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汐月的心跳仿佛漏了一拍,她看着眼前低垂着眉目,紧张不已的云止,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
“这句话我一直藏在心底,不敢对你说出口,从前我想着,只要能守在你身边,哪怕这段感情终生不言也是可以的。” “但后来我发现我错了,也是正是因为我那一时的懦弱,才让你……让你后来所托非人。” 云止垂在广袖中的手紧握成拳。 “这些天,我想了很久,兴许这对你我来说,都是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 林汐月不禁纳然,一直以来,云止似乎一直都坚定地跟随在她的身后,却从没有一句怨言。 她从前追随着江珩的身影,却始终忽略了这个一直在自己身边默默无声的人。 云止温柔的眼尾微微泛红,第一次逾矩,握住了林汐月的手。 “汐月,不知你可否愿意……愿意与我共度此生,我云止此生,必不负你。” 云止掌心间暖热的温度驱散了林汐月手心的冰凉,这些山盟海誓,林汐月已经不会放在心上。 但是望着云止那双希冀而郑重的眼眸,林汐月愣了愣,在这样不加掩饰的爱慕之中,轻轻地点下头。 “好,我答应你。” …… 这一年,京城的初雪似乎下的过分早了些。 簌簌雪花飞落,渐渐落满了山道,而清虚观就坐落在蜀山之巅。 江珩循着记忆沿着山道曲径走着,却被两个小道童拦住了去路。 “请问可是江珩小师叔?”其中一个小道童恭敬问道。 “是。”江珩回应道,他的脸色苍白如雪,眼中却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师祖知道你今日会上山,特吩咐我二人在此相迎,若是为他人所求,还请小师叔从此处开始,三步一跪,九步一叩首,清一清被繁乱世俗所扰的心。” 小道童说着,指了指身前的一块石阶。 “这怎么可以!我师父他身上还有……” 无念诧异担忧不已,却被江珩拦了下来:“你先随他们上山吧,我随后便到。” 看着江珩身上披的薄薄雪氅,无念内心挣扎半晌,最终被拦路的小道童推着上了山。 山道上覆盖着薄薄的新雪,江珩垂眸望着一眼不见首的石阶,撩起道袍下摆,跪到了回到灵山的第一阶上。 这是第二次,第一次所求一步一叩跪上山顶,是为娶林汐月。 他本是不恋俗尘的方外之人,却为林汐月投身红尘纷扰甘之如饴。 风雪料峭,江珩感到体内的寒毒似乎也要作乱,彻骨的寒意漫上四肢百骸,每一步都开始变得异常艰难起来。 飘飞的雪花肆意落到他的墨发,道袍之上,更添冷意,但江珩已经被这绵密的冷痛刺到了麻木。 直到双手和膝盖磕出青紫,浑身僵不能动,寒到发颤之时,才终于迈上最后一级石阶,看到那座熟悉的道观。 他感到眼前一片昏暗,将将欲倒之时,一双苍老有力的手稳稳扶住了他,随之而来的,是一声长长的叹息。 “师父……” 京城内。 素来随心洒脱的云止对这场婚事格外重视,他前前后后布置了半月余,才终于妥当。 一时唢呐震天,喜气洋溢,林汐月缓缓从花轿内走出,迈入云府大门,堂内宾客满座,纷纷道贺。 在所有贺喜中,一道突兀的反对声直入堂内。 “慢着,这桩婚事,你们不能成。” 林汐月撩起盖头错愕回头,只见一身青色道袍,玉冠束发的人跨门而入—— 正是江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