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瘦的背影,却坚定的将冲楼雨茉而来的伤害全部挡住。 男人转过身来,一张面容十分英气,还带着特有的少年气息。 是父亲的副将,霍危止。 他恭敬地喊了一声:“大小姐,此地危险,末将护送您离开。” 就在这时,人群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她是楼家大小姐,也不是个好东西!” 百姓霎时更激烈的朝楼雨茉扔东西。 楼雨茉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霍危止护在怀里。 劈头盖脸的打击中,一道声音传来。 “让开,锦衣卫办差!” 周围的纷扰顿时停了下来。 百姓纷纷惊恐躲避,让出一大块空地来。 楼雨茉惊魂未定从霍危止怀中抬头,蓦然对上谢景辰那双黑沉的眼睛。 第6章 谢景辰目光盯着两人紧紧相拥的姿势。 他冷着脸上前,满腔怒火地一把将楼雨茉扯出来:“你们在做什么!” 楼雨茉踉跄着站稳,便听谢景辰吩咐身后下属:“送夫人回府。” 楼雨茉一惊:“我不回去!” 霍危止亦立即上前阻拦:“谢指挥使,你要对大小姐做什么!” 他那在战场上历练的肃杀之气,与谢景辰势均力敌。 谢景辰冷冷看着他,拉着楼雨茉的手越发用力:“霍副将,这是本官的家事,还不轮不到你来管。” 霍危止眼神一颤,旋即攥紧手,薄唇紧抿不再说话。 这时,楼雨茉忽地见谢景辰身后的锦衣卫上前,将运送棺椁的将士挥开:“让开,这些由我们锦衣卫接手。” 楼雨茉一愣。 霍危止不服地看着谢景辰:“凭什么?” 谢景辰神情冰冷:“锦衣卫办事,无需向你们解释。” 言罢,锦衣卫便接手棺椁。 谢景辰瞥了楼雨茉一眼,忽地发现她不知何时竟然如此瘦了这么多…… 谢景辰皱起眉,将她扔给身后的下属:“没我的命令,不准夫人再出府。” 楼雨茉再度被送回佛堂。 这次,她又添了四盏长明灯。 她跪在那里,望着五盏长明灯。 哽咽着开口:“爹,还有三位兄长,我相信你们一定是清白的,我定不会让你们枉死,也定会为你们洗刷冤屈。” 话音刚落,便听门外传来一阵熟悉的脚步声。 “吱——” 脚步声在她身后停下。 楼雨茉转身,是谢景辰。 这是他第一次入佛堂。 见他看着长明灯,楼雨茉哑声开口:“这四盏长明灯是我为父兄添的,这一盏,是我们的奕儿。” “自从奕儿死后,你还未给奕儿上过一炷香。” 谢景辰脸色一黑,随即拿了香走上前上香。 楼雨茉看着,心口像是被针刺了一下,蓦然红了眼。 上完香,忽见谢景辰从怀中掏出一份文书,递给她,面无表情道:“这是断绝关系的文书,只要你签下,楼家与你再没关系。” 他的声音很冷,就如同冬日里的冰窖,冻得楼雨茉瑟瑟发抖。 楼雨茉怔怔接过文书,打开,上面的字迹映入眼帘:“今楼家有女雨茉……楼家通敌卖国, 小女绝不同流合污,特此与楼家恩断义绝。” 楼雨茉捧着这份断绝关系文书,所有的悲伤变成心口的怒火。 她抬眸望着他,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我不会签的。” “我生来是楼家的女儿,死后亦姓楼。” 言罢,将文书丢在谢景辰脚下。 谢景辰一把抓住她的手,冷冷望着他:“楼雨茉,别任性。” 楼雨茉望着他冷酷的面容。 眼前人是她最亲近的夫君,她们自小定下婚约。 她在谢家败落之时违背父命,非他不嫁,她记得,成亲那晚,她顶着自己绣的盖头,满心欢喜的入府,与他拜天地。 洞房花烛时,他掀开她的盖头。 她以为他们能琴瑟和鸣,白首不离。 可七年过去,他另有新欢,连他们的孩儿也死了, 她后悔了。 后悔当初嫁给他,更后悔十六岁时救下奄奄一息的他…… 楼雨茉望着谢景辰,颤声开口:“谢景辰,我们和离吧。” 第7章 谢景辰愣了一瞬,随即眉头紧蹙的看着她。 “楼雨茉,你再说一次。” 楼雨茉红着眼,脸上露出一个不知是讥讽还是自嘲的笑:“反正我们之间,早从三年起就连寻常夫妻都比不上,不如和离。” 谢景辰却愤怒无比。 “和离一事你早不提晚不提,如今霍危止一回来,你便提,难不成是为了霍危止要与我和离?” 楼雨茉只觉得离谱:“这与霍副将有何关系?我不想再和你过下去了,仅此而已!” “休想!” 扔下这句话,谢景辰便拂袖离去。 楼雨茉跌坐在地上,冷风从四面灌进她的脖子,浑身都凉透了。 约莫又过了三日,楼雨茉正跪在蒲团上念经。 “吱——”身后的门被推开。 一股冷冽的气息传来,楼雨茉不用转身,便知是谢景辰来了。 楼雨茉没有搭理他,继续念经。 谁知却听谢景辰通知道:“你娘被放出来了。” 楼雨茉不敢置信的转身:“真的吗?” 谢景辰与她对视一眼:“所有将士在城门外跪了一天,为你爹诚情,如今你娘和你三个嫂嫂都被放出来了,归家了。” 楼雨茉激动得红了眼眶。 她起身就连忙奔回府中,谢景辰也没有阻拦。 楼雨茉来到楼府,却只见威严的府门挂上白幡,昔日门庭若市的楼府如今只余凄凉。 她心口重重一沉,入了府。 灵堂内却只有楼母一人,身穿麻衣正在守灵。 楼雨茉红着眼眶,直直跪在楼母身旁:“娘……我回来了。” 楼母这次没有驱赶她。 楼雨茉祭拜完,环顾四周问:“娘,嫂嫂们呢?” 楼母哑声道:“你三个嫂嫂我已都给了放妻书,让她们归家了。” 楼雨茉心口一颤,她知道母亲这样做是对的,心里却无比难受。 曾经一家和乐,三个哥哥和嫂嫂都感情很好,亦都疼她。 现在却只剩下母亲一人,和四副尸骨。 就在此时,外面传来管家的通传:“林姨娘前来吊唁。” 楼雨茉抬头一看,便见林芷清穿着一身喜庆红衣走来。 她目光厌恶:“林芷清,你来做什么?” 林芷清上前,向两人行礼,用帕子擦了擦并不存在的眼泪:“楼家好歹曾是我的主家,如今楼将军已死,我自当前来吊唁。” 楼雨茉冷声拒绝:“不需要。” 林芷清却根本不理,径直上前拿了香,一边点燃,一边含着笑意道:“主子,我真怜惜你,才刚历经丧子之痛,父兄又接连死去。” 楼雨茉心一紧。 楼母听了,却是不敢置信:“你说什么!奕儿怎么了!” 楼雨茉心口像是插了一柄钝刀,在她心口搅动,痛得不能自已。 她低头攥紧手无法说话。 她一直没将奕儿夭折的消息告诉母亲,是怕她更伤心。 林芷清却笑着答道:“是啊,夫人,您的外孙也死了,不过楼将军通敌叛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