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烨不以为意:“我没什么花钱的地方,你拿着家用。” 林秀禾装作听不见,没接话。 第二天一早,她换了衣服去警察局。 她的户口还在北京,调职回榕城后,需要把户口迁移手续一并办了。 走出家属院没多远,林秀禾便看到了几个熟悉的身影。 顾景烨和他的好兄弟兼战友周成并肩站在树下,姜慕凝也在一旁。 周成拍了拍顾景烨的肩膀:“秀禾,你和慕凝本来就般配,现在她都放下面子追你到北京了,你怎么想的啊?” 姜慕凝浅浅笑着,那眼神中却分明有几分期盼。 周成又道:“人家工作体面,长得漂亮还会打扮,喜欢的人不少,你要是没忘,就抓点紧。” 顾景烨蹙了蹙眉,想说些什么,姜慕凝却红着脸打断:“周成,你这话不合适。” “秀禾他现在都已经结婚了,要是让林警官听到多不好。” 说到后面,她的声音轻了许多,神色也变得惆怅。 周成有些心疼的看着她:“慕凝,你这几年不在不知道,但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他对林警官没什么感情,两个人就是搭伙过日子而已,一直都是分房睡……” 顾景烨并没有反驳他的话,只是沉声打断:“别说了,办完事还要回去训练,抓紧时间。” 眼看那三人一起朝前走去,林秀禾的心脏又无法控制地抽疼起来。 决定离开是她的理智,可感情不是水龙头,说关上就能关上。 没关系,距离她离开,还有倒计时五天。 很快,这种痛苦就能结束了。 她怔怔站了半晌才迈开脚步。 到了警察局跟同事打了招呼,林秀禾递出自己的户口本:“迁出北京。” 与此同时,身后传来姜慕凝娇柔声音:“您好同志,我是来办户口迁入的。” 林秀禾转身,恰好对上顾景烨深邃的眼。 第4章 “你要迁户口?”顾景烨一张脸面无表情看不出情绪。 林秀禾心尖一颤,装作若无其事地收回户口本:“刚好最近几天都在休假,来帮一个朋友办的。” 她说着往后面一退:“没事,姜同志先办。” 顾景烨看了眼她身上的便服,冷硬线条缓和,又疑惑道:“怎么忽然休这么久的假?” 毕竟结婚三年,林秀禾对工作的认真程度他看在眼里。 除了上次他任务受伤,林秀禾请了假在医院照顾他以外,从来没懈怠过一分一秒。 林秀禾轻声道:“没什么,只是觉得有些累。” 顾景烨点点头,没再追问:“你是该好好休息一阵。” 那边,正在办事的姜慕凝又走回来,声音有些委屈:“秀禾,窗口的警察同志说我除了身份证件没有带其他的证明材料,不能办。” 顾景烨下意识看向林秀禾,姜慕凝见状也顺势请求:“林警官,你们都是同事,你看能不能让他给我行个方便?” “我现在的工作单位,需要有户口才能给我正式职工的待遇……” 她的话还没说完,林秀禾毫不犹豫的拒绝。 “对不起,姜同志,要求都是统一的,没有特例,就算是我自己也一样!” “你下次记得把资料带齐全再来。” 姜慕凝的眼眶一下红了,有些无措的模样。 见状,顾景烨皱起眉。 “不能办就不能办,你何必给她脸色看?” 话语中的责怪像一把锋利的刀插入林秀禾身上,痛得她眼睫颤了颤。 她抬眸看去,声音有些沙哑:“顾景烨,你自己常常说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一个人搞特殊,那人人都可以搞特殊,不是吗?” 顾景烨反驳:“这又不是什么原则性的大事,你这么咄咄逼人干什么?” 林秀禾一滞。 顾景烨身为团长,一直严于律己,管理部下更是严谨,令行禁止。 就连生活中,他也从来都循规蹈矩。 偏偏对待姜慕凝,他是特殊的。 可以忍受她无视规定,找人托关系走后门办事。 姜慕凝在一旁小声说道:“你们别吵架了,都是我不好,不该提出这么无理的要求。” 顾景烨出声安抚:“不是你的错……” 林秀禾扯了扯嘴角,不是姜慕凝的错,那就是她的错了? 也是,不被爱的人永远都是错的。 一股难言的委屈涌上,眼前有雾气弥漫,她转头往办公室里面走去。 等她办完事出来,顾景烨和姜慕凝已经离开。 同事的议论声传来:“刚刚那个看到没,那是顾团长初恋,顾团长还为她跟林警官吵架。” “怪不得林警官要调走,那女的到底哪里比得上林警官,林警官多厉害啊!” “你懂什么,女人太强势不好,归根结底,男人还是喜欢那种小鸟依人的……” 林秀禾没敢抬头,怕别人看见她,更怕被人发现她通红湿润的眼眶。 直到走到门口,声音渐渐变小,林秀禾才抬头看向警局门前的荣誉墙。 她的名字,已经连续三个月排在首位。 林秀禾笑了笑,眼中闪着泪光。 她低声呢喃:“林秀禾你记住,你学这一身本事,从来就不是为了让谁喜欢。” 她的理想,从来都是当一名好警察。 惩恶扬善,除暴安良! 第5章 林秀禾刚走出警局大门,不远处突然传来响动,只见一个高大身影低着头往外猛冲。 她敏锐地察觉到不对,跑上前揪住他的衣领一个过肩摔迅速将人制伏。 这时,两位警察也快步跑了过来:“秀禾,这小子是个惯犯,进了局子还不老实,幸好碰上了你。” 林秀禾摇摇头,把人交到他们手上:“交给你们了,小心些。” 说完,她一转身便撞见了周成,也不知道他为什么没跟顾景烨和姜慕凝一起离开。 周成看着她:“身手不错,干脆利落。” 林秀禾顿了顿,淡淡勾唇:“嫂子也不叫了?” 周成一噎,眼中浮现一抹尴尬,咬了咬牙又道:“林警官,你是个好警察,不过,你和秀禾是真的不合适。” “你看看你们现在,哪有一点家的样子。” “你放手吧,你们分开对彼此都好,秀禾和慕凝也会幸福的。” 林秀禾攥紧手,只觉得心脏像是被重锤击中,闷得她有些窒息。 她深吸一口气:“你来就是特意为了跟我说这个,让我给姜慕凝腾位置?” 她和顾景烨处在一起这三年,周成见了她,一口一个嫂子,喊得十分热切。 三年前,她和顾景烨敬酒的时候,周成祝福的话说了一大串。 什么百年好合、早生贵子、永结同心。 可现在,姜慕凝才回来不到一个月,周成就完全变了副面孔。 周成神情闪过一抹羞惭,又生硬道:“他们性格好,说不出这话,那就让我来做这个恶人。” “我知道这话对不住你,可现在是新时代,就算离了婚你也能找到新的幸福。” 林秀禾冷下脸:“这是我的家事,不用你教我怎么做。” 说完她往前走去。 走过拐角,她拿出户口本,上面迁出两个字板板正正。 瑟瑟秋风袭过,她身躯一颤,一滴泪随之落下砸在那两个字上。 旁边一个热心的大妈路过询问:“哎呦,闺女,这是怎么了?” 林秀禾摇摇头,轻声道:“没事,只是北京的风,太大了。” …… 这天晚上,林秀禾坐在客厅坐到深夜,时针跳过了十二点。 倒计时四天,她也就要离开了。 顾景烨没有回来。 她看着墙上的结婚照。 顾景烨穿着军装,她穿着警服,两个人紧挨在一起。 她浅浅勾唇,可顾景烨的脸上,却没有一丝笑意 明明是结婚照,此刻看上去,倒像是将两张毫不相干的证件照合在了一起。 天边传来第一缕晨光时,林秀禾踩着椅子把照片取了下来放进了杂物间的角落里。 顾景烨是这天下午才回来的。 林秀禾醒来时,就见顾景烨坐在沙发上。 一见到她,顾景烨起身走过来探了探她的额头:“怎么睡到现在?身体哪里不舒服?” 他有时候似乎很细心,随时能发现她身体的变化。 有时候又粗心到,连他们俩的结婚照不见了也毫无察觉。 林秀禾有些贪恋那宽厚掌心的温度,却又闭了闭眼,强逼着自己把头别开。 “难得休息,睡个午觉。” 她说完,便看到顾景烨另一只手上拿着两张剧团的票。 看见她的目光,顾景烨抬手:“慕凝送我们的票,明晚的演出,说是为了昨天的事道歉。” “秀禾,昨天我不该那么说你,抱歉。”他的眼神带着歉意。 好像只要不在姜慕凝身边他就又成了那个冷静理智的顾团长。 林秀禾鼻尖一阵酸涩,又强压下去。 她问顾景烨:“你要去吗?” 顾景烨轻嗯一声:“明天晚上没什么事,咱俩一起去看看。” 林秀禾想起之前顾景烨说训下属:“你们一个个训练没精神,看表演的时候,倒是闹腾。” “那剧团的演出,就那么有意思吗,现在还没回过神!” 林秀禾垂下眉眼。 这个答案并不令人意外,毕竟姜慕凝的表演,他怎么舍得错过。 可她的心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