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模糊的凌阎南只觉眼前不断的重复戚曼殊落崖的画面。 从最开始的能看到她眷恋的眼神到最后只能看见她飞快落下的身影。 凌阎南挣扎着,想去抓住她,想去救她。 可戚曼殊就如同一个幻影一般,他根本无法去触碰她。 “羽寒……你要好好活着……” 戚曼殊的低语好似还在他的耳畔,那般温和轻柔。 就想初识那日,那样软软糯糯,让凌阎南止不住的心动。 待凌阎南醒来,已是次日午时。 王府一片死寂,芳音的棺木被草草停放在前厅,礼部不曾派人来,凌阎南也没有下令,整个王府都沉浸在一种诡异的氛围中。 凌阎南坐于床榻上,一小厮跪在门外请示芳音的丧事该如何办。 他只说了句“随意”便令任何人都不许来打扰他。 小巧抱着戚曼殊交给她的琵琶,在门外踱步着。 方才凌阎南才说过不许任何人打扰他,她此刻进去万一触了霉头可是要把小命交出去的。 只是……这东西也要帮戚曼殊交给他。 小巧敲了敲门,小心道:“王爷,白……姑娘有东西留给您。” “进来!” 凌阎南的声音稍显急切。 小巧走进去,行了礼后将琵琶轻轻放在桌上便退了出去。 凌阎南缓缓走去。 琵琶还是他送给她时那般模样,只是腹面多了一句诗。 忆君心似西江水,日夜东流无歇时。 是戚曼殊的字迹。 凌阎南哽咽着,将琵琶轻轻的抱在怀中。 他以为此次回来以后,他能和戚曼殊一起度过剩下的日子。 只是他却没有保护好她…… 寂静的房间,只听得见凌阎南低声抽噎的声音和轻轻弦动声。 …… 还未入冬,秋风已经带着初冬的凉意了。 凌阎南坐在望云阁的院中,身侧的桌案上放着琵琶。 天已黑,整个院中只有他身边有一盏烛台。 一小厮端着药小心的走了过来:“王爷,药已好了。” “放下吧。”凌阎南并未睁眼,药的苦味开始钻进鼻子中, 他还记得戚曼殊那天手边的那碗药,味道比他这晚更苦。 蜡烛已燃一半,凌阎南端起已经凉透的药,仰头喝了下去。 太医说,此药中有一味药材能让人产生幻觉。 不知他能否看到想要看到的人。 已经喝了三天了,却不见心中那人出现。 雨不知何时落下,凌阎南靠在椅背上,只是无力的拨弄了下琴弦。 口中的苦药味似乎弥漫到了心里。 白凝说戚曼殊命不过两年,他便开始服用慢性毒药,只待与戚曼殊一起走。 只是他还未饮尽最后那一晚毒药汤,她便先行一步了。 雨幕中,他痴笑道:“你为何总是要走前面……” 渐渐的,他意识开始模糊,直到又进入了连日中的梦魇里。 可这次,他抓住了戚曼殊。 他将她拉了上来,治好了她的伤,两人重归于好了。 凌阎南知道这是梦,他极其不愿意醒,他恨不得就此长眠。 直至阳光刺进了梦中,模糊了戚曼殊的笑颜,凌阎南才缓缓睁开满是血丝的双目。 他下意识的去摸手边的琵琶,却扑了个空。 “羽寒,你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