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其中也有官府的手笔,相较于李捷,她更信任林醉君。 林醉君戏笑心头,嘴角噙笑若月,整个茅草屋刹那间变得柔和了起来。 “大人若不介意,旁听可好?” 旁听?他好歹也是一个县令! “这事断然不可!” 林醉君不疾不徐地说道:“大人是不想做出点功绩回都了。” 左迁之臣,哪一个不想在朝中大施拳脚。 她,竟是在威胁他! “此事,也非无转圜的余地。” 林醉君似乎找到了李捷的弱点,原来拿捏他竟如此简单。 “不过,本官先问。” 既然李捷退了一步,她也不好得寸进尺。 林醉君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岳真儿,本官且问你,你说的那位茶客是谁?” 岳真儿看了林醉君一眼,得到了林醉君柔和坚定的眼神,心中再次鼓起了劲儿。 她轻咬薄唇:“当今县丞,高令冲。” 李捷暗下思忖,昨夜高令冲突然出现,行迹着实可疑。 “高县丞当日就在茶楼,民女记得很清楚。” 李捷轻盘玉核桃,狐疑一问:“你怎知是高令冲?” 若真是高令冲,那么接触卷宗再销毁卷宗的机会着实很大。 “那日,高大人喝了酒,又来茶楼饮茶,将自己喝进了药堂,这事民女记得清楚。” 身为县丞竟然去喝酒,县衙这几年莫不是毫无规制可循了?喝酒后以茶醒酒,若是两物相冲,肾元亏损也有可能。 “你说的话,本官自会求证。” 李捷睨了一眼林醉君,似乎在说轮到你了。 林醉君清了清嗓子,从怀中拿出一块糕点递给岳真儿。 “真儿,我就只问你两个问题。其一,你是从何处得知我的身份?” 岳真儿小心翼翼地接过那一块茶糕,上面还残留着林醉君的香茶气味,她总觉得这气味有点熟悉,就是忘了在何处闻过。 “县衙门口。” 高令冲的嫌疑又加重了一分。 “其二,我记得给三位死者发了补偿银两,你为何不用它来改善你的生活?” 岳真儿迷茫地看了一眼林醉君,弱弱问道:“小姐何时发放?” 林醉君猛地一愣,得知死讯之后她便派管家发放到死者家中。 “库房尚有记录。” 岳真儿摇了摇头,看她的模样不像是讹钱。 那么说来,补偿金并没有到岳真儿的手中,其他两家也是如此吗? “大人,事不宜迟,另外两名死者的家中,也去看看吧。” 或许,凶手杀人是为了钱财。 李捷知她心迫,倒也不急于一时。 “来人,岳真儿有身兼命案之嫌,将其打入县牢,听候发落。” 林醉君气指李捷,狠话正欲出口,随即明了李捷用意,凶手若是为财保不齐会重来谋害人性命。 “本官做事,自有考量。”李捷喜上眉梢,他那一双剑眉如缀星画河,眉骨不高不低,如似鹊桥撑起墨眉。 林醉君也不好说些什么,民不与官斗。 天色泼墨,晕染人间,只余半轮冷月细说静谧。 铁蛋得了闲,送岳真儿去了县牢以后,他就可以好好休息了。 铁锤就有些悲催了,跟着李捷鞍前马后不说,还没有俸钱,实属悲惨。 马车奔驰而行,过了这座山驼,便到了二里乡。 二里乡以花而出名,多年来慕名赏花者不在少数。这儿的花多用于制茶,臂如茉莉花山茶花之类,太极香片所用的茉莉花正是出自于二里乡。故而走在二里乡,满息尽是花香,饶是入夜,花香也仅是消减几分。 路上偶有碎石阻车,磕了林醉君额角一块包儿,但最后还是平安到达二里乡。 陆大丰妻子多病,儿子七岁正上私塾。 陆大丰当时填写住址时,没填明白,只说是二里乡,但二里乡几百住户,寻起来不是易事。 此时,将临一更天,吵醒问路着实不妥,正好乡口有处舍店。 店看起来干净简朴,门口摆了一盆泥塑的双色牡丹花,可堪珍品,时做揽客之用。 店中小二哥抬眼见来了客人,打哈问道:“五位打尖还是住店?” 正值淡季,店小也挣不了几个钱。 两名官差乖巧地站在林醉君身后,跟着县令他们饿死的几率不小,tຊ还是跟着林姑娘吃香喝辣的。 “自然是……你们两个……铁锤,你又是做甚?” 就连铁锤也认为他出不起住店的钱吗? 林醉君扶额苦笑,李捷身为县令,竟然没一点儿威信,江阳有他不知是福是祸? 总归用不了多少钱,还能让县令欠下她一个人情,大抵不是什么坏事。 “这钱够吗?” 林醉君掏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 “够,够了,几位是五间上房是吧,五间上房二十五两银子。客官我们这淡季,人少,不过还有特色卤鹅和顶好的河鲜,不妨尝尝?” 林醉君凑近一问:“也好,对了。你们这儿可有一个叫陆大丰的人?” 第九章太极香片:二里乡 “客官,这话可不兴问,人都走了几个月了,都说是江神发怒,再问就不讨吉了。”小二哥的声音渐渐变小。 这年头大抵是真没有钱办不到的事了。 林醉君又掏出一张五十两银票:“十两讨口费,剩下四十两,帮我瞧瞧二里乡哪家产的茶花最好,回头与我说。” 几人神情各异,现在大家都知道林醉君出身世家了,世家子弟都如她一般精明,可不好接近。 “好好好,一定一定。” 得了钱的好处,谈及他人事也不过是提一嘴的事。 “那陆大丰家,就在乡尾,他有个妻子体弱多病,三天两头往乡大夫那儿去,钱不够,治标不治本。” 陆大丰还有一个儿子,叫陆小旦,算命的说了,贱名好养活。陆小旦上学交不起费,还是县里的私塾先生好心免了陆小旦一年的费用,这才上得起私塾。 陆大丰摔断了一条腿,只能在茶园劳作,家中糊口的重任全然压在他一人的身上,若非江河之神动了怒,这一家子人许能过得更好。 “说到底,还是得怨那林醉君,干什么不好,偏地惹怒了江河之神,这下好了,连连害了三家苦命人。”小二哥说到这儿,泪眼婆娑。 林醉君试图为自己辩解几句,李捷冷声道:“凶案未定,莫言怪力乱神。” 这口锅,林醉君可不愿背。 “话不能那么说,兴许林醉君被冤,正中凶手下怀呢。”林醉君佯装恐吓小二哥,凑近道:“这凶手要是再犯案,可不兴怪罪林醉君身上了。再者,你想啊,若是林醉君的魂魄听你如此议论她,保不齐来索你……” 林醉君做了一个手刀,像是受了什么惊吓,拿了房牌就上楼。 李捷等人也纷纷效仿她的行为,路上有个人 |