皮囊,哄骗着宋家小姐带着嫁妆一同入了京。 “外祖当时虽瞧不上沈淮,但是毕竟是嫁女儿,这册子上的东西,未免也太寒碜了些。” 小桃只对了数量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