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麻烦您了。”
姜吟和面前的男人道了一声谢。 在姜吟的视角中,男人的身高看上去和顾言澈相差无几。一双温柔至极的桃花眼,说话间都是笑眯眯的。 白色内衬外搭黑色风衣,看不出品牌,都是高定。 姜吟接触的男人不算很多,比起顾言澈总是冷若冰霜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质,面前的男人看上去儒雅到了骨子里。 为姜吟拉开门,他含笑对着姜吟摆了一个请的手势。 在走入月夜内部的过程中,两人之间相对无言。姜吟先开口打破了这细微的尴尬。 “你…认识唐唐吗?” 走在姜吟身侧的男人轻轻摇了摇头,有些无奈。 “我们不认识,唐小姐喝多了酒,然后就抓着我不放了,说什么要给他们家吟子找个第二春,忘掉顾什么什么的…” 男人嘴角仍然蕴着淡淡的笑意。 “唐小姐口中的吟子…是你吗?” 男人身上此刻散发着淡淡的薄荷清香,姜吟此刻却窘迫的想扶额苦笑。 “唐唐这人喝了酒就是这样,望先生您体谅了。” 月夜分为六层,一楼是类似于酒吧的大厅。二楼三楼是多功能包厢,一般都是贵族豪门中极其有背景势力的公子小姐们有资格能预约上。 至于更高的楼层,就不是姜吟所能知道的了… 她远远看见了远处的红色皮沙发上,趴在桌前的女人,身上还盖着一套名贵的男士西装。 也正是因为此,唐云婕此刻身边没什么乱七八糟的男人。 姜吟快速移步而至,轻轻拍唐云婕的背。 “谁啊…”唐云婕爬起,好一会眼神才对上焦,看清楚眼前的人,扯出一个大大的笑意。 “吟子?” 看见姜吟,唐云婕此刻极度兴奋,赶忙用手指向刚刚走至姜吟身边的男人。 “你看!我给你找的第二春,夺帅!” “麻溜的把顾渣男那个死鱼死扑克脸给撇了。” “吟子!快!上…呕。” 话说到一半,唐云婕突然吐出来,面前的桌子,地上,以及因为刚刚起身而滑落到沙发上的男士西装,此刻都沾染上了呕吐物。 “唐唐!”姜吟赶忙帮唐云婕顺背。 “我的唐大小姐,谁又招惹你了?不能喝还灌这么多…” 月夜一层的工作人员看见这边的情况,赶忙遣人过来清理卫生。 到底是月夜,醉酒呕吐这种事情时有发生,桌台和地面上的秽物很快被清理干净。 只是那套西装上也被沾湿了一小角。 看了看又陷入沉睡的唐云婕,姜吟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看面前的男人。 “实在不好意思,这件西装是你的吗?你看我照原价把它补给你吗?” 男人带着笑意的桃花眼在酒吧灯光的照耀下反射着不明意味的光芒,tຊ这时有个穿着白色衬衫而来的男人也闻声而来。 直到他站定,男人才缓缓开口。 “他的,高仿。” 白衬衫男人看看他,又看看姜吟,而后赶忙点头。 “啊对对,高仿,没几个钱。” 姜吟还是摇摇头,随后冲着白衬衫的男人又道: “不行,这钱我还是得赔,你告诉我价位吧,我把钱转你。” 白衬衫男人挠挠头,看了看身边人的表情,正准备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来。 风衣男人就开口了: “他手机没电了,你先加我吧,我和他一起的,到时我帮你转给他。” 加好友?直接转账不行吗?虽有这样的疑问,但姜吟还是点了点头,扫了对方的添加二维码。 随着对方干净简洁的主页弹出,男人开口了。 “裴允之,我的名字。” “啊?哦哦…”姜吟楞了一下才回过神来,在备注处打下了一个“裴”字。 “我叫姜吟。” 男人看着姜吟,笑容更盛。 “哪个jiang?哪个yin?” “啊,生姜的姜,吟…吟唱的吟。” 姜吟随便答道。 他的名字其实不像别人一样,承载着父母对自己的爱。 十岁之前,被拐卖到深山当药人的那些日子,大家都叫她银子。 没有别的,那只是一个普通不过的代号而已。 和她一起被拐到深山之中的金子,铜子,铁子,铝子,全都死了,只有她活到了被解救的那天。 后来机缘巧合之下被师父收养,师父却说银子是个好名字,能让他们师门财源滚滚来,这名字也就一直被用了下来。 再后来,她被姜家认回,父亲忙于工作,母亲也没心思为她再取一个名字,又觉得“银”字过于俗气,铜臭味太重,于是便随便寻了一个同音字替代。 自那以后,她便用“姜吟”这个名字面向众人。 “是个好名字。” 好听的声音在耳边回绕,姜吟却只当客套。 “谢谢,你也是。” 好友添加完了,姜吟对着裴允之友好一笑。 纵使是高仿,这套西装也足足花了她六千八百个大洋,此刻她还是肉痛至极的。 想着带着唐允婕尽快离开,可她此刻却不知究竟要怎么带着一个一百一十斤,睡得和死猪一样的人回到家中。 裴允之却体贴的开口了。 “不如姜小姐也在这稍作休息?我在二楼开了包厢,那儿有工作人员煮好的醒酒茶,待这位唐小姐清醒一些能走动了你们再离开?” “若是你不放心也可以就在这儿,我去让工作人员把茶端下来。” 除此之外,是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姜吟更不好意思了。 “实在是麻烦你了。” 姜吟只得又在唐云婕边上坐下,问工作人员要了一个毯子盖在唐云婕的身上。 裴允之也顺势在裴允之对面坐下。 礼貌谦逊的和姜吟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殊不知此刻,月夜二楼的包厢中,一道身影缓缓立在一个巨大的透明玻璃前。 这是单面的透视玻璃,从下往上看,只能看见一片黑漆漆的墙壁。 顾言澈就这么看着楼下谈笑中的二人,手中还握着刚刚被挂断的电话的手机。 漆黑的眸中见不到一点光亮,就这么一动不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也不知道他究竟在那处站了有多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