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怪他没继续深究,贺槿夏的伤从何而来。 “都怪我,都怪我……” 他失魂落魄地来到相府。 相府祠堂。 陆北琛掀开冰棺里贺槿夏衣裳的一角,相同的位置,出现了记忆中一模一样的那条硕大伤疤。 他心疼地轻轻抚摸贺槿夏的伤疤,疤痕粗粝突起,不知是受了多重的伤留下的。 陆北琛看着贺槿夏清丽的脸颊,久久不能移开视线。 他就眼睁睁看着那个活泼的小团子长成眼前温柔的女子,直到进入天牢变成那幅懦弱不堪的模样。 “没骨气,恶毒,蛇蝎心肠,贱人……”那些自己曾说过的恶毒话语在他耳畔回响,像是梦魇萦绕不灭。 陆北琛靠近贺槿夏,与她并身一起躺在冰棺之内。 他自言自语道:“小槿夏,你很恨我吧。都怪我,是我不相信你,都是我的错。” “我把你关到天牢去,让你受尽折磨,是我亲手把你害死了!” “明明你是我从小看到大的姑娘,你那么善良,怎么会害人,为什么我不相信你的解释?!” “明明是我说要保护你一辈子的。” “我失言了,我是骗子。” “我真的好想你。” “你还在怪我,所以不愿意到我的梦里来见我一面,对吗?” “我明明心仪你,却这样伤害你,我错得太过……” “若我早日明白自己的心意,会不会……” 这些话伴随着陆北琛隐忍的热泪洋洋洒洒传入贺槿夏的耳中,她却再也没有办法回应。 第20章 贺槿夏的尸体在冰棺里封存了许久。 见李沐烟悲痛不已,每日落泪,侍奉李沐烟的李嬷嬷也不忍。 但她还是劝慰李沐烟道:“夫人,纵使万般不舍,还是早早将知欢小姐下葬吧。” “让她入土为安,早日入轮回,获得新生……” 李沐烟闻言,抹了抹眼泪,望着冰棺内安详躺着的贺槿夏。 凄楚道:“也是,让槿夏好生上路吧。” 于是她和相爷贺崇言商量后,决定两日后便给贺槿夏下葬入土。 侯府。 在侯府地下的暗牢里,之前抓到的涉及凌辱贺槿夏的其中一个官员被打得奄奄一息,他爆出一个重要讯息。 “萧,萧小将军也有参与其中。”他断断续续道。 “萧临羽?”陆北琛将这三个字反复在唇齿间研磨。 “当真?”陆北琛眉眼狠厉。 “是,是真的。不敢对侯爷有半句虚言。”那人喘息道。 陆北琛猛地想起那日在皇宫大门便是正好遇到萧临羽和贺槿夏。 “去将军府!”陆北琛即刻带人去往萧临羽的将军府。 将军府。 两人对峙而坐。 “侯爷带着人来属下的将军府何事?”萧临羽挑眉问道。 陆北琛直视着他,沉声道:“萧临羽认不认你在天牢凌辱槿夏之事?!” “侯爷冤枉本将军凌辱相府三小姐何来此谬论?”萧临羽皮笑肉不笑,一双桃花眼透着危险的气息。 他也没想到自己种种掩盖罪行,陆北琛还能找上门来。 “我自然有人证。”陆北琛冷声道:“将人带上来。” 一个遍体鳞伤的人颤颤巍巍地跪下道:“侯爷,我没说谎,天牢一事,有,有萧将军!” 闻言,萧临羽脸色微变。 “萧将军作何解释?”陆北琛怒目而视。 萧临羽猛地起身拔剑,一剑斩下那官员头颅,一气呵成。 “此人不过是见本将军在圣上面前备受荣宠,胡言污蔑罢了!”萧临羽冷笑着直视陆北琛道。 “侯爷只凭小人之言便可怀疑属下?” “你!”陆北琛怒目圆睁,天牢之事与萧临羽肯定脱不了干系,却奈何不了他。 萧临羽连胜几战,是皇上眼前的大红人。 况且现在人死无对证。 “侯爷这般在意三小姐?属下记得那日在诗会,侯爷可是对三小姐鄙夷不止啊,哈哈。” “您出言侮辱三小姐时,属下还以为您十分厌恶她呢。” “如今贺槿夏早死了,属下就不必在在下面前演这出深情了。” “又或者,属下想侯爷是忘记了是您亲自送她去天牢的,吩咐我‘好好照顾’她的,哈哈哈。” “侯爷才是罪魁祸首……” “送客。” 萧临羽字字珠玑,面上满是讥讽。 陆北琛反驳不得,想起在诗会上自己欺凌贺槿夏的事情,愧疚涌上心头。 “侯爷请。”萧临羽的人行礼做请势,让陆北琛和他的人离开。 陆北琛只能忿忿不平地带人离开。 萧临羽看着陆北琛离开的背影,手里轻轻擦拭着杀人后染血的长剑,一下一下。 他讥笑道:“笑话。” 第21章 贺槿夏即将下棺埋葬,入土为安。 李沐烟和丞相贺崇言皆满目不舍。 贺洛荷见相爷和李沐烟都沉浸在怀恋贺槿夏的悲痛中,心中嫉恨无比。 她眼神阴鸷,妒火中烧。 深夜,相府祠堂。 夜凉如水,阴风阵阵。 一个诡秘的身影在月色下,潜入祠堂。 烛火摇曳,反射在锋利的刀面上泛出光亮。 刀面上赫然出现一张嫉妒扭曲的面庞。 是贺洛荷。 她猛地推开掩盖的冰棺棺盖,露出安详躺着的贺槿夏尸身。 贺槿夏的面容姣好,而她现在却毁容得面目可憎。 贺洛荷气极不已。 “贺槿夏,你这个贱人!为何死了还不让我好过?” 贺洛荷高高举起手中刀,狠厉地向贺槿夏捅去。 “住手!”说着一柄长剑飞速向她手中握着的刀袭去。 蓦地刀被长剑劈开,裂作两半。 来人是陆北琛。 他寒目盯着贺洛荷,厉声道:“你要做什么?” 随后,听到动静的李沐烟和丞相赶来,出现在祠堂。 “我要做什么,侯爷不是已经瞧见了吗?”贺洛荷冷笑道。 陆北琛蹙眉看她。 “槿夏已死,你何必还要伤她尸首?” 贺洛荷大笑起来:“她是死了,却比活着还让我痛恨!” 她看着躺在棺木里贺槿夏安详恬静的面容,语气癫狂:“贱人,明明都已经死了!还阴魂不散,我才是相府千金,你不过就是一个没有人怜爱的废物!” “你的一切我都要夺走!” “是夫人的亲生女又如何,她可曾怜爱过你一分?” “你心心念念的男人,也是我的。” “你就该死!你早该死了!你死了,母亲就只有我了!所有都一切都是我的……” 贺洛荷说着,面容愈加狰狞。 李沐烟像是被吓住一般,惊骇地看着她。 贺洛荷随即转过身,对她道:“母亲,真不知道你为何会生出贺槿夏那样的废物。” “不过使些手段便让她众叛亲离,被关天牢。” “贺槿夏都已经死了,你为何不像从前那般待我了。” “母亲,你不是最疼爱洛荷了吗?” 看着她狞笑的模样,李沐烟浑身颤抖,泪流不止:“你,你!我的槿夏……” 贺崇言对她怒喝:“畜生!简直是蛇蝎心肠!” 贺洛荷嘲讽道:“贺槿夏活着的时候,你们一个个对她非打即骂。” “死了倒是惺惺作态……” 三人闻言,脸上皆闪过一瞬的窘迫愧疚。 陆北琛不掩眼中对贺洛荷的厌恶憎恨。 “你做任何事,都不能改变槿夏才是相府嫡女的身份!” 贺洛荷看着贺槿夏那张和李沐烟相似的清丽脸庞。 “是啊,为什么偏偏是我,我不要当那个贱婢生的庶女!” 说着,她快速捡起地上断裂的刀刃。 向着冰棺内的贺槿夏猛然冲去,她振臂一挥。 李沐烟见状发疯般不管不顾,立即上前去夺她手中的刀刃。 可是,为时已晚。 刀刃已然落在贺槿夏脸上,划过她苍白的肌肤。 李沐烟随即惊恐地去查看贺槿夏的尸首。 只见在贺槿夏脸上划出一道长长的血痕,骇人无比。 第22章 “来人,来人!”李沐烟凄厉地喊着。 下人闻声皆快步跑到祠堂中来。 “将她给我关到柴房去!再也不许放出来!”李沐烟说着瘫倒在地。 李嬷嬷连忙上前去搀扶她。 下人们急急忙忙地拖着贺洛荷离开。 而她挣扎着,口中仍旧在咒骂:“凭什么!不公平!我才是嫡女!她该死……” 李沐烟泣不成声:“造孽……” 贺崇言见证,也止不住地叹气。 陆北琛上前轻轻抚摸贺槿夏的伤口,心一阵阵地抽疼。 那张清丽美艳的小脸此刻横贯一条骇人割口,他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