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眼要开门,温芷兰走了过来,一把将她转过来。 “啪!” 干脆利落的一巴掌扇到沈初霁的脸上,温芷兰厉声道:“今日是你兄长太学考试的日子,你在闹什么!” “左右一个丫头片子,过个生辰要闹的有多大!这里只有刀削面,想吃就吃,不想吃就饿着!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沈初霁眼前冒着金星,她的脑子发出嗡嗡的声音,听不见温芷兰的话,只看见眼前这张曾经温柔无比的脸此刻满是狰狞,嘴巴一张一合,像是厉鬼正在索命! 脸颊火辣辣的疼,她整个人都在发懵,嘴角疯狂颤动,眼睛却哭不出眼泪,呆滞的抬起头,任由温芷兰将她推到地上,让牛婆子盛好一碗面,亲自端着,换上温柔的笑,走了出去。 “舟儿,今日太学考试你定要努力,我期待你的好消息!” 一碗面放在桌子上,温芷兰抚摸着沈砚舟的脑袋,老夫人不断地点头,为了给沈砚舟加油打气连沈时晏都特意回来。 谢清书带着采薇站在他们的不远处,瞧着沈砚舟不断点头一脸兴奋的模样,微微摇头。 从说要考入太学一直到今日,整整三个月的时间,沈砚舟没有看一本书,韩太傅很看重他,这段时日送来不少曾经的试题,她命人抄录一份,原件送到沈砚舟的房里,今日她已经看过,一张没动! “爹,祖母,芷兰姨娘,你们放心,区区太学有什么难的,我一定能考上!” 沈砚舟一口气将碗里的面吃完,信誓旦旦的拍着胸脯。 谢清书看不下去,连和他们这些人行礼的兴趣都没有,带着采薇径直走去赵景逸的屋子。 “大少爷正在梳洗,早膳怕是来不及了,奴婢去厨房拿几个糕点过来!” 采薇带着几个丫鬟迅速走向厨房,照顾赵景逸的书童手忙脚乱的叠床,谢清书看着他叠的东倒西歪,好笑的让他退下,捏住被子的一角,方方正正的叠出一个豆腐块。 “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 隔着屏风,赵景逸一边擦脸一边小声背书,格外刻苦。 谢清书走到桌案,整理上面的狼藉,随意的瞥了一眼,唇角缓缓扬起。 韩太傅送来的试卷他全部写完,自我批阅后找到错处又重新誊抄一份又写了答案,试卷旁边放着错题本,里面记的都是他在看书过程中不解的地方,每一处的旁边都有红色的字迹,那是沈时晏给他的批注! 他竟真的遵从了诺言,认真解答了赵景逸的每个问题! 谢清书睫毛动了动,压下眼底涌动的情绪,全都整理好,放在了一旁。 “母亲!” 赵景逸从屏风里穿戴整齐出来,见到谢清书,眼眸亮了亮,双手作揖,脸上满是意气风发。 谢清书含着笑点头,给他披上披风,笑道:“看来你今日很有信心。” “孩儿不敢托大,但孩儿一定尽力,不让母亲失望!” 赵景逸这段时日已经长高不少,身上也有了肉,褪去之前的怯懦,如今也有了几分翩翩少年郎的意味。 谢清书欣慰的点头,带着他出门。 沈砚舟已经坐在马车上,圆溜溜的眼睛盯着谢清书牵着赵景逸的手,哼了一声,扬起下巴看向车外,朝车夫催道:“还不赶紧走!莫要耽误时辰!” 两辆马车从侯府出发,沈时晏亲自骑着马陪同在侧,朝阳破云而出,璀璨的光打在地上,扑出一片阳光大道。 “魏六凌!我来了!” 太学内闪过魏六凌的身影,沈砚舟跳下马车追了过去,完全没有等赵景逸,只是站在门外,吼了一句,“你们等着,区区太学,我一定考的进去!” 失礼! 毫无法纪! 谢清书压下面上的戾气,温和的看向赵景逸,“不必给自己太大的压力,无论成功与否,尽力便好。” 赵景逸点头,朝谢清书笑了笑,“孩儿一定尽最大努力!” “母亲,我进去了!” 赵景逸下了马车,朝谢清书行礼,转身,又向沈时晏行礼。 迎着光,赵景逸抬头看着太学的匾额,深吸口气,抬腿迈了进去。 第102章 闲言碎语 “谢家丫头。” 门外,韩太傅迈步走来,瞧见谢清书,脸上带着些许笑意。 “这是你第二次站在这,第一次来这你才那么大点,如今也是孩子的娘了。” 不教学的时候,韩太傅格外和蔼,谢清书算是他的得意门生,若不是她是谢家嫡女要在谢家的学堂学习,他差点亲自去养心殿求陛下开个恩典允许谢清书去太学读书! “当初只能为你启蒙,后面你的才学都只能交给你祖父和老谢,真是老夫最大的遗憾!幸好,你的儿子来了,老夫对他很有信心,定能将他培养成比老谢还要厉害的文人!” 韩太傅和谢清书的父亲是曾经的同窗,只不过韩太傅年岁要小些,还没有到可以辞官养老的年纪。 “把你的孩子带大,考入殿试成为探花郎,老夫也能放心回去了!” 韩太傅摸着自己的两撇胡子,笑的开怀。 韩太傅这是......把沈砚舟当成自己为官生涯中最后的学生,给自己的太傅身份画一个句号! 这样的期待...... 谢清书恭敬地向韩太傅道谢,唇瓣动了动,轻声道:“景逸学习的时间不长,根基不稳,这段时日几乎不睡才勉强能写完太学的卷子,舟儿......性情顽劣,又在府中被娇惯,若是让您失望,学生在这先向您道歉。” 韩太傅奇怪的看着她,“世上多的是觉得自己的孩儿是全天下最好的爹娘,怎么到你这,满是怀疑?” “今个太学休息,老夫闲着也没事,你陪我一同进去瞧瞧?” 太学考试,韩太傅竟是邀请谢清书一同前往!这是莫大的信任!谢清书几乎没有半分犹豫,点了头。 “这次进来的听说有几个家境不错,真是羡慕他们,家里有权势,恐怕都不需要真的考试,随便在卷子上描几笔,就可以考进来!” “永昌侯府两个孩子也来了!一个五岁一个七岁,有谢家做靠山,他们根本就只是走个过场!” 进了太学,一群十几岁的人穿着长衫,鄙夷的凑在一起说闲话。 韩太傅脸色顿时变了,正要喊住那几个人呵斥,被谢清书拦住。 “倘若太傅替我说,恐怕会坐实了您和永昌侯府有私交。” 谢清书不愿牵连韩太傅,缓缓走到那群人的身边,温声道:“太学考试从无私情,放榜后所有孩子的试卷皆可展示,永昌侯府毫无实权,若诸位有证据证明我的孩子没有能力,永昌侯府甘愿受罚。” “我们不过说了两句,何必这么认真......走吧走吧!” “你的两个孩子说不准一个都考不上呢,太学哪里是纨绔能待的地方!” “以为谁都能成为叶秉文呢!” 几个人迅速溜了,看起来已然十五六的年纪,竟然满口胡咧咧让人厌烦! 采薇一通邪火涌上来,眯着眼睛,拿起地上的石子,在谢清书没注意的时候朝他们的腿上打了过去。 “啊!” 一个接着一个,几个人摔了个狗吃屎。 谢清书瞧了采薇一眼,嗔怪的摇头,唇角却扬了扬。 她是顾全大局,可不是软柿子! 今日是景逸和舟儿这般重要的日子,他们敢咒他们考不上,只是摔个狗吃屎已经手下留情! “那几个是乡下的几个学子,十二岁家里才有银子送他们来京城,堪堪过了门槛进来的,和七八岁的孩子一同读书竟然都考不过!这次的月考不过得了乙末,每日不求上进,嘴里却喊着命运不公,一心以为谁都是走门路才能进来,唯有他们真才实学!” 韩太傅认出那几个人,面上露出不喜。 “这次那几个人有个同乡也在入学考试之列,名唤二狗,我瞧着实在不像样子,改了万禾,八九岁的模样,文章倒是中规中矩,只是被他们带着一心只知道仕途,实在有伤文人风骨。” 韩太傅年岁大了,对朝中的局势已经辨认不清,索性求了陛下专职在太学教学,平日里看不惯那些满嘴当官发财的同僚,憋了一肚子的话无人诉说,除了半tຊ个月去一次云州城拉着谢清书的父亲畅谈一整晚,便没了别的人听他闲话。 现在见到谢清书,忍不住说了又说,恨不能把这段时间的所见所闻都说给谢清书听。 “陛下孩子不多,大公主二皇子三皇子四皇子都已经成年,六皇子年纪小却也没到该读书的年纪,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