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沈尘夙挂着毛巾走出浴室,拿上手机没有停留的走向书房。
现在都快12点了,柳诗纯记得他作息规律从不熬夜,忍不住叫住他:“这么晚了还不睡?” 略带水汽的背影没有看她,也没停住脚步,手指却不停点着。 “还有事,等下就睡了。” 往日沈尘夙到点就休息,从不耽搁。 现在花大量时间去机场送唐渝童回家,这么晚了也不睡,只为了跟她聊天,这样稀奇的改变是柳诗纯恋爱几年都没见过。 她没有揭穿这样拙劣的谎言,默默转身走进房间,与敞开的书房擦肩而过。轻微瞥上一眼,就能看到屏幕上粉色的像素块发着消息,男生低着头浅笑的嘴角。 柳诗纯坐在床边,有些恍惚。 原来你也是会笑的,只是笑容独属于那个人,不属于自己。 伸手关上房门,隔绝掉错误的源头。 柳诗纯看着手机上的日历,还有29天她就离开,沈尘夙就能毫无顾忌去追求他心中所爱了。 既然决定放手,他的行为也不会再牵动自己心神了。 第二天柳诗纯起了个大早。 清晨的街道早已占据许多早餐小推车,微凉的空气让她心情很好,买了常吃的早点回去。 沈尘夙正好起床,他们面对面吃完早餐。窗外的麻雀和吆喝声时大时小,充满生活的市井气息,这也是他们住在一起时最常见的早晨。 柳诗纯放下豆浆,看到他拿起外套换上鞋准备出去。想起上周的约定,她还是开口道:“今天休息日,不是说要去青松公园看银杏叶吗?” 沈尘夙拉开门的动作一顿,“论文数据有冲突,临时有事去不了了。” 柳诗纯着咽下最后一口豆浆,嗯了一声。 他微微侧头,语气中藏着一丝歉意:“下次我带你去,下个月应该有空了。” 若是以前的柳诗纯,听到他的承诺兴许能给他一个大大的笑容和高声调的‘好’。 现在她只是沉默的点点头,表示听见了。 与往日的差别让沈尘夙觉得有些不对,有些沉默的气氛让他停下脚步。他注意到玄关挂着的翻表钟,找了个话题:“这是新买的钟?时间怎么对不上。” 简易的挂表显示数字29,没有任何时间单位。 “计时用的,提醒自己一个月后有重要的事情不能忘记。” 柳诗纯语气平淡,起身走上前轻触钟表,把数字变成28。 沈尘夙没问是什么事,见她没有异常便转身离开,“晚点回来给你带芝士卷,我先出去了。” 最后一个字与关门的响声融在一起,柳诗纯叹息一声,眨掉酸涩的眼睛,收拾早餐。 她拿出了市集购买的编织袋,慢慢收起房子里暂时用不上的东西,不同款式同样没用过的落灰剃须刀、作为摆设的情侣牙刷杯套、搭配的钥匙扣和没拆封的礼盒等等。 一点一滴的回忆就像一块廉价口香糖,刚开始能尝出软烂的口感和劣质的甜味,越往后越寡淡,最后只能味如嚼蜡的体会泛苦的味道。 柳诗纯把公寓作为他们的家,满怀期待用心布置很多地方,可他却只把这里当宿舍、旅馆,从不上心。 “叮当。”东西一件件落入袋中,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无所谓了,这些东西从前不用,他以后也不会再用。 她走后他肯定也会搬走,与其丢在屋子里碍眼,不如全都都进垃圾桶。 不要的东西应该待在属于它的位置,就像自己不该待在他身边一样。 一切有关欺骗的回忆,都会被她亲手清除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