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殡仪馆。
天上黑压压的一片,蒙蒙细雨混着呜咽的风,像是在为程妤清悼念。 楚淮丞和程母一同前往殡仪馆哀悼。 灵堂里,站满了警局里来送行的队员。 司仪主持念完悼念词,大家开始轮流为程妤清送别。 程母只看了一眼女儿,就忍不住放声痛哭,心里更是想要刀在割。 “小清,你怎么年纪轻轻就走了!” “当初你明明答应我要跟我一起回老家的。” 她匍匐在床前,泪眼婆娑的控诉女儿曾经的诺言。 现在却只有一具冰冷的尸体躺在床上。 而楚淮丞只看了一眼,就几乎昏厥过去,还好身边的谢川游拉住了他。 这两日的时光,几乎要将他吞噬。 几乎每一刻他都在自责。 如果那晚他没有在她锁骨处开枪,她一开始的身体就是好的。 或者他一开始就告诉她真相,会不会一切都不一样? 而如今的这一切,都和他脱不了关系。 他的眼眶里隐忍着泪意,双眼布满了红血丝。 “对不起……” 他朝着遗体床鞠了一躬,对着已经逝的程妤清道歉。 谢川游看他样子不对,拦住他:“阿丞,你该知道的,这不是你的错。” 每次的任务,面对穷凶极恶的歹徒,每个人都可能受伤甚至是丧命。 楚淮丞却像是没听到,怔怔的盯着床上的遗体。 像是要狠狠的刻进脑海里,刻进骨子里,一辈子都不忘记。 所有人送别完毕,程妤清被推进了火葬场。 门被关上,楚淮丞的心也被紧紧关上。 局长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神情庄严肃穆。 “这次的任务完成的很成功,你先休息一段时间,顺便……也调整调整心态。” 这次虽然彻底捣毁了毒贩的巢穴,作案人员也悉数抓捕归案。ⓝⓜⓩⓛ 但程妤清的意外离世,对楚淮丞的打击也非常大。 楚淮丞僵硬的点头:“好。” 局长又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随后便朝着殡仪馆的门口走去。 楚淮丞站在原地,神情悲怆的看着火葬场的门。 他笔直的站着,像是一座雕塑。 谢川游看在心里,三人从大学走到现在,深知这其中的感情。 他叹息一声:“阿丞,逝者安息,别太难过。” “小清还有东西在警局,你抽空了就去把她的东西领回去吧。” 楚淮丞从喉咙处发出一声:“嗯。” 莫名的,让人感到悲伤。 谢川游看着还想再说什么,可张口却又什么都说不出。 感情的事情,唯有自度才是解脱。 局外人,不管说多少都无用。 他也难过的别过眼,门外的雨似乎越下越大,许多的水珠溅到屋檐下。 许久,他才拍了拍楚淮丞的肩。 “局里还有事,我们就不待了,先回去了。” 楚淮丞什么都没说,摆了摆手。 谢川游犹豫了一瞬,转身和其他队员朝门外走去。 顿时,现场只剩下程母小声地啜泣,伴随着门外的滂沱大雨。 三小时后,殡葬的工作人员,端着骨灰盒从火葬场走了出来。 “您好,这是程妤清女士的骨灰,请家属签字认领。” 楚淮丞看着那四四方方的盒子,心里狠狠一抽,咽喉像是被人扼住。 程妤清就这么的消失在了他的世界里,装进这小盒子了。 这一刻,他真切的感受到,他永远失去了她。 他站在原地,一步一步缓慢的向前移动。 而程母,则更是悲伤的几乎要昏过去。 “阿丞,你来签字吧。” 程母站在原地,声音混在风里一吹就散了。 他点头,随后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缉毒警察,是没有墓碑,更没有名字的,他们领完骨灰就直接回家了。 只是回家的路上,气氛格外压抑。 倏地,楚淮丞手机跳出程妤清的消息。 【阿丞,生日快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