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应淮的话一点点寒凉了我的心。
我抿着唇,无声的把喉咙里的话咽了回去,最后只说了一句:“之前我爸妈留下的,今天赵叔寄过来了,我就试试。” 说完,我就去卧室,脱下了航天服。 客厅里,周应淮褪下绿色军装,看着餐桌上空空如也,拧着眉继续问我:“你今天没做晚饭吗?” 我将衣服折好,看着窗外暗下来的天,说:“这么晚了,出去吃吧。” 周应淮抬头看了眼墙上的钟,也没拒绝,点了点头。 我们刚坐上车,周应淮就问我:“去哪儿吃?” 看着车窗外,我思绪想到从前,轻声的说:“北街巷子里的东北铁锅炖。” 周应淮闻言一瞬沉默,随后嗯了声,一脚油门朝目的地驶去。 二十分钟后,到了饭店,我径直走向右手边第二排靠窗的位置。 老板拿着菜单热情走过来:“周团长,宋同志,好久没见你们两来了,今天还是老样子吗?” 周应淮照着往常点了菜,一锅热气腾腾的铁锅炖被端了上来。 隔着中间的雾气,我思绪被拉回了前年冬天。 那年,周应淮刚升上团长,领了奖金,硬要拉我出门吃饭。 于是天寒地冻的下雪天,我们两个人冒着大雪天闯进了这家饭店。 尽管那时候还没有车,吃饭也只能挑着点,但周应淮握着我冻得通红的手,我也觉得心里暖。 可现在,什么都有了,反倒心里没了那股热气。 再回过神,餐桌上除了锅里咕噜咕噜的冒泡声和周应淮的咀嚼声,就再也没了别的声音。 于是,我开口打破了这份宁静:“应淮,没想到这么久了,老板还记得我们。” 周应淮没抬头,自顾自夹着锅里的肉往嘴里塞,催促的说:“嗯,快吃吧,煮过了就不好吃了。” 见他这副不想交流的样子,我也没再说下去。 吃过饭,我们走在回去的路上,我心里数着,还有二十天,我要怎么开口说道别的话。 看着地上两人的影子,我停下脚步,开口:“周应淮……” “师哥,珈宜姐,这么巧,我正好在周边铺子买口红,没想到遇见你们。” 我刚开口就被走过来的江稚月打断,而周应淮平淡的眼里似乎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光亮。 我站在旁边,将一切都看在眼里。 周应淮眼神柔和的看向江稚月:“忙完了吗?回去吗,我捎你一段。” “啊,这样会不会太麻烦了,要不你跟珈宜姐回去吧,我走路就行。”江稚月眼神尴尬的看着我。 可不等我开口,周应淮就抢先说了话:“不麻烦,你们宿舍就在家属院旁边,上车吧。” 我还站在风中,周应淮就已经给江稚月打开后排的车门。 原本想好的道别,又没办法说出口了。 车上,气氛寂静。 江稚月笑着开口:“珈宜姐,你和师哥刚刚是去吃那家铁锅炖了吗?” 我点头,淡淡的点了点头:“嗯,对。” 江稚月微笑看向周应淮:“那家不亏是百年老店,确实很好吃,上次在这边执行公务,师哥也带我来过。” 我没再接话,眼神看向了窗外,后视镜里江稚月还在继续说着。 “来这半年,还要感谢师哥的照顾,让我觉得自己有了家。” 我沉默的垂着眼眸,我和周应淮曾经约会的地方,他也带江稚月去了。 江稚月于周应淮而言,恐怕早就不只是师妹了。 想到这,我只觉得心口就像被堵了一根刺,想拔出来又觉得疼。 好不容易到了家属院,我没再维持这份体面,径直下车进了大院。 过了会,周应淮才跟上来,看到面色苍白的我,好似察觉到车上的话不妥,解释了一句。 “稚月人生地不熟的,我就介绍她去那家店尝尝。” 我停住脚步,极力的平静的回:“没事,我知道的,你都是照顾。” 可我的平静伪装在回头看到周应淮衣领上的口红印时,尽数崩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