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这住多久都可以,最好把你这一身伤都治好了再回去,免得到时候又怪我。” 说完,他看了一眼姜宁霓。 见姜宁霓没有要和自己一起去的意思,只好走得邦邦响地离开了。 望着魏惟允气呼呼的背影,姜宁霓不禁失笑。 而钟焕锦直勾勾盯着,有些晃了神。 “宁霓,你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真心地笑了。” 钟焕锦脱口而出。 他不由想起姜宁霓离开之前的那一周。 虽然她一直都是笑着的,可并不是出自内心的。 那时的钟焕锦分明已经感受到了,但是却一直没有主动关心。 他总是觉得自己和姜宁霓还有大把大把的时间。 她爱他,所以无论多晚都来得及。 可是那时的他并不知道,爱意是会被一次又一次的冷落消磨殆尽的。 “你放心,我听你的话,等我吊完这瓶水我就去看心理医生。” 钟焕锦真的很害怕自己的话会让姜宁霓感到冒犯,所以他看她的脸色。 小心翼翼地补充:“我今天已经预约了,你的话我都有放心上。” 听到这话,姜宁霓不知道怎样形容自己心里的感觉。 “焕锦……” 姜宁霓想说不要因为自己而去伤害自己,不要再做这些无用功。 可是,钟焕锦现在是个病人。 除了心理问题,他身上的其他伤口还是因为自己和魏惟允而有的。 姜宁霓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病房内的气氛忽然变得有些尴尬,她站起身,斟酌着开口。 “焕锦,你安心养病,我会叫安娜给你送饭。” 正要走的时候,钟焕锦攥住了姜宁霓的衣袖。 “我知道这样很过分,但可不可以请你有空的话来看看我?” 第27章 这一次,钟焕锦把选择权交给姜宁霓。 他是被动的、占下风的。 姜宁霓沉默了一下,最终道:“你知道的,集团刚搬过来,我忙不开。” 委婉的拒绝。 钟焕锦垂下浓密的眼睫,苦涩道:“好,那你不要太辛苦,照顾好自己。” “嗯。”姜宁霓看向钟焕锦,温柔一笑:“你也是。” 病房门再次被合上。 刚才还吵吵嚷嚷的病房瞬间变得沉寂、安静。 钟焕锦偏过头看向窗外。 他所在的楼层是7层,正好面对着窗外已经火红的枫树。 一阵秋风吹过,无数枫叶哗啦啦地往下落。 而恰好有一枚青黄交接的枫叶飘飘荡荡地坠进了钟焕锦的窗户。 他静静、久久地望着。 最终还是从病床上挣扎着起身,走到窗前,弯腰捡起了这枚枫叶。 许多往事好似犹如风过无痕,又亦如这枚迎风而落的叶子。 错过的、失去的,始终都回不去了。 钟焕锦一夜无眠。 而彼时的姜宁霓在家中竟然也心乱如麻。 张妈煮了一碗百合莲子羹,坐在她对面静静陪伴。 “张妈,他也来加拿大了,今天我和小魏开车撞到了他。” 姜宁霓忽然开口。 张妈不必问,她知道姜宁霓口中的这个他是谁。 她只温和地看着这个如自己亲生女儿一般呵护着长大的小姐。 “再见到还和以前的心境一样吗?” 姜宁霓摇头:“不一样了,看到他我总会想起被欺骗的十年,我不快乐。”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小姐,如果不快乐,那就不要再见他,既然这十年我们已经无法追回,那我们就收拾心情走向下一个十年,只要你想。” 张妈握住姜宁霓有些凉的手:“从任何时候开始都可以是你最好的十年。” “好。”姜宁霓笑起来。 破镜不可能重圆,就算重圆了,那些曾经的裂痕还会横亘在心中。 就好像永远都拔不掉的刺。 只要一想,就永远隐隐作痛。 姜宁霓没有再去见过钟焕锦。 一来是集团确实有许多事要她亲自洽谈,比如那个中国留学生公寓。 二来她知道,如果她是他的病因,那更不应该给他无谓的希望,徒增痛苦。 三来魏惟允和安娜已经把后续赔偿等做得尽善尽美了。 想到魏惟允,姜宁霓按了按太阳穴。 他还是依旧来找她。 甚至真的辞掉了在家族集团的工作,应聘上了她的随身助理。 所以现在,姜宁霓几乎天天都可以看到魏惟允。 “早上好,姜总,这是给你带的拿铁,五分糖哦。” 说曹操曹操到,魏惟允拎着咖啡袋推门而入,对姜宁霓露出个灿烂的笑容。 “我要的不是冰美式吗?”姜宁霓疑惑。 “冰美式抑制食欲啊,而且喝太多了会对身体不好。”魏惟允理所当然地解释。 姜宁霓微微蹙起眉毛:“你现在是我的下属,不是我的朋友,我们是在职场,你不能用你的意愿篡改我的意愿,换言之,上级已经交代清楚的事你必须严格按要求执行。” 她拨打内线电话:“安娜,重新给我一杯冰美式。” 在得到五分钟之后送进来的回复后,姜宁霓看向魏惟允。 “你明白了吗?你既然不想做纨绔公子哥,那就跟着安娜好好学,所有合格的继承人都会经过轮岗的历练,只有从基础做起,你才会有一份同理心。” 她原本不想说教,但是放任自由的话,他会让她感到困扰。 “我知道了,姜总。”魏惟允收起吊儿郎当的样子,严肃点头。 “拿铁你喝,好好工作,争取早日当上老板。” 姜宁霓戴上金丝眼镜,重新投身于工作之中。 在她的心底,已经有许多东西超过了爱情。 第28章 伤筋动骨一百天。 钟焕锦在多伦多东医院休养了一个半月。 这一个半月里,除了安娜和魏惟允,他没再见过任何人。 安娜总是公事公办,偶尔问起姜宁霓的近况。 她的回答永远都是礼貌而疏离的一句:“姜总很好,只是工作有些忙。” 而魏惟允和安娜则是两个极端。 他仿佛是十万个为什么,总是坐在病床边问东问西。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啊,我搞清楚宁霓为什么和你离婚后,我就不会重蹈覆辙了。” 魏惟允丝毫不觉得自己有任何问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但钟焕锦没有表现出任何不耐烦。 因为只有在魏惟允的口中,他才能知道姜宁霓真实的近况。 “唉,她说以后不让我自作主张买拿铁了,她就要喝冰美式。” 因为冰美式提神,她现在为了工作真的很tຊ拼命,钟焕锦想。 “今天她去市中心那块地皮了,没带我,她在国内也这么喜欢工作吗?” 喜欢吗?钟焕锦也不知道。 记忆里的十年,姜宁霓总是事事以他为先。 她永远都在他看得见的、需要的地方。 “她被财经日报采访了,今天又漂亮又酷!” 于是魏惟允走后,钟焕锦打开了病房内的壁挂电视。 他终于再见到了她。 好像瘦了,但眉眼间神采奕奕。 应该是很享受现在的状态。 钟焕锦忽然觉得,这样或许也很好。 从前,姜宁霓为他默默地做了那么多事不要求回报。 现在,他也应该默默守护在不远不近的地方,只要看到她好就足够了。 钟焕锦不知道这样算不算释怀,或者是放手。 亦或是执念消除。 他午夜梦回时还是会梦到许多和姜宁霓的事。 十年里,有太多值得刻骨铭心的回忆。 两个人第一次去旅行,去的是冰岛,他们在皑皑白雪中见到了璀璨的极光。 第一次一起做饭,做的是西红柿炒鸡蛋和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