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我十六年的养母刘霞,她是我生命里最后一道光彩。 时光如流水,一日难在晨。 我所有的幸福都定格在养母去世的那一天,当繁华落尽,这一世便只剩下痛苦。 空虚的躯壳,在世间游走,直到生命周期的到来。 我伸手轻抚照片,泪水无声滑落,从前真好,但我回不去了。 砰!门被打开,伴随着过道的冷风,让人不寒而栗。 萧衍双手交叉,搭在胸前,挑剔地目光盯着我。 萧家是千万富翁,住的别墅有上千平,但我偏偏选定这杂货间当我的卧室。 理由无他,只因为这里是犄角旮旯,我希望所有萧家人都忘记我的存在。 即便如此,萧衍还是随手就打破了我的宁静。 “呦呵,大小姐还在发呆么?你怀了野种,让我们萧家颜面尽失,今天必须去医院把孩子拿掉。” 不容置疑的压迫感铺面而至。 “你是谁?凭什么管我。” 我淡淡地说道,脸上没有一丝波澜。 这些日子全家人都在逼我打掉孩子,但与生俱来的母爱,还是让我舍不得这个小生命,即便她是一个野种。 萧衍有些震怒,眼睛微微睁大,铜铃般地又圆又大。 “凭什么?就凭我是你亲哥。” “亲哥?”我从鼻孔里发出一声轻哼,“就凭你十六年前把我弄丢在公园里么?” “你!”萧衍扬了扬手,要打我。 这时一个衣着打扮如公主般的女孩跑过来,紧紧抱住萧衍,亲密无间。 第2章 2 “惜惜姐,你怎么这么说大哥。你走丢了十六年,哥哥找了你十六年。” “别忘了,你可是哥拼了命找回来的。” 她就是我的妹妹萧爱,是在我走丢后,父母收养的女儿。 眉眼间有些像我,据说我意外走丢,全家人痛苦不堪,几乎活不下去了。 母亲在孤儿院挑了一个年纪相仿,长得像我的小女孩,聊以慰藉。 整整十六年她替代了我接受了全家人的爱,占据了我的房间,玩具和一切! 她出现便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样子,只有我知道她有多卑鄙,有多恨我,给我下了多少套。 “小爱,别和她这种放荡的女人讲道理。” 我望着他们,忽然笑了:“我放荡?!” “你们不记得了?绑匪要赎金,你们只肯救你们另一位宝贝女儿,说要让我涨涨教训。” “你们说是野种,他不是,他是绑匪的坏种!” 父母和哥哥一瞬间呆愣住,面色惨白。 母亲瘫坐在沙发上,“这不可能,我们只是想让你长点教训,想告诉你不要再欺负小爱,我没有......我们没有想过......” 我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母亲:“你们从没想过,绑匪会侮辱我,对吗?” 我不等母亲回答,继续道,“你们猜,几个成年男性绑匪,有人性吗?” 母亲张了张嘴想继续说话,我打断,“我回到家时,身上那么多的伤痕,你们为什么没人问问我?” “你们不来救我,你们只是带走了萧爱。” “你们一天没来,两天没来,足足一个月......” “你们觉得绑匪还会认为可以拿到赎金吗?” ...... 我越说越委屈,眼泪不争气地掉下来,这就是我回归萧家之后,给我带来的惊喜。 “既然这样,那还不把孩子拿掉!” 父亲气得直跺脚,顺便一个茶杯遭到了粉身碎骨的惩罚。 “拿掉,必须拿掉!” 不管这个孩子是谁的,这个场面已经持续了好久,而我每次都是宁死不屈。 但这次,我改主意了。 看到他们还在歇斯底里埋怨我丢了萧家人,我突然淡淡开口道:“好,我同意,今天就去医院。” 此话一出,房间里鸦雀无声,他们一家人大眼瞪小眼。 “好,我马上联系最好的医生。” 半晌,萧衍目光有些凌乱地说道。 “哎呀,我肚子好痛。” 这时,萧爱突然尖叫了一声,瞬间所有人都围了过去...... ...... 我一人坐在医院走廊的板凳上,手里拿着医生的诊断书。 “刘小姐,诊断结果出来了,您的父母家人呢......” “没事,我一个人,父母年纪大了,医生您跟我说就行。” “好吧。”医生犹豫了一下,把诊断书递到了我的手上。 “四级脑瘤,无论如何孩子是保不住了,先要......” 我一阵耳鸣,仿佛进入了一个奇异的世界,听不到医生详细的解释。 我......我就要死了?! 落幕在二十岁的花季...... 第3章 3 我坐在医院的走廊上,双手紧握着诊断书,似乎于无形之中抓住了崩溃的小世界。 整座医院都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来来往往的人流中,焦急或疲惫的面孔成为了此刻的背景。 而我的视线则凝结在手中的纸张上——上面的字迹透着无法抗拒的冰冷。 就在这时,一个混乱的声响打破了走廊死寂的气氛。 我的目光循声望去,只见不远处,萧衍猛烈地推开医院的双扇门,急促地穿过走廊。 紧跟其后的是面色苍白的萧爱,捂着腹部,一步步艰难地走着。 父亲和母亲护在她的左右,母亲扶着她的肩膀,父亲则焦急地打着电话,看上去是在联系医生。 是萧远山和宋文澜搀扶着他们的女儿萧爱。 他们才是真心相爱,相扶相持的一家人。 这一幕又深深刺痛了我,有些东西是强求不来的。 我是刘惜惜,不属于萧家,我在心里再次给自己正名。 我微微侧身,试图让自己不显得那么引人注目,但终究还是无法避免他们的注意。 尤其是萧衍,他的目光如同锋利的刀刃,直直地撞上了我。 想要吃人么? 瞬间,好像有无数未及出口的词语在我们之间碰撞,而最终化为他的质问。 “你来医院干嘛?小爱都是因为你不吃不喝才犯胃病,你还要做什么?” 我平静麻木地看着他的嘴脸,如同陌生人。 而身后传来萧爱的轻声啜泣,似乎在强调他的话中每一个字的无可辩驳。 “惜惜,我求求你了,别再伤害小爱了,行么!” 母亲带着幽怨的声音,碾压着我脆弱的神经。 “你们想多了。” 我轻轻地摇了摇头,仿佛是对这个自己曾经所属家庭做最后的告别。 “我没有那么闲,来看你们。” 也许,经过这一切,萧家人对于我来说已经成为了逐渐模糊的剪影。 说完,我转过身,径直向医生办公室走去。 穿刺结果出来,确诊脑瘤4级,已经没有手术的必要了...... 在那里,医生的声音在白色墙壁间交错回响。 此时,反而没有刚才那么恐惧了,心中异常安静,这氛围倒是与我预测的有所出入。 先把孩子拿掉,然后开始做放化疗和后期康复。 紧迫而又决定性的瞬间,我反而释然了。 我把诊断书收回包中,准备为自己办住院手续。 萧衍再次突兀地出现,质问的目光,在医院冷色灯光的映照下,显得有些凶狠。 第4章 4 “你到底来医院做什么?我不准你伤害萧爱!” “让开!” 我既然认定了不再做萧家人,就会彻底切断和他们的一切感情,就像......我的父母对我一样。 大概我的骨子里,确实和萧家人流着一样冷漠的血。 我甩开萧衍,转身离开,焦虑、无奈、以及对未来不确定的淡淡恐惧,化作了一种难以言喻却又真实存在的情感。 我必须孤军奋战,而不再寄希望于那些注定也不会给予我庇护的所谓亲情。 以前我总是看萧父萧母和萧衍的背影,羡慕他们对萧爱的疼爱,现在终于不用了。 医院喧嚣渐远,耳边回响的只有自己的心跳声。 三天后,我的流产手术如期进行。 那天,医院的走廊安静得出奇,我的身边没有亲人喋喋不休的嘱咐,只有偶尔的推车声和低语。 手术间的灯亮着,我躺在手术台上,感受到针刺的冰凉和药物迅速蔓延全身的麻木感。 意识逐渐模糊,仿佛掠过一个又一个浅淡的梦境,其中无数过往在脑海中盘旋。 当我再次睁开眼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阳光透过窗帘,轻轻洒在床边。 我眨了眨眼,看着陌生的天花板,竟有一种不真实的恍惚感。 “如果死亡也是这样,好像也不算太难接受。”我喃喃自语,嘴角扯出一个自嘲的笑。 医生来的时候,带来了好消息和坏消息。 “流产手术很顺利,不过......” 他欲言又止,我微微扯动身体,示意他继续。 “不过,癌细胞已经扩散了。现在只能争取时间。” 我本能地点了点头,没有过多情绪波动。 交给医生,这是我能为自己争取到的最好的结果了。 住院的时候,我时常坐在靠窗的椅子上,看着外面的人来人往,感受到一种与世隔绝的安宁。 期间萧家没有任何人来看我一眼,这跟我想得一模一样。 放疗做完出院时,我感觉自己色身体轻飘飘的想跟羽毛,我掉了24斤。 临别,医生叮嘱我说:“放疗完了,下面要尽快化疗,保持心态。” 我苦笑着点头,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