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看你有几分姿色死了可惜,我才懒得管你。” 出乎意料的,谢沉舟没有愤怒。 他甚至笑了起来。 一边笑一边咳血。 桑念:“……谢沉舟你别笑了,我害怕。” 忽地,谢沉舟薄唇微动,发出的声音几不可闻。 她忙凑近细听。 他说的是—— “只可惜,世上没人能杀的了我。” 都到这份上了,嘴还这么硬。 桑念愈发愧疚: “我不知道我哥他会这么做……是我们对不起你,你安心养伤,其他等伤好以后再说。” 等说完她才发现,谢沉舟不知什么时候昏了过去。 她只好吩咐春儿: “带他下去,用最好的药,绝对不能让他死了。” 春儿不情不愿的应了。 桑念正要跟着离开,一名侍卫拦住她: “小姐,城主请您过去。” 桑念点点头,转身走向主院书房。 六六化成一只小鹦鹉落到她肩头,打了个呵欠,得意道: “怎么样?新任务很简单吧?” “对啊,简直易如反掌。”桑念微笑着回道。 话落,她趁它不备,一把将它拽下来团在掌心狠狠揉搓。 六六惊恐尖叫:“救命啊!杀小鸡了!有人要杀聪明可爱貌美的小鸡了!!!” 前面的侍卫频频回头,桑念捏住六六的翎羽,“闭嘴,不然我现在就拔掉它。” 六六立马捂住嘴,同时通过系统对她大声指控: “你这样是不对的!你这是虐待工作人员!我要告诉主神!你等着被发配去挖煤吧!” “负十二万的好感度,”桑念狞笑,“这就是你昨晚说的保证没有任何难度?” 六六卡了一下壳:“区、区区十二万,是没什么难度嘛。” 桑念再次捏住它的翎羽。 六六丝滑跪下: “对不起。” 桑念这才松开手,想起自己那一片黑暗的前途,难免泄气。 “对了,你怎么知道他的血对你有用?”它小心问道。 桑念戳戳它脸上圆圆的腮红: “这不是小说界写烂了的设定吗?” “只要一个人体质特殊,那他的血就一定有奇奇怪怪的设定,上能降妖除魔,下能驱邪避祟,没事还能当当行走的医疗包,反正啥都能拿来用一下。” 六六恍然大悟:“对哦。” 正说着话,书房到了。 桑念刚要敲门,屋子里传来男子的声音: “念念来了?” 这是原主的乳名,与桑念的名字一样。 桑念回道:“是我。” 一阵匆忙的脚步声传来,门霍然打开。 身形高大的青年男子出现在她面前,他穿着一袭华贵紫色锦袍,五官深邃俊朗,气场严肃凌厉,令人不敢接近。 下一秒,他看见桑念,表情顿时和蔼起来。 甚至带了一些微不可察的讨好。 “进来吧。” 桑念低着头走进书房。 他见到在她肩头蹦跶的六六,笑道: “什么时候养了只鹦鹉?” 桑念含糊回道:“就这两天,觉得好玩就养了。” “那过两天哥哥请御兽宗的弟子来给它开灵智修炼,这样它就能陪你很久很久了。”他道。 桑念怕别人看出端倪,赶忙拒绝道:“不用了,只是一时兴起罢了。” 桑城主脸上闪过几分失望,复又殷勤道: “桌上有你喜欢的甜汤。” 他眼巴巴的瞅着,桑念实在受不了,端起来象征性地喝了一口,觉得味道不错,又喝了一口。 桑城主受宠若惊。 桑念看在眼里,心中叹了口气。 原主与他之间的关系其实并不好。 母亲生她时难产去世,她本来出生便会夭折,是作为哥哥的桑城主不肯放弃,硬生生用无数天材地宝和灵丹妙药将她堆到这么大。 可她的身体依然常年被病痛折磨,说不准哪天便会没命。 她怨母亲将自己生下来,更恨哥哥让自己受了这么多年的苦,因此一直对他故意疏远,从不给好脸色瞧。 桑城主自觉有愧于她,愈发对她百依百顺。 即便是她闹着要嫁给谢沉舟—— 这个在别人眼中看来只是逃奴的人。 他再不满意也答应了。 思绪回笼,桑念搅了搅碗里的汤,玉勺碰上碗壁,轻轻的一声响: “哥哥叫我来是有事要同我说吗?” 桑城主刚要开口,忽地脸色一变,拽住她左侧袖摆一角。 “哪来的血?受伤了?” 桑念瞥了眼,如实回道:“是谢沉舟的。” 桑城主却误解了她的意思,松开手,眉头紧皱: “你在怪哥让人打了他?” 桑念模棱两可的点点头。 “哥也是为你好,谢沉舟那小子一看就不是好拿捏的。” 桑城主苦口婆心道,“听哥一句劝,男人只有打一顿才会老实,一味的迁就是没有任何用处的。” 桑念:“……” 好质朴的思想,让人完全无法反驳呢。 第4章 一招教你轻松驾驭房中术 “好了,哥以后不打他就是了。” 桑城主生怕与妹妹的关系再度闹僵,赶忙哄道: “只要他尽心服侍你,不再对你摆脸色总想着逃跑,哥保证,他要什么哥都给他,哪怕是整个青州。” 桑念放下碗,“知道了,还有事吗?” “哥这次叫你来是有东西要给你。” 说到这里,他神色有些尴尬,干咳两声,从书架最里侧取出一本没有封面的书: “这上面的内容你要勤加修习,对你的身体有好处的。” 桑念接过,刚要打开,他伸手按住。 “回房再看吧。” “好。”她顺手收进袖子里,“还有事吗?没事我就回去了。” “去吧。” 他抬手想摸摸她的脑袋,手在半空中停了停,最后轻轻落到她肩膀上,柔声道: “记得按时吃药,晚点哥哥再去看你。” 桑念与候在门外的侍女一同离开。 没走多远,迎面有一披甲男子快步走来,神色凝重。 见到路上的桑念,他对她点点头,径直进了书房。 “城里出什么事了吗?林统领怎么这副表情。”侍女好奇道。 桑念伸手接住一瓣散在风里的梨花,低眉不语。 青州城出了妖孽。 按照剧情,再过半个月,主角团就要来捉妖了。 自己和谢沉舟也将在那时离开。 她松开花瓣,目光望向远方。 逍遥宗…… 那会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呢? * “谢沉舟好点了吗?” 回了自己住的弦音阁,桑念第一时间问起谢沉舟的伤势。 “用过药了,医师也看过了,只要将养几天就没什么大碍了。” 春儿奉上一碗黑乎乎的药汁,提醒道:“小姐您也该吃药了。” 桑念皱着眉头接过,憋住一口气仰头喝完。 春儿奇道:“怎么今日不用哄便喝了?” “反正横竖都得喝,”桑念苦的五官扭曲,“我还不想死那么早。” “呸呸呸,小姐是要长命百岁的。” 春儿捧来一碟蜜饯,“快吃些梅子压一压吧。” 桑念含了颗糖渍梅子,皱成一团的脸渐渐舒展。 她想到什么,端起碟子,“谢沉舟在哪儿?” 春儿小心觑着她的表情:“在……他往日住的那间柴房。” 桑念眼前一黑。 天要亡我。 “小姐!”春儿满脸慌张:“你是不是又犯病了?” 桑念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心累的无以复加: “我去看看他。” 其实谢沉舟最开始是被原主优待过的。 她将重伤濒死的他带回城主府后,也曾把绫罗绸缎山珍海味流水一般捧到他面前。 可他对她的示好视若无睹,一心想着离开。 原主哪儿受过这个气,转头将他扔到了柴房,让他每日与最低等的奴隶一同劳作,还授意府中下人对他动辄打骂,直到他向自己低头为止。 谢沉舟一直没有低头。 即便险些死在这里。 柴房在后院最偏移的角落,四扇窗一共破了仨,屋顶还有俩大洞,堪称三百六十度全死角。 里面的空间不算宽敞,乱七八糟的杂物叠得高高的,剩下的位置勉强塞了张跛腿桌子,连床也无,在地上铺了些干草便算是睡觉的地方了。 桑念站在门口,提心吊胆地看着那扇似乎下一刻就会随风飞走的门板。 能在富丽堂皇的城主府找出这么破的地方,也是难为原主了。 “小姐,要不然算了吧。” 春儿碎碎念: “您要想见姑爷,命人传唤一声就好了,这种贱地哪是您来的地方,何必亲自跑这一趟呢?” 桑念tຊ权当没听见:“你们都在外面等着。” 说完,她迈步走进屋中。 屋子的朝向不好,里面阴冷潮湿,墙角因为常年渗水生了一层厚厚的青苔,即使是白天光线也很微弱。 不断有风从各个角落灌进来,撞得唯一完好的那扇窗户哗哗作响。 青州苦寒,冬日滴水成冰。 书里没有写谢沉舟是怎样在这个地方挨过去岁一整个冬天的。 但他后来格外畏寒,每逢冬日便会大病一场,大抵便是因为这个留下的病根。 桑念收回打量四周的视线,望向蜷缩在墙角的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