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崇明立刻恭敬谄媚道:“奴才岂敢不将殿下放在眼里!若不是当初殿下救了奴才一命,奴才哪里能有今日如今奴才所拥有的一切,都是殿下所赐,自然,奴才所拥有的这些也都归殿下所有!” 虽然在说这些话的时候,他始终没有抬头,没有让齐渊看见他阴鸷森冷的眼眸,可他心里的不甘与野心,早已经被齐渊看穿。 “此话可当真?” 齐渊淡然开口,听那口气,似乎有些被他打动。 显然这世上没几个人能够在看见这府邸的富贵之后,能够忍住不动心的。 徐崇明知道齐国的皇宫不如这里,齐渊作为不受宠的皇子,所居住的地方更是简陋,从前他也是一步一步看着六皇子长大的,知道他非常地羡慕那些活得滋润的皇子公主们,自然喜爱银钱。 这些年徐崇明在扬州赚钱,看似是在为六皇子以后夺嫡之路做铺垫,实际上,每年送去南齐的银子,还不到他手中利润的十之一二,余下的十之五六,早已流向了他人之手。 可如今,齐渊亲自找上门来,徐崇明一时也算不准他是因何而来,背后是否有人,他只能表面低声下气,暗中不断试探。 齐渊若是看上了他如今所拥有的一切,心中起了贪念,想要夺走,他为了保住自己的日后,自然是愿意出点血以此平息他的怒火,从而拖延一段时日,总归等他回了南齐之后,有人自会将他除去,到时候他不费一兵一卒便恢复了自由。 但齐渊若是想找人顶替他,或者是干脆杀了他,那么徐崇明自然也不会坐以待毙,这些年来,他在扬州城扎根,也是有几分权势的,不需要南齐那边的人帮忙,他也可以让齐渊回不去南齐。 只不过,后者他会付出更大的代价,得不偿失,如若不到万不得已,他是绝对不会这么做的。 深深吸了一口气后,徐崇明似乎是下定了决心,终于直起了身子,抬眼看向齐渊。 “奴才对殿下忠心耿耿,不敢有任何的欺骗。” 说着,徐崇明直接从怀里掏出了厚厚一沓纸,对着齐渊双手奉上。 齐渊低头瞥了一眼,并没有立刻接过,反而视线上下打量着徐崇明,似乎是在怀疑他是否别有用心。 徐崇明当然明白,齐渊不会信任自己,所以他直接道:“殿下,这是徐府的地契、十二艘货船的船契、燕国境内各地商户铺面共一百六十三间……还有,还有奴才这些年攒下的五十万两黄金!” 嚯! 这话一出,齐渊不由得挑了挑眉。 饶是在见识过徐府内部的奢华富贵过后,他依然是被徐崇明拿出来的东西给惊了一跳。 这可真是……富可敌国啊! 光是这五十万两黄金,便足够买下三座城池,让边疆十万军士吃上整整五年! 这些黄金如若全数叫他拿了去,何愁得不到南齐储君之位? 可是…… 齐渊缓缓地眯起了双眼,凝眸瞧着徐崇明,心里一阵冷笑。 这些不论是地契,还是银票,全部都是燕国的。 这些东西他带回南齐,也不过就是废纸一张,只有在这扬州城,才有用处。 甚至……可能只有在徐崇明的手里,才有价值,旁人就算是盗了去,也无法在扬州城的钱庄里兑出来一块金子! 这些东西,不过就是徐崇明拿出来忽悠他的障眼法罢了,看似是在表明诚意,实际上,还是在试探他的态度。 第314章他要给晚晚的聘礼 齐渊从小就被丢给太监养,早已经看惯了太监们之间的钩心斗角,他太清楚太监们的心眼和劣根了,他们的心思根本就逃不过齐渊的眼睛。 不过…… 他自幼便十分擅长在这些人眼皮子底下做伪装,若是没有一些愚蠢的伪装,他又岂能成长到如今? 当然,适时的,他也会表现得有几分小心机和小聪明,以免被这些人彻底轻视放弃。 “啧啧啧,五十万两黄金……徐员外还真是富可敌国啊……所以,前几年,你孝敬本皇子的那点,不过就是你指头缝里漏出来的而已,恐怕还不及你徐员外一间铺面值钱吧?” 齐渊继续阴阳怪气道。 徐崇明立刻表现得惊慌失措冷汗涔涔,道:“殿下息怒,奴才当初确实是紧着用钱,这不如今全身的家当都在这里献给殿下了,还望殿下看在奴才诚心认错的份上恕罪!” “呵呵……” 齐渊见状轻笑一声,随后也是瞬间变脸,立刻露出笑容,将跪在地上的徐崇明扶了起来,“本皇子自然不是小气记仇之人,如今既然这般识趣,本皇子又怎会为难你,更何况,如今的徐员外,早已不是当初的徐明了。” “殿下……” 徐崇明虽然被扶了起来,可是看向齐渊的眼神却还是充满了怀疑和警惕,他可不相信齐渊会那么轻易地原谅他,虽然他这些年一直没有和齐渊见面,但是从南齐国那边传来的消息,他的地位可比从前好多了。 不过,这些年徐崇明在扬州城被人吹捧惯了,也知道自己如今的身份和地位不可与同日而语,自然也明白齐渊极有可能会为了更多的财富而器重自己。 因此,他很快就露出了受宠若惊之色,开始与齐渊相互吹捧,虚伪地周旋起来。 他在扬州城与众多富商应酬吹嘘你来我往早已习以为常,面对老熟人齐渊,自然也是很能奉承拍马表忠心,同时还拼命地给他画大饼,让他继续放心重用自己。 而这时,齐渊微微一笑,道:“徐明啊,既然咱们把话都说开了,本皇子自然是信任你的,你的心意,本皇子原本也不该收,只是如今,本皇子有了心上人,想将她带回南齐成亲。只不过,她是燕国人,而且又是家中小妹极为受宠,轻易不愿嫁女,所以……” 顿了顿,齐渊在徐崇明惊讶的目光之下,从他手里拿走了徐府的地契,所有的船契以及商铺地契,而剩余的五十万两黄金银票,他却一张都没有拿。 “本皇子正好发愁要给未来的妻子准备聘礼,有些东西从南齐运输过来终究是麻烦事,没想到你居然已经替本皇子准备好了,本皇子若是一点都不收下,岂不是浪费了你的一片苦心了?” 齐渊缓缓勾起唇角,面露欣慰之色,笑容和煦道,“你放心,你的银钱,本皇子一分都不要,毕竟你在这里做生意也不容易,需要资金来运转。” 听闻此言,徐崇明原本强撑着的笑容变得有些僵硬,脸上的肌肉一阵抽搐,他怎么都没有想到,齐渊不要黄金,却要了在南齐国一文不值的地契! 要知道,徐崇明就是仗着齐渊此番回了南齐,短时间内必然不可能再来,而为表自己的诚意忠心,才将这些地契拿出来凑数的,他真正准备让齐渊拿走的,是这些黄金啊! 五十万两的黄金,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够换出来的,更不是一次性就能够运走的东西,他正是因为算准了这一点,同时又知道南齐皇室很快就会对齐渊发难,为了保住自己一时的安稳,才拿出来的这些…… 可是,他万万没想到,齐渊居然要娶妻,而且还是娶一个燕国人,打算拿他的地契船只和商铺来当聘礼! 这么一来,他如今积攒下来的家业,岂不是大半都要拱手给别人了?! 一旦这些契书作为聘礼送出去,就一定会由官府过目盖章,日后就是受到燕国官府的保护的,他根本就要不回来,就算日后齐渊死了,那也是女方岳丈家的东西,他无论如何都拿不回来了! 一想到这里,徐崇明心痛不已,顿时冷汗冒了出来。 之前的冷汗或许是装出来的,但现在的他,却是真的感到割肉之痛了,笑容直接僵在脸上,几乎连装都装不下去了。 “怎么?本皇子连五十万两黄金都不要了,你还能舍不得这点东西?不过区区几张地契几艘货船而已,算起来,也不过几十万两白银而已……” 齐渊似笑非笑地看着面如土色的徐崇明,拍了拍他的肩膀宽慰道,“你放心,本皇子知道这座府邸是你精心打造了多年的成果,这里的一花一木都是你的心血。因此,这张地契,本皇子便不当作聘礼送人了,而是留给晚晚当作她的嫁妆,日后得闲了,本皇子带着她来扬州小住一些时日也是不错的,平日里,这里还是得由你帮忙打理着。” 徐崇明听着,一张脸直接就黑成了碳色,内心简直气得要发狂。 他妈的! 这是抢了他的地盘霸占他的老宅不说,还要让他来当管事的看门狗?简直就是在踩着他的脸羞辱他! 曾经的徐明只是一个卑贱的太监,可是如今的徐崇明,已经成了扬州城内顶尖的富户,手里握着大把的银钱,甚至就连官府的人都要对他礼让三分! 而齐渊这样的人,在燕国又算什么? 哪怕是在南齐,他的身份地位,也远远比不上那些家世雄厚的王公贵族,他不过是被太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