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
侍卫惊呼,欲上前阻止,却再次被拓跋羿呵退。 孟芷栖紧缩的眸子颤了颤,错愕望着徒手抓住剑身的拓跋羿。 从他眼中,她看不到从前的愤怒和不耐,只有疼惜和温柔,甚至有事救了珍宝般的安心。 “你……”孟芷栖张着嘴,竟不知该说什么。 “你的命是我救的,就算死,也不能在我面前死。”拓跋羿眼尾发红,言语间似是带着不舍。 他抬起受伤的手,轻轻握住孟芷栖的手腕,将剑锋抵住自己胸口。 “既然你要杀,那就杀,左不过先你一步入黄泉。” 拓跋羿看着脸色惨白的孟芷栖,声音轻柔:“到了下面,我们便两清了吧?” 那沉重的心跳似是穿过了衣料,从剑锋传到孟芷栖手心。 她呼吸发窒,脑子里不断有个声音在说:“杀了他,杀了他就可以为孟家报仇,杀了他便能为朝廷除去个祸害。” 然而手上的力气就像被抽走了一般,使不上一点力气。 见孟芷栖犹豫不决,拓跋羿眼底一凛。 孟芷栖只觉腕处一紧,随着一声痛苦的闷哼,温热的血溅在了她冰冷的脸上。 而那鱼肠剑,深深插进了拓跋羿的胸口。 孟芷栖瞳孔骤然紧缩,只觉脸上的血滴像火星,灼痛感让她生不如死。 拓跋羿嚅动着苍白的唇,嘶哑的声音多了丝期盼:“剩下的三十六条命,下辈子我们再相遇,到那时,我再还给你好不好?” 一瞬间,无数与拓跋羿相处的过往涌上孟芷栖的大脑,压的她险些瘫倒。 “为什么……为什么……”她无意识般呢喃着。 拓跋羿抬起颤抖的手,轻轻拭去她眼尾的泪:“因为……你比我的命……重要……” 话音刚落,他轰然倒地。 “王爷!” “快!叫太医!” 一时间,王府乱做一团。 拓跋羿仰望着如石像般伫立在灯火下的孟芷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说:“不许……伤她一分……” “轰隆——!” 像是要撕裂天空的惊雷响起,大雨倾盆。 孟芷栖看着tຊ拓跋羿阖上眼,又被人抬回房。 偌大的膳厅,只剩下了她一人。 良久,孟芷栖呆滞的眸子才有了亮光。 她抬起双手,看着掌心的血,疯了似的笑着,可笑着笑着又哭了起来。 该死的不只拓跋羿,还有自己。 她早该死了,早就该死了啊! 孟芷栖踉跄着挪着步,淋着雨消失在夜幕中的王府里。 雷雨阵阵。 太医正忙着为拓跋羿止血。 看着狰狞的伤口,太医也不由倒吸口凉气,若再偏一分,就刺到心脏了。 拓跋羿紧闭双眼,满额冷汗。 意识朦胧间,一声声“芷栖”从他惨白干裂的唇中溢出。 次日,念慈庵。 小尼姑睡眼惺忪的打开庵门,却被倒在门外的人吓了一跳。 仔细一看,竟是孟芷栖。 “主持!主持!”小尼姑慌忙转身去叫主持。 主持匆匆赶来,只见浑身湿透的孟芷栖倒在地上,衣裙上满是污泥,特别是双膝处还渗出了血。 “阿弥陀佛……” 主持连忙让人把孟芷栖抬回房,又让人去请大夫。 谁知大夫来把完脉,脸色难看地摇摇头:“她气血攻心,断肠草的余毒已经渗进五脏六腑,恐时日不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