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司弈醒来时,发现自己在医院。
因为宿醉,他的脑子昏昏沉沉的,嗓音也格外低沉。 “我怎么在这儿?” 一旁的盛语棠听见声音看见他醒了,连忙俯下身扶他起来,然后递了一杯温水过来,语气里带着埋怨。 “还问呢,谁让你喝这么多酒了?昨天我不送你来医院,你只怕要吐的不省人事了。” 裴司弈喝了水,终于清醒了几分。 他看着盛语棠不大开心的脸,脑子里闪过一些模糊的记忆。 他记得昨晚自己是回了家的。 那不应该是辛向晚送他来的医院吗? 他想了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便试探性地问了问。 “昨天,你去我家里了?” 盛语棠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愣在了原地,不知要怎么圆。 看见她沉默的样子,裴司弈心头一跳,脸色变得难看无比。 他一把拉住她的手,语气里满是惊慌。 “阿棠,你听我解释,我和辛向晚……” 盛语棠知道他想说什么。 但昨天她在家里看到了那封分手信,知道辛向晚不会再回来了,心里的隐忧也彻底消除了。 所以看着他此时紧张的模样,她还有些心疼,便打断了他,把一切都说了出来。 “我知道,你为了帮我抓住凶手,才会和辛向晚在一起,她受了伤下辈子都毁了,你很愧疚,所以一直没提分手,这些事出院前我就知道了。” 听见这话,裴司弈脑子里一片空白。 他以为自己隐瞒得很好,却没想到她早就知情了。 盛语棠的语气里没有责怪的意思,但他反而更慌了,想起了很多事。 他紧紧地攥住床单,眼里满是愧疚和后悔,语无伦次的说个不停。 “是我不好,都怪我,如果那天我送你去机场,你就不会出事,那向晚也不会遇到我,也不会受伤,是我对不起你们。” 看着他自责到快要崩溃的样子,盛语棠只觉得心如刀割。 她认识裴司弈这么多年,知道只要是她的事,那他都会揽在自己身上。 她也清楚辛向晚是无辜的,但事情已经发生了,再怎么懊悔,都是徒劳无功的。 所以她才想着用钱弥补辛向晚,她没办法再当刑警,但有了这些钱,至少下辈子是衣食无忧了。 但辛向晚却拒绝了她的补偿,现在还孤身一人离开了。 盛语棠心底也不好受,却别无他法。 她也喜欢了裴司弈很多年,差点就要在病床上无知无觉地度过余生了。 能再醒过来,她只觉得是苍天开眼,侥幸得生。 所以她没有办法接受再失去裴司弈。 可他如果一直放不下过去,沉溺在愧疚中,那他们又该怎么渡过余生呢? 想到这,盛语棠乱糟糟的心突然坚定了几分。 她从包里拿出了那封信,递到了裴司弈面前。 “司弈,其实辛警官也知道这些事,我们上一次见面,不是偶遇,而是她约我出来想好好聊聊的。她昨天已经离开了,这是她留给你的信,你看看吧。” 这几句话落在裴司弈耳边,犹如炸弹一般,让他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的瞳孔瞪到了极致,肩膀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浑身都被寒意笼罩。 他似是已经麻木了一半,像机器人一样接过了信封,慢慢拆开。 白纸上端正的印刷字体,映入了他眼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