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告就告去吧,我没错。”林文君的倔脾气也上来了。 这一夜,两个人就死死地僵着,没谁也没理谁。 第二天一早,陆母见他们顶着四只大青眼,心里一阵惊喜:孙子有望了。 但嘴里满是嫌弃:“松柏,你们昨天睡得也太死了,不知道外面多精彩!”2 林文君心虚地拾起柴火进了厨房,伸长耳朵将陆母的话听了个大概: 大队长早上就带黎花和沈同军去领了结婚证,黎花她妈是个势利眼又贪财,撒泼叫沈同军准备一百块钱彩礼,不然就去派出所告他强奸妇女! 听到这里,林文君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等她端着熬好的稀饭出来,陆松柏却不见了。 林文君心里泛起了嘀咕,很快又打消了。 总不能的,他到底是她的丈夫。 然而中午下工,刚进家门,就看到了院子里的警察。 警察来到她跟前,严肃道:“林文君同志,梨花沈同军控告你给他们下药,你跟我们走一趟吧。” 林文君心里的忐忑应验了,陆松柏刚走没多久,警察就来了,陆松柏真的去告发她了。 林文君心狠狠地抽了一下,为什么?为什么? 村子里的人在陆家屋外,议论纷纷。 陆母和姗姗赶来的林父林母好说歹说也没拦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林文君被警察架着走了。 林文君纵然难受,还不忘宽三位爹妈的心:“没事,我很快就回来。” 现在这个年代,没有血液检测先进的医疗手段,又没人亲眼看见,光凭沈同军和黎花的串词,怎么定罪? 林文君被架走的晚上,天降大雨,雨水倒灌,砸了回山村一个措手不及。 派出所里的林文君被关了整整三天,结果不出她所料。 由于只有沈同军和黎花的口供,没有有效证据,她被无罪释放了。 林文君出了派出所,她决定把自己上辈子经历的种种苦楚都告诉陆松柏,这辈子她铁了心要跟他好好过。 外面一片阴凉,冷风刮过,她猛地打了个喷嚏,突然就看见了角落里蹲了个‘泥人’。 定睛一看,还不是别人,正是她的的亲弟弟林仪安! 他本该在县城中学读书,怎么会在这儿? 林文君三步并两步,赶忙上前问:“小安,你这是怎么了?” 林仪安眼泪‘唰’地下来,撕心裂肺的吼叫:“姐!村里下了好大的雨,山上发泥石流,爸妈还有大哥二哥都没跑出来!” 林文君大脑一白,脚步虚浮,她不敢置信颤声道:“什,什么,小安,你开玩笑吧?” 这怎么可能? 心突然间空了一半,像是生生被人割掉一样的痛。 林仪安十五岁,哭得格外的崩溃! 这几天他所有亲人都没了,只能来派出所门口等姐姐的消息,他眼里满是恨意:“姐!是陆松柏不救他们!他通知了村子所有人,就没叫咱爸妈他们!” 轰隆一声,炸雷响起,炸的林文君整个人如坠冰窟。 她跌跌撞撞的往回山村跑,一路摔了无数脚,身上全是泥巴和伤口,但像是不知道疼一样继续跑,跑不动就爬,边跑边爬的爬到了回山村。 还没到村口,远远就看到整个村子已经被泥石流灌满了。 第10章 林文君整个人血色全无,眼睛红肿的,眼泪已经哭都哭不出来,摇摇欲坠,仿佛下一秒就要碎掉。 林仪安说,是陆松柏提前发现不对劲,他来回跑把所有人都通知撤离了,却唯独没有通知他们家。 林家在村里面的半山腰上,当时他们在家里商量怎么救林文君出来,关上门根本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等到知道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林文君趴在村口的泥土上赤手扒着湿润的泥沙,疯狂喊叫:“爸,妈!” “我是文君,你们答应我一声,好吗?” “大哥,二哥!” “我错了!我错了!” 喊到撕心裂肺,声音嘶哑地再也发不出来声音,扒到双手血肉模糊能见白骨,林文君的天都塌了。 塌到无法拼凑。 陆松柏,为什么? 林文君猛地吐了口血,晕死了过去。 再醒来时,她已经躺在了医院,医生站在床头,沉声开口:“你怀孕的人,孩子已经掉了知不知道?” 怀孕?掉了? 林文君耳边嗡了一下,后知后觉升起的一点希望,顷刻间消散殆尽。 上辈子医生说她输卵管有问题,有孩子的可能微乎其微。 这辈子,她可怜的孩子来了,结果没待两天就走了。 林文君绝望地躺回病床上,呆呆地盯着发黄的天花板,面无表情,嘴里全是难掩的苦涩。 她根本无法接受,但已悲痛得哭不出来了。 “陆松柏回来了吗?”躺在病床上的林文君单薄的很,面色没有一丝血气。 林仪安边倒水边骂道:“姐,你到现在还关心他那个王八蛋!” 林文君沉默开口:“等陆松柏来了,我要亲口问问他。”9 他不该是这种人,上辈子自己被家暴赶出去后,晕死在路上也是陆松柏安排人送她去的医院。 虽然他信誓旦旦说要告发自己,也是真的。 “问什么问!他早就去上面邀功了!回不回来都不一定!”林仪安猛地将水杯拍在桌上,露出睚眦必报的神情。 林文君的脸色已经白的不能再白了,她僵硬地转了转眼珠子,愈来愈沉默。 邀功…… 他会是这种人吗? 可他几乎救了全村的人,邀功不是应该的吗? 但是为什么,她的家人全都死了! 这一刻,好像老天爷也在告诉她:别坚持了,这份情感是错的。 林文君闭上眼,满脑子都是自己被抓走时,爸妈那两张着急的面孔。 三天前,他们明明还好好的啊。 这一切都是自己的错,如果自己不算计黎花他们,全家葬身泥石流这件事就不会发生? 难道,这一切的不幸,是因为她强行改命造成的吗? 她跟陆松柏之间,即便没有沈同军,也不可能有圆满的结局。 或许,重生回来那天,她就该远离陆松柏。 隔了好久,仿佛有了一个世纪,林文君虚弱地开口:“仪安,我们离开这里吧。” 离开这里,去遥远的南方,任何一个没有陆松柏的地方。 最终,林文君带着林仪安回了回山村。 她拖着病态的身体跪在村口,对着埋在最深山的半山腰方向,磕了无数个响头,额头砸出血才停下。 她看着面前已有十几米高的泥土喃喃开口:“爸,妈,哥哥嫂子们,请你们安息,我一定会带着小安好好生活,抚养他长大成人!” 做完这一切,她找到了大队长,签好离婚协议书,带着林仪安搭拖拉机离开了这个伤心的地方。 陆松柏,这辈子,再也别见了。 …… 陆松柏去上面汇报这次灾害的问题,一来一回,约莫过来半个多月才堪堪赶回。 他还不知道林文君怎么样了,没有证据应该早就放出来了吧? 陆松柏胡子拉碴,整个人像煤矿里放出来的一样。 他想早点见到她,告诉她,这些天他想通了,是自己不够理解她,才让她做出那种事。 他已经申请了家属随军,等手续下来,他就带她回部队,住大院也不比城里生活差。 可刚赶到村门口,张家婶子头一个冲上来骂他:“陆松柏,你太狠了!就算是再恨林家人,也不至于见死不救,让林家十口人都埋里面了!” 轰隆一声,陆松柏脑子炸开,他瞬间变了脸色:“什么埋了?” 周围人见他一脸懵,于是开始说起事情经过,告诉陆松柏村长一家人都没跑出来! 陆松柏听的头好像炸了。 环顾一周,他没找到林文君的身影,心慌袭来,他差点没站稳。 “那林文君呢?”陆松柏抓了个离自己最近的人问。 周围的人互相看了一样,沉默了一会儿才开:“松柏,你不知道吗,文君要和你离婚,她和弟弟都走了,我们都不知道去哪里了。” 顿时,陆松柏心里慌乱至极。 “不可能,她不会的!”陆松柏喃喃地反驳。 她前些日子还说要当他的女人,要跟她过一辈子,怎么可能会离婚呢? “他们说的是真的。” 闻讯赶过来平事的的大队长拨开群众走出来,他拿着离婚协议书,走到陆松柏跟前—— “松柏,这是文君走时候交给我的。” 第11章 陆松柏不敢置信地将协议来来回回翻了个遍,上面的字迹的确是林文君的无疑,他心猛地抽疼了几下。 突然间想到什么,他满眼猩红,把目光落到了远处角落,瑟缩着的大队长儿子身上: “栓子,你说,我当时是吩咐你们去通知的,明明我再三强调,一定要进去叫到人叫再去下一户人家!” 栓子心慌至极,这几天都没睡好,但周围人都在看着,他见状只能畏畏缩缩走出来: “松柏,当时我真的去了,但是路上遇到了黎花,她,她,她说她去帮我叫,当时周围还有其他老人,我想着她们是好朋友,就,就答应了。” 这个回答陆松柏心里涌起一阵悔意,他带着狠厉: “栓子,当初你给我保证过一定会把文君父母带出来的,我才去救别人的!” “人都出来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顿时,栓子眼神涌起无数的后悔:“黎花告诉我人已经出来了,我当时还忙着别的事,就,就忘记了。” “好一个忘了,黎花在哪里!”陆松柏心里涌起滔天的恨意,露出在战场上杀人的凶狠,把栓子吓得朝着身后不远的地方指了指。5 半个小时后 陆松柏死死地盯着穿着干干净净,和沈同军说笑的女人,如果不是军人的理智,他真想掐死她! 黎花被陆松柏这副模模样吓了一大跳,转转眼珠子,随后怯生生解释:“我当时叫了半个小时呢。” “不可能!我和栓子分开后,很快就见到你了,文君家在靠近山上,根本不是一会儿的事!。” 陆松柏厉声戳破她的谎言。 众人看向黎花的眼色瞬间变了,是愤怒! 黎花心里一慌,她怎么把这事儿给忘记了? 又整理了一番思绪开口:“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