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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手狠狠按了按眉心：“你不愿让出正妃之位，孤没有逼你，你不愿认安锦为义妹，孤也没有逼你。” “晚棠，难道一个座位你也要同孤计较吗？” 原来，他是这样想她的，以为她就是为了那个座位怄气。 云晚棠扯了扯唇角，没有解释也没有辩驳：“殿下说的对，那只是一个座位罢了。” 她难得顺从，萧景渊脸色缓和下来：“你理解孤的苦心就好。” 说完，他又说了很多家国天下和安锦的重要性，临走时，还为云晚棠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发髻。 “孤为你备了新婚礼物，你要记得看。” 云晚棠一一应声，没有一句反驳。 等萧景渊走后，他的人就把礼物送到了将军府上。 一个个精美的红色盒子堆满了前厅。 可云晚棠一件都没看，只令人清点好放入库房，待日后再一齐还给萧景渊。 第4章 她早已无心嫁萧景渊，又怎么会在意他为大婚送来的物件…… 夜色如墨，心绪沉沉。 云晚棠没有饮酒，可心口却沉闷到发慌。 她回到闺房，翻出一个破旧、却被保存完好的小木匣子。 小匣子的右下角，刻着小小的景渊两个字。 云晚棠轻轻抚了扶那刻痕，回忆涌上心头。 幼时，她的父兄征战在外，每每她羡慕其他儿郎都有父兄陪伴时，萧景渊就会亲手为她做一件玩物。 那小匣子中，有拨浪鼓，九连环，小围棋板，弹弓……  每一件都曾经证明了萧景渊对她的爱。 云晚棠也曾在无数个夜里抱着它们入睡，把它们视为无价之宝。 但此刻，她抿唇将那些东西一一放好，待到萧景渊大婚时，连同那些礼品一并退还给他…… 等下人将匣子带走后。 云晚棠心口像是缺了一角，空荡到让她发慌。 这一夜，她脑子里都是和萧景渊相伴的过往，难以入眠。 翌日清早。 云晚棠早早就起身，到了校场练枪。 一杆红缨长枪，她舞地虎虎生风，气势万钧，不少都尉都在败在她手上。 正练地认真，门外忽然通传：“敌军侵袭边疆，圣上召见云少将！” 云晚棠心口一紧，连忙换了衣服进宫。 未料到奉天殿门口时，却听见殿内传来圣上惊雷般地怒喝：“你几次三番替那个安锦求正妃之位，可曾想过晚棠！” “云家父子为国战死，晚棠是云家唯一的女眷，你这般作为是寒了功臣的心！” 下一瞬，萧景渊的声音传来。 “儿臣以为，安锦造福百姓有功，亦是功臣。” 圣上龙颜大怒：“滚！滚回你的东宫！不许再来见朕！” 又是一阵瓷器碎裂的声音，往来宫人都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喘。 云晚棠在殿外听着，也屏住呼吸以眼观鼻。 下一刻，萧景渊从殿内退了出来。 他额尖一片红肿，隐隐有血丝渗出。 云晚棠看了一眼，下意识担忧他：“怎么与圣上吵的这样激烈，还见了血。” 可萧景渊却像是丝毫觉察不到痛，神色莫辩看了她一眼。 “不碍事，是孤顶撞了父皇。” “孤想过了，既给不了锦儿正妃之位，那便以正妃礼制迎她入府，你意下如何？” 他语气冷意，以为是云晚棠暗中作梗，才让安锦无法做太子正妃。 他全然不知晓。 云晚棠已经领了密旨，已经在暗中准备，领军出征。 他还以为，娶安锦那日，会一同娶云晚棠入府。 云晚棠呼吸发滞，关怀萧景渊的话像是鱼刺卡在喉间。 萧景渊好像看不见云晚棠难看的脸色，追问她：“晚棠，只是娶安锦的排面大了些，你不会介意的，对吧。” 云晚棠扯了扯唇角，如最贴心的臣子般，笑着安抚他：“殿下心意已决，去做便是。” 萧景渊冰封般地神情终于缓和下来，感叹了句。 “孤有你和锦儿，此生足矣。” 云晚棠却没应声，只敛下神色说了句：“殿下，臣还要面圣，先失陪了。” 说完就入了殿。 见她来了，圣上状若无意感叹了句：“晚棠，朕与皇后只有景渊这一个孩子，他不仅是朕的嫡长子，更是朕最优秀的儿子。” 言外之意，就是无论萧景渊如何辜负云晚棠，都依旧会是太子。 云晚棠蜷紧了指尖，深深叩头：“圣上拳拳爱子之心，臣明白，但臣早已放下情爱，如今只想领兵去往边疆支援！” 圣上这才欣慰地看了她一眼，缓缓放下手中茶杯：“时候未到，敌军狡猾，朕要办一场举国欢庆的盛事，来掩盖你是主将。” “而十五日后，景渊大婚那日，就是你领兵出征的最佳时机。” 第5章 “臣领旨。” 云晚棠深深叩首谢恩，而后当即出宫秘密调兵。 一连三日，她都在京郊奔波，抽调兵力。 等三日后再回府内，便见祖母头戴扶额，一脸头痛坐在主厅。 见云晚棠回来，她面上忧虑更重：“棠棠……回来了，这几日你先不要出府，且在家里休息一段时间。” 云晚棠心头一突，担忧的话还在喉间。 老太君身旁的老嬷嬷先一步开口：“小姐，是安锦。” “她最近写了上百篇的诗，如今城内百姓都认为她是什么‘诗神’，说她是文曲星下凡，与太子殿下乃是佳偶天成。” “从小陪着太子殿下长大的您，才是破坏他们情谊的孽缘！” “还有不少人上奏向圣上请旨，把小姐赶出京郊的观音庵去做姑子。” 云晚棠呼吸一滞，蜷缩的指尖刺入掌心。 她长期跟着萧景渊浸淫在权力中心，怎么会看不出这是有人要为安锦造势？ 而京城之内会为安锦这样做的人，只有一个。 云晚棠再抬眸看向祖母时，眼眶中已经有了湿意：“祖母，人心都是这样易变的吗？” 老太君叹了口气，朝着她招了招手。 云晚棠迈动僵硬的步伐，走到祖母跟前缓缓蹲下，又像小时候那样，将头轻轻放在祖母的双膝上。 老太君心疼极了，小心翼翼去摸她的头：“好孩子，天家无情。” “圣上子嗣单薄，太子殿下迟早会成为圣上，你要早些放下啊……” 云晚棠早就决定放下了。 她只是没想到，萧景渊会为了安锦牺牲她的名声。 就算她和萧景渊做不成夫妻，但在她心里。 萧景渊还是那个不会强迫她做任何事的景渊哥哥…… 云晚棠落了泪，但下一瞬。 她抬手按了按双眼，从祖母身上起来，命人往东宫递牌子，要求见萧景渊。 不想仆从还未曾走出府门，外面忽然通传：“太子殿下到！” 云晚棠垂在身侧的手紧了紧，又压下心口情绪拜别祖母，去门口迎接萧景渊。 见到萧景渊时，他一如从前英俊温雅，语气熟稔：“晚棠，这几日你去了何处，孤几次来将军府，都说你不在。” 云晚棠却感觉他陌生至极，仿若隔世。 她面无表情恭敬行礼：“殿下找我，是为了安锦的事情吗？” 萧景渊神情微滞，语气颇有几分无奈：“你都知道了。” “孤本来是想找你商议，但转念一想，你向来不在意这些虚名……” “殿下，我在意的。”云晚棠打断他，声音中是浓浓的疲倦。 她什么都没做过，凭什么要承担这些？ 和萧景渊共度风雨十几年的人也是她，她怎么就成了他的孽？ 她也曾几度救他于危难啊！ 可萧景渊好似看不见她的难过的和痛苦，他眼里满是失望：“晚棠，你变了。” “从前你事事以孤为先，别说这虚无缥缈的名声，就算是性命，你也舍得献给孤，如今……” 他停顿下来，唇角微勾，似讥似讽。 云晚棠没辩驳，心像是被淤泥堵住，唯余无力和惆怅：“那殿下呢？殿下就没变过吗？” 她抬起自己手腕，露出一根红线和三颗琉璃珠。 “景渊哥哥，这是你之前送给我的手链，当时你说可以用它向你许愿。” “它原本有十六颗珠子，其中有十三颗被我用了。” 说起这段往事，云晚棠难免有些唏嘘：“而我每一个愿望，都是求你不要娶安锦，景渊哥哥又做到了吗？” 萧景渊眸光闪了闪，难得有了几分挣扎和歉疚。 但只一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