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衾栀公司正式离职的那天,封景屹买了束白玫瑰回家。
店家说:“这支白玫瑰养护得当,至少能活七天。” 封景屹离开前,将它插在门口的花瓶上,当做最后的告别。 可直到白玫瑰枯死、腐烂,也没等到它想道别的那个人。 …… “戚特助,总裁在离职申请上签好字了,只是他好像没注意到离职的人是你。” 封景屹神色平静地听着HR迟疑的声音。 昨天夜里,封景屹第一次在她和衾栀住了七年的家里,发现了其他女人的丝袜。 她以为自己会歇斯底里地质问衾栀,问他凭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出轨,糟践她的心。 可她没有,她甚至很平静。 从十四岁一见钟情暗恋衾栀到现在,整整十五年了。 这份她曾以为坚不可摧的爱,终于也走到尽头了。 当时,封景屹只是捡起丝袜丢进垃圾桶,平静地和衾栀说:“我要辞职。” 换来的也只不过是他轻蔑的一笑:“你舍得吗?行,你要辞职,那就按流程走。” 封景屹点头,然后离开,没有一丝犹豫。 她当夜便在酒店写好了辞呈,发给了HR。 思绪回笼,眼前,HR语气越发犹豫:“戚特助,你真要离职吗?” “是的,请安排新特助和我尽快交接。” 封景屹说完,就从人事处离开了。 她刚回到办公室,便被衾栀叫进了他办公室。 衾栀低头看着报表,神色无比正常的吩咐道:“下午的会帮我推到明天,去家里把我那件新做的西服拿过来,我今晚晚宴要穿。” 封景屹下意识说了声“好”,便见衾栀看都没看她一眼,挥手让她走。 他到现在还没意识到自己已经批准了封景屹的离职。 封景屹看了他一眼,也没再提这件事,走了出去。 安排好行程后,她便回了陈家,从一堆西装里准确地找出了他要的那件。 这样繁琐的事,她毫无怨言地干了七年。 上到处理公司的大事小事,小到处理他家那堆复杂的家庭琐事,包括帮他妈送孙子上学,替小舅子处理牌桌上的欠债,还有寻找深夜离家出走的侄女…… 她就像个免费的人工客服,谁有烂摊子了,都要来摇她的铃。 不过这一切很快就要结束了。 再忍三十天,她就能彻底解放了,和衾栀还有他那糟心的亲戚,彻底说再见。 封景屹将西装以最快速度送回公司后,又迅速地化好妆。 在晚上七点一到,准时出现在衾栀的车旁。 去晚宴的路上,她一直看向窗外。 外边霓虹闪烁,此时此刻,确实比衾栀要更吸引她的注意力。 “我给你买了香奈儿的包,已经叫人送到家了。” 衾栀忽地说道:“别板着张脸了,参加晚宴的人不是为了来看你的臭脸的。” 封景屹一怔,知晓这是他给的台阶,便顺从地说了句:“知道了。” 见他神色微松,才补上了一句:“我最近有点累,今晚最多待到十点,我就会回家。” 衾栀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好似听见了,又好似没听见。 封景屹沉默地别过头去,没再说话。 晚宴上,衾栀将她撇在一边,独自去见了行业前辈。 封景屹乐得清闲,站在角落,却自有人不安分地找上门来。 “封景屹?你怎么一个人站在这啊?不跟上陈总,万一他又像上次那样把你忘在宴会了可怎么办?” 女人掩唇笑着:“不过,也得亏了你脸皮厚,不然也不能一直扒着陈总不放。” 封景屹一阵沉默。 眼前的女人与衾栀有过一段露水情缘,她的妒忌明晃晃地带着恶意。 “有和我说这话的功夫,你不如想想怎么挤开别的女人上位。” 封景屹说着,望向衾栀的方向。 便见衾栀此刻举着酒杯正与一位新的年轻女人交谈甚好。 他们笑作一团,暧昧涌动。 类似的画面不知出现多少了,她都已经麻木了。 封景屹抬起手腕,眼见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十点一到,她放下酒杯,再遥遥地望了眼衾栀,便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 她等得够久了,早该离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