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乔装成随从的暗卫缄默的将裴临渊扶起,靠在床头。
其实他们王爷之所以拖了十日不来太医署,是因为他们远在边疆。 从边疆坐马车连夜回来,花了整整十日。 这谁敢说啊? 说他们王爷去追人,结果人没追回来,还把自己整病了。 反正他们是不敢多嘴。 刚刚醒来的裴临渊还有些虚弱,却还是强撑着问了朝堂近日大事,太医也不敢有丝毫隐瞒,直接告诉了他。 还说江渡月来找过他,但被他的暗卫拦在了门外,就没有强闯。 裴临渊瞥了一眼暗卫。 那暗卫极其有眼色的跪下道歉:“属下也是怕阿月小姐担心您。” 离开皇宫,是在当夜。 冬雪漫天。 裴临渊在回府后还不忘记吩咐管家,让他们把原本阮惊梨当掉的东西,全数买回来。 “买回来后,还要把梅苑布置成原样。” 管家“诶”了一声后,便转身离开了,去买回那些东西。 正值冬日,人们都不太爱采买。 故而阮惊梨的东西基本上都还在当铺里挂着,管家买完后,就把东西送回了府。 看着那些摆件放回原处,裴临渊看了很久,仿佛看见了阮惊梨还在王府。 她坐在烛台边绣着香囊的模样。 可到最后,那些香囊,管家也没能用钱买回来,如同她曾经对他的情,再也回不来了。 裴临渊怔怔的看着那些旧物,忽然觉得刺眼至极。 因为他们无时无刻都在提醒他,他弄丢了他的惊梨,弄丢了曾经那个满心满眼都是他的人。 原来真挚的情谊,也可以化为利剑捅进他的心脏。 没容他多想,门外传来下人的声音:“王爷,阿月小姐说要见您,您看?” 裴临渊顿了顿,才道:“她要找我能有什么事,找个借口把她拒了吧……” 交谈间,一阵脚步声急匆匆的响起。 裴临渊的话戛然而止,一道青色的身影就那样站定在门口。 江渡月神色复杂的盯着他,语气带着连自己都察觉不出怨气:“你是真病,还是不想见我?” 如果是从前,裴临渊一定会走过去,低三下气地圈着她哄。 毕竟,他对她也动过心。 毕竟,她身后是丞相府。 可现在,裴临渊只是眼神中闪过一丝歉意:“我是真病,阿月,你自己回去吧,我不想把病气过给你。” “你在边疆病的时候,也会怕把病气过给阮惊梨吗?”江渡月笑的苦涩。 她这回是连名带姓的喊了,就算裴临渊再愚钝,也听得出她对阮惊梨的敌意与防备。 他眼眸微暗,试探道:“怎么会这么想?你身体不好,不是前不久才病过一次?我不想让你病第二次。” 江渡月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也没和他捅破那层窗户纸,只是冷静道。 “明年春日成婚,丞相府在朝中所有的党羽,都是你的。” 听了这话,裴临渊反而皱起眉,站起了身,丢下极其敷衍的一句。 “我想起我还要入宫面圣,就不留你用膳了。” 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江渡月僵住的神色险些扭曲,她攥紧了掌心,不可置信地盯着门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