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老夫人上前一步,拉着她的小手宽慰道:“九公主第一次出门参加宴席,就来给老身我祝寿,老身甚感荣幸!”
“九公主千万不要拘束,我们顾家都是武将,没有那么多的虚礼,你尽管放开了吃好玩好,这样老身我啊,才高兴。” 姜南栀望着眼前,慈爱和蔼的顾老夫人,潋滟的双眸里,含着一抹舐犊之情。 “好,多谢老夫人!” 姜锦棠隐含警告的目光,若有似无的落在姜月寻身上。 姜月寻却未有所觉,满眼愤愤不平,她没想到顾老夫人,竟会当众维护她。 姜南栀这个废物,她凭什么? 凭什么能得到皇后娘娘,还有顾老夫人的爱护? 陆静瑶偷偷打量着眼前,姿容昳丽,清丽绝伦的女子,心底突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她挽着顾老夫人的胳膊,娇嗔道:“顾祖母看到漂亮的小姑娘,就忘记瑶儿了?” 顾老夫人大笑道:“我们静瑶,这是在吃九公主的醋了?” “顾祖母啊,就喜欢看你们这些,如花似玉的小姑娘!” 姜南栀抬眸,看向亲昵挽着顾老夫人的红衣女子,心中隐隐有个猜测,这位打扮利落煞爽的女子,与顾家还有顾玄知的关系,应该不一般。 而整个京都,与顾家关系匪浅,又是武将世家的,也就只有骠骑将军陆家了。 那眼前这位有些娇惯的小姑娘,应该就是陆家大小姐陆静瑶。 前世,陆家因为顾家被程兴污蔑谋反一案,也被牵连到,男丁全部斩首,女子流放岭南。 所以姜南栀对陆静瑶并不了解,只知道她自小习武,性情直爽。 现在看来,比起与姜锦棠和姜月寻两人虚以委蛇,她更喜欢跟这样真性情的女子相处。 陆静瑶察觉到打量的目光,直接凝视着姜南栀,双手紧紧挽住顾老夫人的胳膊,似在炫耀般。 这有些孩子气的一面,让姜南栀不禁抿唇轻笑起来。 这一笑,如同雪山之巅的雪莲般,洁白无瑕,艳丽动人,看得陆静瑶都愣了下,随即察觉到自己竟然看痴了,懊恼的瞪了姜南栀一眼。 心中暗下决心,长这么美,千万不能让玄知哥哥看到她。 今日这么多莺莺燕燕,肯定都是来跟她抢玄知哥哥的。 顾家书房内,墨云淮就坐在那里,眉似远山,气质清冷傲人,一双乌黑鎏金的凤眸,不经意扫过来,竟让十三岁就跟随父亲上阵杀敌的顾玄知,感觉到一丝紧张。 墨云淮骨节分明的手指,轻叩白瓷胎釉的茶盏边沿,一双深眸定定地望向他,“瑾安,不知上次在西北,我给顾大将军的提议,顾大将军考虑的如何了?” 顾玄知知道该来的总归要来,这也是他这次回来,除给祖母贺寿外的第二件要事。 他神色肃穆的站起身,恭敬地拱手说道:“侯爷,您也知道我们顾家世代驻守西北边关,守护西北数百万百姓,从不参与任何朝堂的党争。” “这是你自己的意思,还是顾大将军的意思?” 墨云淮问完,顾玄知愣了愣,随即实话实说道:“是父亲的意思。” “父亲与侯爷一见如故,对于侯爷心系大晋百姓的宏图大志,格外敬佩。” “但是我们顾家都是一群粗人,只知带兵打仗保卫西北边关,其余的事情,并不想过多参与。” 顾玄知的神色有些纠结,支吾道:“所以……” “所以你们顾家,还是决定保持中立,不愿与本侯为伍,是吗? ”墨云淮接过顾玄知的话,直接说完。 顾玄知猛地抬起头来,他没想到墨云淮竟如此直接。 虽然父亲保持中立的观点,他也理解,但是看着现在的朝堂,一盘散沙。 豺狼环视,西离与北狄两国又一直虎视眈眈。 而宣武帝,却只知道寻欢作乐,炼丹求长生,压根懒理朝政,不管百姓死活。 前朝若不是有墨云淮在,恐怕整个大晋早就战火连天,民不聊生了。 但是他们顾家有祖训,他和父亲也只能遵守,而且墨云淮,也不像是甘愿屈居人之下的样子。 他毕竟是权倾朝野的武安侯,他担心直接拒绝,会不会惹得他不悦。 但父亲说,武安侯此人虽心机深不可测,贪慕权势,但却有治世之大才,而且光明磊落,不会因为顾家保持中立就怀恨在心。 墨云淮也看出了顾玄知的顾虑,轻浅笑开,“放宽心,我墨云淮不是那等是非不分,残害忠良的佞臣。” “所以,不管顾大将军作何选择,我都会尊重他的决定。” 顾玄知这才放下心来,帮墨云淮面前的茶盏添上茶水,感激道:“今日多谢侯爷能大驾光临,而且还给祖母送了那么珍贵的丹药。” 墨云淮端起茶盏,轻抿一口醇香回甘的茶水,棱角分明的脸庞隐在缥缈的水汽中,深邃的凤眸里,闪过一抹晦暗不明的暗芒。 “举手之劳,不必挂在心上。” “对了……”墨云淮话锋一转,接着说道:“瑾安一直待在西北边关,心思单纯,可能有所不知,这京都的世家小姐啊,可是惯会表里不一。” “你可不要被有心人,三言两语就给骗了!” 顾玄知目光微凝,对于墨云淮的提醒,更多的是诧异,难道凛然淡漠,不近女色,日理万机的武安侯,也关心这些儿女情长之事? 他突然想到姜南栀拒绝了自己的事,不免有些沮丧道:“多谢侯爷提点,只是我这等整日与男子为伍,不解风情的武将,应该没有几个世家小姐能看上吧?” 墨云淮凉凉勾唇,“那可不一定!” “毕竟有些心术不正的女子,就喜欢诓骗你这样,心性淳朴的男子。” 见墨云淮言之凿凿,顾玄知一脸的疑惑,感情之事他本就愚钝,所以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直接问出了口,“侯爷,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墨云淮捏着茶盏的手指微缩,想到姜南栀对顾玄知的有意勾引,心中就升腾起一抹不易察觉地羞赧与怒意。 那个满嘴谎话,满腹心机的女人,就是故意接近顾玄知的,至于她背后之人,是宣武帝还是其他人,暂时不得而知。 顾家的助力,他势在必得,所以他绝不会让她得逞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